来到密林边缘,花痕泪率先跳下车,众人随后跟来。
花痕泪一马当先,“大侠,人呢?在哪?”
龙大侠指着身后的密林,“从这里进去,就在西山脚下,不过路有点难走,我来给你开路!”
花痕泪开心的像个孩子,拍着龙大侠的肩头,“大侠,你真是能耐啊!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龙大侠骄傲的笑着,“哈哈,本大侠自有妙招”
“快说”,花痕泪假装生气的样子。
“哦哦好”,龙大侠点头,“那个,我托公安局的朋友查了户籍,耄耋之年的老者只有一人,通过走访和排查,最后老人出现的地方就在这西山密林。只是多年不见也不知是否尚在人世,我抱着试试的心态,在这密林中摸查了一天一夜,终于在山间下一处山洞里找到了老人的家。尚在人世,身子骨还硬朗的很!可喜可贺啊”
花痕泪听着,很是感动,不禁给了龙大侠一个大大的拥抱,“大侠,辛苦你了!”
龙大侠一脸敦厚的笑,“嘿嘿,小太子交代的任务嘛,必须完成!”
花落城也上前拍着龙大侠的肩头,“大侠,好样的!”
“嘿嘿,小公子过奖了”
花残风和花败雪围上前来,纷纷朝龙大侠竖起大拇指,“大侠,请受我一拜”
龙大侠受宠若惊,赶忙回身欠礼,“哎别别,小少爷,小王子,我可受不起”
花残风随后怨道,“不过,你要是能早些找到,就不劳我们大家白跑一天了”
龙大侠尴尬气笑,“嘿嘿,小少爷辛苦哈”
龙大侠回头看去,花痕泪,花落城几人已迈步进入密林。
龙大侠赶忙回身追去,“哎,小太子,我来带路!”
龙大侠一马当先上前开路,身后花家四少,青萱和马秋瑾牵手并行,周围散落众安保人员护驾开路,挺进西山密林深处。
一路平安无事,来到西山脚底,树木稀松不少,黄昏的光照耀而下还算透亮。
龙大侠抬手指去,果然,树木夹杂间有个洞口,洞外有人为开采的痕迹,被篱笆围出了个小院。
龙大侠打开篱笆门,率众人走进小院。
龙大侠探头看去洞口,随后回身吩咐,“花家安保,警戒”
安保人员四散开去,纷纷架起阵势,将花家四少几人围在中间。
花痕泪看去,不免痴笑,扭头看去龙大侠,“喂,大侠,你过分了吧?一个老太太而已,你警戒什么呢?”
龙大侠走来,不禁抹去额头,龇牙咧嘴轻声道,“嘘!小太子可别乱说,这老太太异常彪悍!可得当心……”
花痕泪这才看清,龙大侠额头隐约有一片灼红,“大侠,你受伤了?”
龙大侠委屈非常,狠狠点头。
花痕泪忍俊不禁,轻拍去龙大侠受伤的额头,“真有出息!还自诩堂堂大侠呢,竟然被老太太当头一棒!”
花痕泪走去洞口,向里看去,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见。
龙大侠小心翼翼的走去花痕泪身边,朝洞里喊道,“喂,家里有人吗?我……我又回来了,要是在家的话,请出洞说话!”
龙大侠侧耳倾听,“来了,来了”
说着,连忙拉着花痕泪想要后撤,被花痕泪挣脱,“大侠你快躲开”
“好嘞”
只见,黑黢黢的洞口,若隐若现的灯光由远及近,一位面相不算很祥和的老者,一手提灯,一手握拐,一步一缓,却是铿锵有力。
老者胆大非常,直面花痕泪而立。
花痕泪轻笑,刚要开口,只见老者挥手间,一根拐杖由上而下直奔花痕泪的脑袋而来。
花痕泪顿惊,花落城眼疾手快,两步冲去抬手接住了迎面劈来的拐杖。
花痕泪不禁后退一步,回头看去紧捂额头的龙大侠,不由心有余悸。心中暗叹,原来如此,老者果然勇猛。
花落城轻声劝道,“老奶奶,您别冲动,有话好好说!”
老者抽去拐杖,砸去地面,双手紧握拐杖,挡住洞口中央,面色威严不屈,开口声如洪钟,“小崽子们,放马过来吧,我手中的抽牛棍可不是吃素的!看我不把你们打的屁滚尿流,哭爹喊娘不罢休!”
花落城也是一脸惊叹,甚是佩服老者的精气神,霸气外露,“老奶奶,您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老者霸气侧漏,震拐怒吼,“没有误会!你们休想再拆了我的家!休想再踏进我家半步!”
花落城无奈,回身看去。
青萱深吸一口,提步上前。
马秋瑾也被这阵势吓得不轻,止步不敢上前,“小萱,你小心点”
青萱走上前去,面对着老者,不惧不怯,“老奶奶,您别误会,我们不是坏人,今天我们过来,是想跟您打听件事!”
“哼”,老者哼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个山间野民,你们找错人了!请你们速速离开,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花痕泪见状,忙将青萱拉去身后,放眼看去,眼前众花家安保以围攻之势包围上来。
花痕泪放声呵斥,“你们干什么,吓唬人啊?全都给我退出去!”
黑压压一片,众安保人员这才纷纷退出小院。
青萱也回身看去,“残风同学,秋瑾,大家也散开吧,别吓坏了老奶奶”
花残风点头,几人退去小院,只留着花痕泪和青萱二人。
老者眼神犀利,瞪去眼前二人,“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来这里又有什么事?”
青萱开口直言,“老奶奶您别担心,我是山下卧牛镇的村民,我叫青萱,我们并没有恶意,只是想跟您打听件事”
老者扭头,细看青萱,“我躲在这深山老林,与世隔绝,不与人争不跟人斗,你找我问什么事?”
青萱微笑着,缓解着此刻的尴尬和老者的警惕之心,“老奶奶,您是不是当年,十里八乡的产婆,专门负责给山民接生的那位婆婆啊?”
老者满眼起疑,瞪去青萱,良久,终于缓和了神色,“你这丫头,看上去好些眼熟,可是……究竟是在哪里见过呢?”
青萱顿喜,似乎看到了希望,连忙扶着老者坐去一边的石头上。
“老奶奶,您在好好想想,您认识我吗?”
老者摇头,“我躲在这里十几年了,外面的事情早就忘的差不多了”
青萱心有不甘,掏出手机,打开相册,“您看看,这个钗子,您有没有见过?”
老者低头看去,顿时明眼抬眸看去,惊呼,“小医圣,叶小柔”
青萱大喜,“呵呵,您认识这钗子?”
老者很是怀疑,瞪去青萱,“你这金钗从何而来?”
青萱如实答道,“这金钗,是我妈妈的遗物……”
“不可能!”老者随即大呼。
青萱微惊,与花痕泪对视而望。
花痕泪暗道,“老奶奶,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您见过这金钗吗?”
老者暗恨,“这金钗的主人,早就母女双亡!你又是从何处得到的金钗?你究竟是何人?”
此话一出,青萱呆愣原地。
不远处的龙大侠,顿感不妙,拿出手机,走出小院。
良久,青萱双目呆滞,暗自说道,“您是说,这金钗的主人……母女双亡?可是,这金钗为何出现在我的襁褓中……”
花痕泪也不知其解,金钗的主人是叶小柔,既然母女双亡,可是为何金钗会出现在青萱的襁褓中?那青萱又是从何而来?
众人纷纷陷入沉思。
不知过了多久,小院外密林深处一阵躁动,花天带着午夏,竟然出现在了小院门外。
龙大侠带路,花天和午夏随后走向老者身边。
龙大侠轻声提醒,“花董,小心”
花天摆手,“没事”
花痕泪惊呼,“爸,您怎么来了?”
花天点头,看去老者。
龙大侠上前介绍,“额,老太太,您好,这位是我们花氏帝国集团董事长,花董。花董有事要问你,希望您如实回答”
老者抬头,看去花天,“我不认识什么董事长,你们回吧”
花天上前,轻声道,“老人家你好,我叫花天,你不认识我也正常,我也不认识你!但是,有一个人,你应该认识,她叫叶小柔”
老者听闻,缓缓起身,瞪去花天,“你认识叶小柔?你是谁?”
花天如实回道,“我叫花天”
“花天……”,老者暗自回忆,“花天……花……”
只见,老者紧握拐杖的双手开始颤抖,眼里顿时生恨,口中怨声忽起,“花天!你还有脸回来,你个负心汉……”
说话间,老者提起拐杖,就往花天身上砸去。
刹那间,被午夏一步当先,抬手紧紧抓住老者砸来的拐杖,轻声呵斥,“放肆!”
花天似乎感应到了老者心中天大的悲愤和气恨,“小夏,你退下”
午夏扭头看去花天一眼,松开手,退去一边。
老者抽回拐杖,眼中气恨交加,“花天!你个畜生,你枉为男人!”
说话间,老者再次抽起拐杖,‘啪啪’,两声,拐杖狠狠砸在花天的肩头。
龙大侠,午夏,花痕泪急步上前,被花天伸手挡住,花天竟然一动不动,死死挨了老者的两记击打。
“你个负心汉……你还有脸回来!”,老者老泪纵横,双眼通红。
花天忍痛,开口直问,“老人家,我有罪!您教训的对!请告诉我,叶小柔她在哪里?”
老者立定,却是颤颤巍巍,似乎太过激动,差点站不住脚,险些昏倒,被花痕泪和青萱扶起,坐去一旁的石头上。
花天呆立面前,神色哀愁,只等老者开口。
终于,老者深呼口气,缓和了身心,这才开口,却是满满悲愤,“小医圣,叶小柔,是我们卧牛镇的大恩人,是我们卧牛镇的福星,行医救人,救过很多山间猎户的命,她慈悲为怀,犹如观音转世,不为名利,不为世俗,尽心尽力的帮助山民!可是,这么好的一个姑娘,却被你花天生生拖累致死!”
老者言辞悲愤,直让花天内疚落泪,“小柔她……她怎么死的”
老者深呼口气,娓娓道来,“十八年初冬,卧牛镇下起了百年难遇罕见的大雪,大雪封山,又冒出一伙莫名其妙的黑衣人,暴力清山,将山上闲散而居的猎户通通赶下山去,从来不说什么理由,只是警告,从今往后,牛郎织女二山再也不能涉足半步!否则性命难保!
大家都聚集到了山下的卧牛镇,以往人烟稀少的卧牛镇后来便人口密集了起来!大家却敢怒不敢言,埋头开垦荒地,重新建立家园,可大家都是靠山吃山的山民,有些饥寒交迫的村民受不了,派代表与其交涉却被打成重伤!有的猎户三五组队,冒死深夜进山寻猎,却是一去不复返!
正是这个时候,医圣老者的女儿,小医圣叶小柔,突然来到我家,挺着个大肚子,腿间湿湿嗒嗒流着淡黄色的液体,我一看就是要生了啊?
连忙准备东西,为其接生。
没想到难产,叶小柔哭着喊着要我一定要保住孩子,可是山里条件有限,我也没有那个能力,孩子是生出来了,不过早产儿终究是难产缺氧夭折了,是个女娃!
叶小柔抱着孩子的尸体,在炕上哭的稀里哗啦的,看的我都心疼的很!
叶小柔只休息到第二天早上,执意要回去山间,我拦都拦不住!
我看她虚弱的身子怕她一个人承受不了,担心她会遇到那些暴力清山的黑衣人,可我又不敢上山去找她,更不知道她住在哪里!
没过几天,她突然又抱着个女婴来到我家,把我吓了一大跳,这不可能啊?孩子是当天我同叶小柔一起安葬在山脚下那片树林里的,怎么突然又活过来了?
叶小柔告诉我,孩子是她捡来的弃婴,她要我帮她保密,一定要告诉别人孩子是她亲生的!
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我还是答应了她!看着她幸福的抱着孩子离去,我安心多了。
又过了几天,邻居都在传山上有家灭门惨案的事,我是越发担心了,想着往山里走走找找看,要是遇到那些土匪,我就跑,决不跟他们拼命,或许可以保命!
于是我准备了点干粮,进了山,没走多远就看到倒在雪地上的叶小柔,已经没了呼吸,身体早就凉透了,那个孩子也不知去向。
我带着她的尸体回来后,我是越发自责,这个傻孩子怎么就不听人劝,非要回山里干嘛?现在弄的是母女双归,医圣老者也是音讯全无,连个安葬她的人也没有了!
哎,真是好人难做,老天不开眼啊!狠心的夺去了这么心地善良,与世无争的活菩萨性命,真是不开眼啊!
我独自安葬了叶小柔的尸体,就葬在孩子身旁。母女俩又相见了。我怕日后找不到地方,又没钱立碑刻字,就支了块木板,落起五块石板算是安葬了她。”
花天听完,已是泪流满面,心中激颤不已,愧疚,自责胡乱交割,苦痛万分。
花天缓缓从怀中拿出金钗,眼里泪花闪烁,早已看不清金钗的模样。
老者看去,“这金钗上,是否还留有两排凹痕?”
花天狠狠点头。
“你可知,那凹痕从何而来?”
花天含泪摇头。
“哎”,老者轻叹,“那凹痕,便是叶小柔难产时,生生咬出来的牙印啊”
花天听完,眼泪啪嗒而落,颤抖着手,摸去隐约可见的凹痕,心中悲痛万分,泣不成声,“小柔……”
老者扭头看去青萱,“小丫头,你说这金钗是你妈妈的遗物,你妈妈又是从哪里得到的金钗?”
青萱擦去一眼通红的泪,“老奶奶,我说的妈妈,就是您说的叶小柔”
老者不解,看去花天,花天缓和着情绪,说道,“她说的对!她就是那个消失的婴儿”
老者扭头看去青萱,青萱点头,“我的养母,先您一步,在山间雪地发现了叶小柔,从她怀中抱走了我!当她再返回山间,叶小柔的尸体已经被您带走了”
“哦”,老者轰然大悟,“明白了!叶小柔把这支金钗留给了你,你被你现在的养母抚养长大!也算这人间一抹欣慰吧”
青萱恍惚,“可是……我又从何而来?”
老者暗想不得解,“我总感觉在哪里见过你,可是又实在想不起来,当年这地不太平,好多无辜弃婴,我记得山下有个收养孤儿的人,你可以去那里打听打听”
青萱摇头,最后一道希望破灭,从此身世成谜,忍不住,歪靠花痕泪肩头,默默流泪。
“花天你等着,叶小柔留有书信给你”,说罢,老者起身,提着灯,颤颤巍巍走进山洞,不一会,手中多了一个信封,又颤颤巍巍走来。
花天接过信封,这是一封埋藏十八年的家书,信封早已泛黄,脆弱不堪,在花天手中碎裂出几条裂缝,信封上,娟秀的字体清晰可见,‘花天亲启’。
“这是在叶小柔的遗体上找到的,只有这一封书信,上面是你的名字”
花天颤抖着双手,热泪盈眶,难忍悲痛。
“老人家,我想去看看小柔她睡在哪里?”
“跟我来吧”,老者转身带路,顺着坎坷不平的小路,一行人走进树林深处。
茂密的小树林已长成了参天大树,地面杂草丛生看不清地面。
老者止步回望,“应该差不多了,就在这片,具体在哪?我记不清了”
众人四散开去,纷纷扒开草丛,寻找叶小柔的墓穴。
花天随处走去,犹如受到指引,一步一步向前走去,老者随后跟去。
突然,花天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住,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花天回身看去,原来是几块石板,已经被自己踢得歪到一边。
老者走来,惊呼,“别动,就是这了”
花天微怔,俯身看去,摆正石板,果然,正是五块。
花天扑上前去,翻弄着旁边的杂草,终于,在落叶深埋处,刨出了一块腐烂不堪的木牌,上面的字迹斑驳难辫,细细看去,还是隐约可见,‘叶小柔之墓’几个大字。
花天激动万分,却又悲痛万分。
悲喜交加,内疚苦痛交割,不禁失声痛哭,“小柔……对不起……我来晚了……”
老者轻叹,“哎,苦命的人”
众人闻声,纷纷赶来。
龙大侠见状,想要上前,被午夏一把拖住。
众人呆立周围,眼看着花天,堂堂花氏帝国集团董事长,跪在一处破烂不堪杂草丛生的小石堆面前,哭的撕心裂肺。
在场众人,无不面俱愁怨,哀声哀色。
青萱更是倒在花痕泪的肩头,泣不成声。
不知过了多久,在午夏的示意下,花痕泪同花落城上前,扶起了花天。
花天走来,满面愁容难消,“大侠,安排下,我要亲自接小柔和孩子回家”
龙大侠双眼噙泪,狠狠点头,“好的董事长,我马上安排”
转眼入夜,天色渐黑,西禾·花苑,花家别墅灯火通明。
一楼书房中,花天呆坐桌前,手中捧着那个泛黄的信封,情绪低落,久久不能平静。
龙大侠敲门进来,“花董,花老已经同意将叶小姐和大小姐的遗体迁回清明山花家陵园,名入花普,归家。同时也看好了日子,定在三天后的黄道吉日,迁墓。”
花天神情呆滞,面无气色,“知道了,帮我把最近几天的行程全部取消”
“明白”,龙大侠点头,“不过……那个老太太不愿意搬家,非要住她的山洞,我……我劝不动啊”
花天点头,“知道了,你去告诉基金会,对老太太多加照顾,让老人家赡养终年!”
“明白”,龙大侠退出书房。
书房门外,午夏探问,“大侠,花董怎么样了?”
龙大侠摇头轻叹,“哎,状况不容乐观,让我取消了这几天的行程,估计,花董心受重创,得些日子恢复了”
卧牛镇,青石板巷子深处,借着昏黄的路灯,花痕泪护送青萱走去小院门口。
花痕泪看去青萱,拉起青萱的小手,“小萱,你别着急,我一定会帮你找到你的亲生父母!”
青萱微笑着,看去花痕泪,“没事的花痕,其实我并没有太大的心愿去找我的亲生父母,你知道,我还没有满月就被他们抛弃了,我对他们根本没有印象,也许,找不到才是更好的结果!现在不也挺好的吗?我还有我妈妈在,还有你,我知足了”
花痕泪点头,“嗯,你说得对,我们要珍惜当下!不过,他们毕竟给了你生命,也许当年他们也是迫不得已,另有隐情呢”
“花痕你说得对,我是应该感谢他们给了我生命!不过也不着急,听天由命吧,也许,冥冥之中,我们还能有缘再见”
看着青萱坚韧的模样,花痕泪很是心疼,不禁伸手摸去青萱的秀发,温笑,“辛苦你了,小萱,今天跑了一天,肯定很累,早点回去休息,明天我来接你”
“好,你也是,回去注意安全”
月挂枝头,夜色已深,卧牛镇上人家已渐数熄灯安睡,唯有青萱房间,昏黄的台灯骤亮,端坐书桌,伏案疾书,似乎在记录着什么。
西禾·花苑,花家别墅,书房中,花天毫无困意,面色悲怆,终于拆开了泛黄的信封。
信封中,有一纸家书和一个银制镂空带坠子的圆球。
花天打开家书,细细看去。
“天哥,见字如面,你是否安好?
我知道,你一定是有事耽搁了,才久久没有现身,我还在山上的茅屋等你,不曾离去。
父亲依旧没有消息,而我却没了气力,寻他无望。
最近我这身体状况愈发恶劣,就像这突变的天气。不比往年,今年的冬天很是寒冷,冬雪不止,似乎要吞盖这牛郎织女山。
山间还冒出了很多黑衣人,打着政府的名号,四处驱赶山间猎户,暴力清山,有些不愿意搬家的猎户被他们活活打死,推下山涧。
我给政府写了匿名举报信,却如石沉大海,毫无回应。
那些黑衣人变本加厉,疯狂的驱赶山民,他们烧了我的茅屋,放黑恶的狼狗咬我,无奈我逃下山去,几经周转,绕开了那些黑衣人,重建了这茅屋。
我不怕他们,誓死不会离开这个地方,我怕你回来,找不到我的茅屋。
可是这天灾人祸,积雪过身,我怕是熬不过这寒冬,也怕是等不到与你团聚的那天了。
天哥,今生有缘能与你相识,相聚一场,我不遗憾。只是,唯一遗憾的是,我对不起我们的孩子,对不起你,我没能保护好我们的孩子,让她生来夭折,没有感受这温暖的世界,哪怕一天也好。
如今,我怕是时日无多,忍不住提笔写下这封书信,如果有一天,你看到这封信,我已不在这人世,请别为我悲伤,我去了天堂,与我们的女儿团聚。
前段时间,我在山间偶遇一女子,慌慌张张的将怀中女婴托给我暂时看管。
看着可爱的宝宝,就想起我那刚刚夭折的孩子,我心生魔怔,偷偷的将孩子抱回了家。
后来我才听说,那女子一家五口惨死山间,我心中有愧,却在那堆废墟中找到了一名幸存的孩子,将女婴随身之物子母锁中的子锁交给了他。那孩子倔犟,不愿跟我回家,独自跑下了山。
你一定要找到他,她是这女婴唯一的家人。
如果你有幸见到携带金钗的那名女婴,请善待她,抚养她长大成人。
还有我的父亲,他叫叶景明,腿有痼疾,是年轻的时候上山采药摔断了腿,又被碎石砸断了右脚小指。
如若他还尚在人世,请替我转告他,女儿没有让他失望,救死扶伤,没给他丢人!
天哥,我好想你,好累,写下这些字,怕是用光了我所有气力,我还有好多话想对你说,可是我写不动了,就这些吧。
叶小柔 字”
看着书信上,娟秀清雅的字体,还有字里行间豆大的印痕,想必叶小柔当时写下这封书信时,眼泪也浸湿了每一个字。
花天抚摸着书信上的字,犹如抚摸去叶小柔娇弱的身体。
花天埋头趴去,满心纠痛,肆意痛哭
因为自己的一句承诺,叶小柔一心厮守茅草屋。
因为自己身陷囹圄,让叶小柔只身躲藏冰天雪地的山间密林。
最后,竟然生生丢了性命。
这是莫大的罪孽,这是天大的悔恨!
“为什么?小柔你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不去山下等我!你躲藏的那些黑衣人,也许就有我派去寻你的人啊!小柔……对不起……”
花天趴在书桌上,久久不能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