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撤退的路上,天渐渐的亮了。
甘雨珊赵嘉明管志杰还有冯国强骑马走在前边。
甘雨珊对管志杰说:“你对这三岔沟挺熟啊?”
管志杰笑着说:“以前也啥都干过,在这三不管差不多跑遍了。特别是当向导那几年,跑的地方更多。”
“看你文文静静的还当过向导?”甘雨珊说。
“当向导也不用出力,就是带路。完事了,他们也不差钱,一分不少给。”
“家是哪儿的?”赵嘉明问道。
“小二河的。”管志杰告诉赵嘉明说。
这时,冯国强看着管志杰问:“你是小二河的,认识孙二斌吧?”管志杰笑着说:“能不认识吗?一个屯的。”
“前年他到我的商号卖皮子,然后去大东亚酒店推牌九去了,输了个精光。家都回不去了,还要过年了。朝我借钱回家过年,我想不借给他了。看他挺可怜的就借给他了。”冯国强说。
赵嘉明问他说:“后来还你了?”
“还了!”冯国强说。
管志杰接着说:“他挺讲究的,好人!”
甘雨珊突然问管志杰说:“东亚大酒店都是高档房间还有赌场吗?”
冯国强和管志杰互相看看,都笑了。
甘雨珊问管志杰说:“你们笑什么?把可笑的事说说!马太累了也不能快走。”
管志杰笑着说:“不是你们住的地方,是我领你们租马的那个院子。你们看到的马棚和车是前院。后院三趟房子都是住宿和赌博的地方,住宿那里有窑姐,嫖客都在那里,也可以抽大烟。”
甘雨珊不无讥讽地说道:“你知道的挺多啊?”
管志杰脸红了,他不好意思地说:“我在酒店就是负责租马,送赌客和嫖客去后院,或者把窑姐带到前边酒店客人需要的那个房间。”
冯国强接着说:“他就是跑腿的。”
“你怎么到的酒店?”赵嘉明问管志杰。
管志杰告诉大家,那年他给一伙商队带路,到了三岔镇住进了大东亚酒店。他们住了好多天,好吃好喝,连赌带嫖,却偷偷的跑了。
把管志杰扔到了酒店,老板发现了,派人骑快马追了上去。把领头的几个人全废了,有的剁了双手,有的剁了双脚。还有两个被割了耳朵。
管志杰没地方去,酒店老板看他长得精神,人又聪明伶俐就把他留下了。
不知不觉他们走到了东泉县,李宝堂他们出城迎接。
在三岔镇的城头耿介民在望远镜里看到了贾德金,便喊是自己人。李永达听了觉得奇怪就问耿介民谁是自己人。
耿介民就把反共先锋军第一旅旅长贾德金和李永达说了。李永达一听是反共先锋军的旅长便吼道:“你怎么不早说?”
耿介民感到委屈,他也是才看到的。黑灯瞎火的这么远谁能看见,还是激烈交火的战场。
李永达立即派了几个人陪同参谋长耿介民去对方那里接洽。
耿介民走后,于青对司令李永达说,这个耿介民是当地绺子里混出来的,啥样的鸟人他都认识。
我们是头顶国徽的国军,受国民党的领导,我们一定只有在保证党国的利益前提下才能更好地保证我们自己。而参谋长匪气十足令人不得不防。于青这么一说,激起了司令李永达的愤怒。
他大骂耿介民是匹夫,不知道什么是各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
常大头也是被薛华指派跟着贾德金来到了这三不管的三岔沟地区。薛华命令他一定保护好贾德金。说这话时薛华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常大头。
那意思就是要看好贾德金,回来是要汇报的。
常大头看了薛华的表情装傻充愣,薛华气得大骂。然后告诉常大头,就是看好贾德金回来把他的一切都要和我汇报。
常大头这才说自己明白了。
一路上常大头也没找到机会给赵玉娘打电话,常大头清楚,就是有机会打电话也白扯。
这么远的长途,能打通那得一小天。有时一天也难以打通,这可不是在松滨市说打哪里就能打通。
常大头没办法只好跟着贾德金来到了三岔镇,在三岔镇接着就来到镇子北部的山区见到了占据大亚沟的白库廖夫。
耿介民担心对方开枪,便让士兵整了两个白毛巾绑在一根木杆子上举着走。这一投降的举动确是烦人,看着就丧气。但耿介民担心自己的小命,小命没了说啥都没人听了,对,命没了也说不出啥了。
城墙上的李永达气得大骂耿介民是个败家的东西,去交谈还他妈的举白旗,这不是投降吗!还能把你当人接待吗!
两国相争不杀来使,你怕什么!但怎么骂耿介民也听不着,渐渐地耿介民几个人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外。
白库廖夫和贾德金在临时指挥部里谈话。
常大头这些随着贾德金来的几个人都在外屋待着。常大头想出去走走,其他的几个人看了也跟着走了出来。
白库廖夫的士兵押着耿介民几个人走了过来,常大头认识耿介民。他看到耿介民先是一愣,心想,这老家伙怎么来这里了呢。
耿介民也看到了他,但耿介民能不能认识他,常大头也不知道。但上前打个招呼还是必须的。
当常大头叫耿介民参谋长时,耿介民一愣,这伙人里怎么有人知道我是参谋长的呢,我这才上任几天啊!
他以为常大头叫的是北上开拓军的参谋长,其实,常大头叫的是反共先锋军第三旅的参谋长。
官衔多就是难以分辨。
耿介民嘻嘻哈哈地和常大头打招呼。押送耿介民他们的士兵进去报告,说北上开拓军的参谋长耿介民求见。
白库廖夫一听愣住了,怎么来了个北上开拓军,从前在三岔沟地区也没听说有什么开拓军啊。
贾德金也不知道有个开拓军,但听说耿介民,贾德金立刻站了起来说他认识耿介民,他是反共先锋军第三旅的参谋长。
白库廖夫一听,国民党的人都来了,他心里盘算你贾德金是我老爹的老朋友来了就来了。可是别人我可对他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