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大善人在土改的时候确实是被批斗,被分了田地和房屋。但是,谷大善人并没有与人民对抗到底。
关于他逼迫欠债的佃户卖女儿也是子虚乌有。原来,那家佃户欠谷大善人的地租。
佃户没钱交地租,就有人让他把女儿嫁给谷大善人的三儿子。变相地抵债了,但谷大善人不同意,那个佃户的女儿也不同意。她已经有了心上人,于是,她逃走了。
原本想往她姨家跑,但在半路被人贩子给挟持了,卖到了窑子,成了窑姐。
当时有人就把这件事告到了胡啦县警察局,贾德金受理此案,经过查实,谷大善人没有逼良为娼。
但有人说谷大善人给贾德金行贿了,才使贾德金徇私枉法。但当时也没什么,事情就过去了。
土改的时候,有人把这件事安到了谷大善人的头上。墙倒众人推吗,好多坏事都说是谷大善人干的。
至于给村民打井修路,就没人提了。
薛曾山和贾德金确实在他家住过,但杀害土改干部他却是毫不知情。
令他倒霉的还有一件关键的事情,那就是他的财宝。党的政策是只斗财宝不斗人。
谷大善人一口咬定,他把财宝都交给了土改干部。而土改干部被贾德金他们杀害了,死无对证。
公安人员详细审问,谷家的人关于交出财宝一事口径完全一致。怎么问说法前后都没有矛盾。甚至有多少金条,多少大洋,多少细软都说得完全一致。
就连十几岁的孩子说法都是一样的。
可以证明,谷大善人确实把财宝交出去了。
赵玉娘本着绝不放过一个坏人,但也不能冤枉一个好人的原则对此事派秦佳美带着人进行了详细的调查。
赵玉娘翻看着秦佳美带回来的一沓子厚厚的调查材料说:“看着这些材料可以证明谷大善人确实把财宝交给土改工作队了。但,都是他家人的口供没有说服力。”
“是啊!如果是假的,他们家人不能口径这么一致,并且前后说的一点矛盾都没有。就连包着财宝的包袱皮都说是黄色的。”秦佳美说道。
赵玉娘盯着一张调查材料说道:“他们家人都说是老大和老三陪着他爹把财宝送到了农会,当时还有没有别人在场?”
秦佳美思索一下说道:“当时在场的工作队都被杀害了。谷家的人都是这么说的。”
“有没有村民,或者其他人看到他们父子三人往农会送东西呢?”赵玉娘抬起头看着秦佳美问道。
秦佳美轻轻摇头,表示再没有别人知道这件事情。
赵玉娘问明了谷大善人在哪个医院,便往医院打电话。她问正在伺候谷大善人的谷家老大谷兆星。
老大谷兆星告诉赵玉娘,当时农会打更的老赵头好像知道。当时他们父子三人往农会送的时候,是他在农会看屋。赵玉娘又问起当时给农会看屋的老赵头现在在哪里。谷兆星告诉赵玉娘,他可能去他的女儿家了。他没有儿子,在女儿家养老。
“走!我们去找那个老赵头!”赵玉娘急切地说道。
看赵玉娘风风火火的样子,秦佳美说:“我带人去就行,不用你去!”但赵玉娘还是坚持自己亲自去,秦佳美没办法便陪着赵玉娘一起去找老赵头。
经过多方的打听和辗转找到了老赵头女儿的家。
老赵头躺在炕上已经瘫痪,但脑袋还好使,对过去的事情记得清清楚楚。他告诉赵玉娘,是谷大善人带着他的大儿子和三儿子到农会送的。当时是用一个黄色的包袱皮包着。
当时他在院子里扫院子,他们进屋后再出来手里的包裹就没了。他隔着窗户听里边的工作队说,这谷大善人还挺开明,主动交出了财宝。
可是,过几天工作队的土改干部都被杀害了。那些财宝也就不知下落了。后来,批头谷大善人,说他不交出财宝是与土改工作对抗,是与人民为敌。
详细记录,老赵头画押。
赵玉娘找到当地的镇公所,与镇公所领导进行了沟通,他们看了赵玉娘手里的材料。特别是刚从老赵头口里得到的证言,更有说服力。
镇公所的领导让赵玉娘回去听消息,他们会尽快开会研究,一定按照党的政策和原则把此事处理好。
…… ……
“你今天没上班去哪儿了?”倚靠着床头躺着的贾文龙问坐在写字桌旁看材料的甘雨珊。
“还能去哪儿,永玉要去看河畔和霞飞,我就和妈妈带着他去了。”甘雨珊头都没抬回答贾文龙。
突然,甘雨珊放下文件,看着贾文龙高兴地说:“对了,今天看到河畔和霞飞弹琴了,他们弹得太美了。那琴声,简直是美极了。”
“是吗?”贾文龙高兴地问道。
“是啊!叶塔列娃说他们都能参加乐团,一起演奏了。就是我们没时间去音乐大厅去看。”甘雨珊惋惜地说道。
“现场的感受一定不一样。真羡慕他们,太幸福了!”贾文龙感叹道。
甘雨珊笑笑说:“叶塔列娃还羡慕永玉呢!”
“羡慕永玉啥?他什么乐器都不会。”贾文龙说道。
“她看了永玉的作文。”骄傲地说道。
贾文龙来了精神,他坐直身子问甘雨珊说:“永玉作文好啊?”甘雨珊听了瞪大眼睛看着贾文龙,她问道:“你是不是他爹啊?”
甘雨珊问的大胆,贾文龙倒是不好意思了,他尴尬地说道:“我怎么能不是他爹呢!”
“那你儿子什么是他的长项你都不知道?”
“他的长项是作文啊?”看着一脸茫然的贾文龙。甘雨珊笑着说:“是啊!咱儿子作文,每次都是范文,要在全班诵读,甚至拿到全年组展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