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待水之火帮自己恢复了一会儿,庄玉便伸手一抓,将水之火抓到了右手手心之中。
看着在手心中欢跃的水之火,庄玉也很是感叹,如果不是得天所助,到了这黑潭岛,自己还不知要经过多少险阻,才能得到这水之火。
又稍过了一会儿,他从储物袋中又取出了四个羊脂玉瓶,这四个玉瓶中,装着的正是已经炼出的土、木、火、金四朵灵火。
玉瓶打开之后,四朵灵火也都飞了出来。
此时,水之火在庄玉的右手手心中,而其他四朵,都在他身体的左侧。
四朵灵火初次见到水之火,也都是一愣。
很快地,四朵灵火对水之火的态度,就出现了变化,土之火和火之火,朝着更远的左侧躲了一躲。
而金之火和木之火,则都朝着水之火飞了过来,飞到庄玉的右手处,便开始绕着水之火上下打转。
但金之火和木之火本身,还是保持着距离,基本上是,你若在上、我便在下,你若在前、我就在后。
手心中的水之火,似乎对金之火和木之火都有好感,但这两朵小火总是在不同的方向出现,这使得水之火有些着急地在庄玉手心正中滴溜溜直转,一时间不知该去找金之火,还是去找木之火了。
见此情况,庄玉笑了笑,又多取出了一个玉瓶,将这五朵五行灵火,分别都收了进去。
接下来的几天,他每天都会将这五朵灵火吸入体内修炼,基本上一朵灵火一个时辰。
有这五朵灵火的助力,庄玉的灵力神识,也很快就恢复了过来。
六丁神火的“六丁”,已经炼出了“五丁”还剩下的一丁,便是庄玉自己的本命之火了。
不过这一丁,不是全部的本命之火,而是本命之火的一缕,大致也要豆粒大小,要和其他几朵灵火威能相差无几才可。
据《神火升仙功》中所说,这一缕本命之火,需要从修士的本命之火中分裂出来。
至于具体怎么分裂,《神火升仙功》中没有详说。
庄玉所熟练的“炼火术”,其中的七大分术中,倒是有“分火”这一术。
他也曾很多次使用“分火术”,对地脉之火进行分裂,分裂过丹霞谷的地火、散人山平煌台的地火、黑潭岛的地火,以及凡间山林之火。
对此,庄玉已是非常熟悉了,他也准备以此术,将自己的本命之火分裂出来。
到了一个月后,又是一个月圆之夜,庄玉的状态已经调整到了最佳。
只见,他盘坐在洞府石殿的蒲团上,双手向前抬起,同时打出了法诀。
一条条灵力法线从双手流出,汇聚到了他的前胸,一个约有拳头大小,殷红色的法印逐渐成形。
这法印外面是一个厚实的圆环,而圆环中有一个倒三角,倒三角的正中,又凝聚出了一个法印晶核。
这正是分火术中顶级法印“裂火印”,用此法印,分裂地脉之火如同割菜。
随后,庄玉便以灵力牵引,将这裂火印拉向了自己的丹田处。
随着法印进入丹田之中,庄玉也闭上了自己的双眼,用神识感知丹田中的情况。
只见,法印进入丹田之中后,便稳稳靠向了丹田正中的本命之火。
那本命之火,整体约有龙眼大小。
法印到了近处后,倒三角正中的晶核忽地一亮,随即就传出了一股强劲的吸力,本命之火瞬间就被吸得倒向了法印。
紧接着,本命之火被吸力拉出了一缕细细的火苗,这火苗接触到晶核之后,法印的吸力开始快速增强。
庄玉也明显感觉到了,自己的本命之火,正在被巨力撕扯。
同时很快地,他就感到自己全身的血肉,似乎也在被巨力撕扯,疼痛感迅猛地传遍了全身。
这疼痛也在快速攀升,几乎就是几个呼吸之间,就从血肉痛到了经脉,又从经脉痛到了骨髓。
不到半刻功夫,庄玉的脸色就变得发青,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啪啪往下掉。
此时,一缕本命之火,已经被从本命之火主体中拉出了不少,尽管已痛入骨髓,庄玉还不想就此放弃。
只见,他的双手再次打出两个法诀,一股助力冲进了丹田的裂火印中,裂火印骤然一亮,中间的晶核吸力猛地大增。
那缕被吸住的本命之火,似乎马上就要被拉出来了。
而就在这时,庄玉感到自己的肉身,要被硬生生地撕开了。
没坚持住一息,“啊”的一声痛叫,从他口中传了出来。
随着这一声叫,那裂火印瞬间泄力,紧接着就从丹田中消失了。
而庄玉全身颤抖,紧闭着双眼,右手紧紧握拳,贴在了太阳穴上。
好长一会儿后,牙齿间才哆嗦着吐出了几个字:
“怎么会这么痛!”
足足在蒲团上坐了一个时辰,那种疼痛感才轻了些。
起身后,走到石桌旁倒了一杯灵茶,拿起玉杯时,手还在发抖。
喝完茶之后,庄玉便去起居室休息了。
到了第二天,一早起来后,心中便开始回想昨日分裂本命之火时,造成那种剧痛。
活着这四十多年,他还从来没有这么痛过,一时间,怀疑自己是不是炼错了。
拿出那本《神火升仙功》,庄玉再次翻看了起来。
将《六丁神火篇》又看了四五篇,恨不得每一个字,都要看一看是否字中有字。
从炼六丁神火的七十六个反例来看,那些元婴老鬼,似乎多数都把本命之火分了出来,但具体是怎么分的,书中没有记载。
把书往石床上一扔,庄玉不忍骂道:
“娘的,什么破功法!”
……
足足修养了半个月后,庄玉才恢复了过来。
这半个月,他也如魔怔了一般揣摩这“分裂本命之火”。
又过了几天,在一次整理药材时,无意间翻到了剩下的六朵阴罂花。
这六朵阴罂花,给了庄玉灵感。
“阴罂花有致幻麻醉作用,我用点这灵花,会不会好一些呢。” 心中想着,庄玉不禁点了点头。
又过了半个月,在初次尝试一个月后,庄玉再次盘坐在了洞府石殿的蒲团上。
只见,他先将六朵阴罂花的精华提炼了出来,随后便吸入了自己体内。
阴罂花精华一入体,他全身的血肉和经脉,瞬间就感到麻麻地、酥酥地,好不舒服。
整个人也感觉轻飘飘地。
紧接着,他再次施展了“裂火印”。
裂火印一入丹田,便再次开始拉扯本命之火,而这一次,庄玉确实感觉好了很多。
虽然能感觉到自己的肉身在被撕扯,但那种疼痛感,减轻了不少。
而就当他连打几个法诀,加大裂火印的拉扯之力时,猛然地一下,忽然就觉得自己的神识敏感了起来。
那种感觉,就像是神识一下扩散,附着到了自己身体的每一分每一寸上。
随后,剧烈的痛感再次袭来,并且这一次,不是肉身的疼痛,而是神识的疼痛。
只感自己的神识、自己的元神,在被撕裂。
那种疼痛,简直能把人疼到九幽地狱,痛到元神飞天。
没撑住三息,庄玉又停了下来,实在是受不了。
盘坐在蒲团上,不停地发咳,不停地急促喘气,喘了一会儿之后,就直接躺在了地上,昏睡了过去。
这一次,庄玉足足花了一个月时间,才缓了过来。
接下来的每一天,都苦恼于怎么分裂本命之火,不仅每天无心修炼,连傍晚的夕阳美景也无心欣赏了。
又过了一个月,距离初次尝试已经过去了三个月了,时间也已经从华秋到了冰雪之季。
一日上午,庄玉坐在洞府门口,手里提着一个酒壶,看着外面的飘风大雪。
喝下一口酒,叹了一口气,五行灵火都炼出来了,没想到却在本命之火上这一步上,又卡住了。
叹息之间,酒力上头,心中也感到有些恼怒。
猛喝下一大口灵酒,一股热流冲进了千万经脉。
浑身发热,庄玉站了起来,看这这无边无际的白茫茫一片,开口怒道:
“难道老子孤身一人,在这鬼地方待着,就是来哀天叹地地。”
“筑不了基,早晚都得死,还不如来个猛的。”
说着,他便提起酒壶,举头朝自己嘴中灌了下去。
灵酒猛烈,一时间庄玉感觉自己更有勇武之气了。
狠狠地将酒壶摔在地上,庄玉大步向前,走进了风雪之中,在洞府外平台上直接盘坐了下来。
随后,双手直接撕开身上的道袍,露出了自己的胸膛。
双手握拳,狠狠地朝自己的胸膛打了几拳,气力之强,冲得身后雪花横飞上百步。
酒气也上涌壮胆,庄玉的双手,再次打出了“裂火印”。
并且这一次所用之力度,较之前两次,要大得多。
只见,那足足有圆盘大小,殷红锃亮的裂火印,没入了庄玉胸膛。
紧接着,庄玉就猛地咬紧了牙,口中如野兽般嘶吼了出来,粗壮的青筋快速在额头上暴起。
强忍着距离的疼痛,庄玉的双眼之中,快速充血血红。
没有任何迟疑,他的双手再次打出法诀,猛地打进了丹田的裂火印上。
只见,那裂火印得到助力,竟猛然一抽动,撕扯地本命之火也猛烈一晃。
在此冲击之下,庄玉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而抬起头后,眼中满是疯狂之色,张嘴一声大吼,再次将法诀打进裂火印上。
裂火印开始剧烈的抽动,庄玉的丹田之中,极速变得如翻江倒海、山动地摇。
一时间,剧痛到通天彻地,令人癫狂,这身血肉,这神识、这元神,分不清是我自己,还是我的死敌。
就想要撕咬自己,直到把自己一分为二。
对付这剧痛的办法,只有一个,就是赶紧再来一个更大的剧痛,压过前面一个。
在一声声的吼叫之中,他把一层层的法诀,打进了丹田中的裂火印上。
在丹田之中,整整一条本命之火,被拽进了裂火印的晶核之中,那缕本命之火与本命之火主体相连的,只剩下了针头大的一点。
只见,披头散发,仰天狂吼,庄玉赌上了性命一般,将一股“不成功则成仁”的猛力,又打进了裂火印中。
片刻之后,他那本来癫狂的身体一下停住了,那血红的双眼也瞬间呆滞了,一缕鲜血从其嘴角,连续不断地往下流了出来。
随着他的身体向后倒去,一朵豆粒大小的青色小火,瞬间从其腹部飞了出来。
看到了那小火飞了出来,但他的身体却已做不出任何动作了。
在那漫天的大雪中,青色小火在半空中飞了一圈,随后便飞到了庄玉的正上方。
这青色小火,似乎很明白自己和庄玉的关系,只见它朝庄玉传出了一股精纯的火灵力。
这股火灵力,探向了庄玉的身下,将他从雪地中整个托了起来,随后就又托着他进入了洞府。
进入洞府石殿后,这青色小火又托着庄玉,直接将他送到了火脉洞眼上。
接着,小火又下到了火脉洞眼之中,猛地激发了下面的“赤龙聚火阵”,将地脉之火引了上来。
很快地,地脉之火就出了洞眼,将上方的庄玉整个包裹了起来。
而青色小火,就悬浮在了庄玉身边不远处,不急不躁地守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