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渊继续观察。
    就她刚才的感知，虫窟中约有六十多名启天宗弟子。至于他们饲养的虫子，数量众多，至少也有数万。这会儿六十多名启天宗弟子和数万只虫子被原修一举湮灭，凤渊敏锐的察觉到原修的功德之力减少了极其微弱的一丝——大概一两点功德之力的样子。
    凤渊忍不住在心里暗骂，仙灵界的世界意识果然是个蠢货，忠奸不分！
    世界意识：它被蒙蔽了天机啊……
    原修收了领域，回头跟凤渊报告：“阿渊，领域的威力比飞仙界那边削弱了约四成。能展开的最大范围我估算了一下，也会削弱大约四成。”
    凤渊更不开心了，感觉这个世界真是无情无义无理取闹！
    还是她的原生世界好啊，既大方慷慨又明白事理。
    原修敏感的察觉到妻子这刻不太高兴，柔声问：“阿渊，怎么了？”
    凤渊不痛快的说：“这个世界的天道竟然扣了你两点功德之力。它怎么这么不辨是非啊。难道启天宗各个位面薅气运，这边的天道其实很赞成？”
    原修哑然失笑：“阿渊不是说万事都有代价吗？如果收拾启天宗的代价就是付出功德之力，那我也愿意支付这代价。反正我们还年轻，功德之力用掉了，收拾完启天宗再去挣呗。”
    原修知道妻子对启天宗的恨意极深，压根没想劝妻子放弃对启天宗的寻仇。
    至于他自己，说实话对星际世界并没有多深切的感情。单论启天宗向星际世界投放巨噬魔虫和六合灵虫这事，原修倒不执着于非要跟启天宗拼个你死我活。
    但六合灵虫把凤渊放逐到异界，启天宗还趁他的阿渊一个人孤苦伶仃之时，将凤渊视作炉鼎，又是想强掳又是到处搜捕，这些罪行的任中一条，在原修心里就罪无可恕了。就是凤渊不找启天宗寻仇，原修也会伺机收拾启天宗。
    他这还是不知道启天宗追索凤渊的目的，是想拿凤渊当启天老祖的寄体。他要知道这事，更得跟启天宗死磕。
    原修虽然很在乎功德之力，但为了收拾启天宗而耗费功德之力，原修也能接受。
    凤渊让原修劝好了，绽颜一笑：“小修你说得对。不就是点功德之力吗？这代价我愿意付！”
    伸手揽住原修的腰，她说：“要测试的内容都测试了，那我们走吧。”
    在凤渊瞬移离开的那一瞬，原修反手，又送了虫窟那山峰一道雷。
    这让他家阿渊不痛快的破山峰还留着干嘛？劈垮得了。
    要不是原修这道雷，可能启天宗一段时间内都会对虫窟之变懵然不知。
    在凤渊和原修离开这处空间后半分钟，原本就几乎被掏空的山峰轰然坍塌。
    原修的雷没动静，但山峰崩坍的动静就大了。虫窟所在的山峰在启天宗内相对偏僻，毕竟培养灵虫胚子也是启天宗的机密要务，肯定得保密。
    所以听到响动后，第一时间赶过来的修士不多。对于此处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没一个人能说清。
    等圣宸得到消息赶过来时，他看到的，就是一堆碎石。
    大部分碎裂的山体把之前山腹深处的坑填掉了。
    圣宸赶紧展开神识往废墟之下查探。毫无疑问，他没感知到任何生命气息。他再四下里一扫，问围观众人：“有谁是从这里逃出来的？”
    一个也没有。
    圣宗主立刻敏感的察觉，不对劲！
    就算是山崩吧，就算是骤出不意吧，虫窟中的弟子总也能逃出大半。他们可是修士，不是孱弱的凡人。
    可现在，一个都没逃出来？
    圣宗主马上传召虫窟负责人。
    负责人一通联系，说手下弟子无一人回应他的传讯玉玦。继而魂殿来报，有两个魂牌同时碎裂。那正是负责培养灵虫胚子的两个得力人才。
    启天宗可不像星际世界，能对一个机构或集体进行周到详尽的数据化管理。这边是经过了多番排查，走访比对，搞了半天才确定，当日在虫窟之中值守的六十五个弟子全数失联，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虫窟崩坍后那个深坑倒是清理出来了，修士们干这些活儿很效率。坑洞中相当干净，除了石块泥土，其它什么也没有——没有失踪弟子的尸体，也没有半点虫子的残骸。
    圣宸立刻怀疑上了凤渊！
    不能用逻辑用常理解释的异状，现在圣宗主都会第一时间怀疑凤渊。
    凤渊是空间修士，没准就是她潜来了启天宗，绑走了虫窟之中的弟子和虫子，然后弄塌了虫窟！
    圣宸为了验证自己这猜测，又去找了启天老祖，想让老祖给算一算。
    启天老祖：……
    他敏锐的指出：“凤渊就算是空间修士，那她怎么拖着六十几个修士进行空间位移？况且有魂牌的那两个弟子不是魂牌已碎？”
    圣宸马上修正自己的猜测：“那就是被凤渊毁尸灭迹了。当初凤渊强杀左游等人的影像您也看过了吧？她不是弄出一个诡谲的空洞，把左游三人投入其中，令其肉身湮灭？对，废墟之下连虫尸都没有半点儿，定是她用了这个手段！”
    启天老祖一想也觉得圣宸这次的猜测颇有道理，可能虫窟之变真是凤渊干的！
    主要这事如果是人为，那启天老祖能想到的对象，也只有凤渊。
    就是凤渊干这事的动机是什么？
    难道她发现启天宗六合灵虫的秘密了？
    启天老祖心里盘算，面上淡定，又是装模作样的掐指一通演算，然后肯定的告诉圣宸：“确是凤渊。”
    圣宸怒发冲冠：“我去找她！”
    启天老祖无奈道：“没凭没据的，你找她有什么用？”
    圣宸也只是一时气急，让启天老祖一提醒，也觉得这事没法撕掳。
    撕掳开来，让旁人知道启天宗吃了如此大亏，反而是自己丢人。
    但要让他默默的咽下这口气吧，他又咽不下。
    他正在心里转着各种恶毒的报复念头，就听启天老祖深为忧虑的说：“这天命元胎突然对着咱们的虫窟下手……这事绝不可能是偶然。她肯定是知道了什么……”
    虽然启天老祖不认为凤渊知道了什么之后，就有本事去其它位面破坏他的气运收集行动。但他本能的感觉，让凤渊知道了气运收集之事会大大不妥。现在这不妥不就体现了吗？虫窟都让凤渊给清空了，这至少会把他们培养出六合灵虫的进度往后推上十年八年！
    启天老祖想到这里，出离愤怒了：“必须得弄死凤渊！”
    清空了虫窟，就等于是破坏了他的气运收集计划！要是一直得不到气运补充……这对启天老祖来说太致命了！
    圣宸咬牙切齿的附和：“对，必须得弄死凤渊！”
    不管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不管她对虫窟下手之事是不是偶然，只要她死了，那一切问题就解决了！
    两人都迫切的想弄死凤渊。
    但依然是那个问题：要怎么样才能弄死凤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