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玉泽和景犷没见过自己不苟言笑的师父这么笑过，笑得还这么大声，心里直发怵。
    “秦前辈，您要的丹药在这里，我们就不打扰了。”
    斡龙拿过凤楚手上的锦盒，小心翼翼地递了出去。
    他见过走火入魔的修士，这种修士失去神志，短时间内灵力暴涨，会见人就杀。
    秦染毕竟是曾经修炼到了化神期，他发起狂来，后果不堪设想。
    斡龙越想越害怕，手都有点抖了。
    凤楚见大师兄这样，更是怕得厉害，躲在斡龙身后催着他快点离开这里。
    “这么快就要走了？不如吃个夜宵再走吧，毕竟山上难得来长得这么好看的活人，啊不，是别人家的弟子。”
    斡龙和凤楚脸色同时变得煞白，只能强装镇定：“秦前辈不用这么客气，师父……师父让我们早些回去，这凝灵丹请秦前辈收下。”
    “不愧是缥缈宗，送货上门，服务到位。”
    秦染笑眯眯地接过斡龙手上的锦盒。
    凤楚皱起了俏美的脸蛋，一个破烂宗门的掌门，居然还蹬鼻子上脸！
    “这就是你们宗门炼制出的珍贵丹药吗？”
    秦染眼睛发着光打开锦盒。
    景犷想去抢，被澜玉泽给拦住了。
    他的结局已不可改变，只能希望四师弟能等到大师兄和三师弟回来，有机会脱离恶毒师尊的魔爪。
    凤楚见秦染那副没见识的样子傲娇地点头，“是啊，这丹药由数十种稀有的灵植炼制而成，不知道有多少修士来求，拿来换一个弟子……”
    “本座也一直觉得你们缥缈宗炼丹可厉害了，一直期待着开开眼来着。”
    重新盖上锦盒，秦染随手丢还给斡龙。
    斡龙接了个手忙脚乱。
    凤楚：“秦前辈，你这是什么意思？”
    “小姑娘眼睛这么大怎么就没眼神呢，这种丹药我们都是拿来喂灵宠的。”
    秦染说着扭头对澜玉泽眨了一下眼睛。
    澜玉泽眼瞳闪过惊诧。
    快速反应后，附和地点了一下头。
    只要有灵植和好点的丹炉，他就能炼制。
    “骗人！这山上除了灵气好点，什么都没有，怎么可能有这么好的丹药！除非拿出来给我们看！”
    “不信拉倒，你非要跟本座杠的话，就是你赢。”
    “你……”
    凤楚快气哭了，她没见过哪家的师尊是这样的。
    斡龙努力挤出礼貌的微笑：“秦前辈，是您和我们师父约定，以澜玉泽换取凝灵丹，还请您履约。”
    秦染：“小伙子，饭可以乱吃，屁不能乱放，是你们师父跟本座要人的。”
    原主还不知道澜玉泽身体的秘密，缥缈宗老家伙一直在找这类能帮助他们宗门弟子修炼的人，几次试探就确定了，才提出拿原主需要的丹药交换。
    拿早就被自己嫌弃的澜玉泽换取能治疗识海和灵根的丹药，原主觉得捡了便宜，想也没想的答应了。
    “不可能！师父才不稀罕你的弟子！”
    凤楚气呼呼，鼓起了腮膀子。
    秦染轻挑了一下眉，“不稀罕还眼巴巴得跑来？你们宗门怪闲的。”
    “你……你怎么能这么说话，我们师父是给你面子。”
    “哦哦哦，你们师父是怕丢了老脸，算盘珠子都要砸本座脸上来了。”
    “啊！才不是！”
    凤楚气得跺脚。
    景犷看到凤楚气得够呛，刚才受她气，发闷的胸口瞬间就顺畅了。
    “惦记其他宗门的弟子，你们缥缈宗真不要脸！”
    “才不是！”
    凤楚眼睛也红了，想对景犷动手，却被斡龙给拦住了。
    “真不好意思啊，我这弟子年纪小，说话就特直接。”
    秦染慈眉善目，语气极度温和：“你们宗门怎么会不要脸呢，你们要脸着呢。”
    好阴阳怪气！
    斡龙和凤楚脸都绿了。
    景犷努力压着唇角才没笑出来。
    真奇怪。
    老怪物平时那么狠毒，为了给自己治伤可以不择手段，今天突然改变主意，说话还怪里怪气的。
    澜玉泽则一直不动声色地看着秦染。
    他都已经放弃最后的希望了，所以……他真的不用去缥缈宗了？
    斡龙深吸一口气：“秦前辈，我们是带着诚意而来，请您遵守约定，我们也好回去复命。”
    “有字据吗？”
    “没。”
    “有人证吗？”
    “没……”
    “有用记忆镜留下约定画面吗？”
    “也没……”
    秦染勾起一侧唇角轻轻一笑，“什么都没有，跟我讲什么聊斋。”
    凤楚气炸，手指秦染对斡龙说道：“师兄，他分明是出尔反尔！”
    斡龙攥紧了拳头，憋着一肚子的怒气看着秦染。
    秦染唇角又上扬了几分。
    面带微笑，眸色却在逐渐下沉。
    在自己没有察觉的情况下，秦染释放了高等阶的威压，半扎半披着长发随着灵力而乱舞。
    “要人没门，要命就拿你们的，劳资大学生发疯还是会的，你们要不要试试？”
    斡龙和凤楚看着月光下，脸上沾着血，露出诡异恐怖微笑的秦染，如见到了地狱深渊里吃人恶鬼， 心头和背脊一阵发凉。
    景犷：“二师兄，大学生是什么？”
    澜玉泽：“我也不清楚，可能是高级的内门弟子。”
    秦染差点就成为真元宗首席弟子，这是人尽皆知的。
    凤楚实在瘆得慌：“师兄，要不......我们还是先走吧？”
    “好。”斡龙点头。
    秦染都能害死同门的师兄弟，说不定会出手杀了他们。
    他们完不成师父交代的任务也就挨骂，丢了性命才不值得。
    秦染看两抹红色身影走远：“胆子这么小还让他们自己出来办事，他们师父也不怎么嘛~”
    景犷缓缓扭头看向秦染：“……”
    秦染自顾自地用手指理了理长发不够，还从储灵袋找了一面镜子出来。
    “明明又俊又帅，很好看啊。”
    卧龙凤雏一副见鬼的样子，让她担心原主变得很丑了。
    镜中的男子五官精致，眉清目秀，唇红齿白，还长了一双漂亮的狐狸眼。
    秦染看着看着，看到了喉结。
    脑子一麻。
    秦染想起原主吃了神转丹！
    在神转丹的作用下，原主的容貌偏男性化，没有了女性的第二性征，也就是没胸！！！
    女扮男装下血本啊！
    如果这具身体真的是男人，她还挺想做个男人的，没有生理期，不用怀孕生子，可男人最该有的玩意儿没长出来。
    而且神转丹的副作用很大，不但每月十五时要承受钻胸之痛，还要被影响心性，有入魔的风险，如果真的成功转了性别，在大乘期之前得继续服用神转丹。
    也难怪书中四个反派弟子提到他们的师尊时，带着明显的恶心。
    比起这样不男不女的，她觉得做女人挺好的。
    抬头望月，月亮快圆了，十五也快到了。
    她上辈子是不是打翻了玉帝的尿壶，穿书才穿这么惨？
    景犷和澜玉泽见到秦染脸色变了又变，最后变得相当难看，他们心里做好了最坏的准备。
    果然，换不成丹药，他是不会放过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