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祥之前提醒过,生蕃背后站着的很可能是东星。
所以大飞是洪兴里唯一一个,对这杀人灭口的狠辣手段并不感到意外的人。
当然,对方让他的如意算盘落了空,大飞还是很气愤的。
“现在偷鸡不着蚀把米,生蕃还好好的,我却要整天躺在病床上装死。”
大飞双手一摊,满是无奈。
好在icu住太久反而惹人怀疑。
再在这里待一天,他就可以对外宣布自己脱离生命危险,转到普通病房看电视了。
“装死总好过真死,”林祥摇了摇头,“一听到你出事了,我都被吓了一跳。”
想到林祥这么急忙忙,甚至冒着暴露的风险赶到医院,大飞顿时有些受宠若惊。
“那外面的那些古惑仔……?”
“我怕东星的人会趁机再次对你出手,就让他们过来照看一下了。”
“那真是太感谢林生的关心了。”
大飞面露感激,很真诚地看着林祥。
不管真假,自己不过是一个利益合作的棋子而已,却能让林祥这样的大人物关心到这种程度。
这倒不至于彻底收买大飞这种人精,但心头一暖是肯定的。
怪不得,明明林生都没在和联胜担任任何职位,却依然能让那群桀骜不驯的话事人服服帖帖,这份御下的手段确实温和有力!
“那真是不好意思,演个戏没想到让林生如此劳师动众。”
“没关系,让他们过来也能监督一下情况,要是你失败了那就正好让和联胜打入屯门。”
“……”
大飞沉默了好一会,才在林祥的轻笑声中长叹了一口气。
把自己之前的感动还回来啊!
大飞并不知道这是不是玩笑。
但关键的是,他已经听到了这句话,并且完全不敢忽视。
因为林祥是真的能做到这一点,甚至在整个港岛,也只有他能这么轻松地说出这种话了。
屯门被元朗和荃湾夹着,只要这两个地区的和联胜人马踩进来,哪怕有了新的话事人,洪兴在屯门的势力也是完全扛不住的……
“您放心,我又不是真的受重伤,区区一个生蕃,是斗不过我的。”
大飞只能用这种委婉的方式表达自己的不满。
“即使对方身后站着东星?”
大飞咬了咬牙,用力点头,“对!”
“你这么有信心,那我就期待你的好消息了。”
林祥露出满意的笑容,转而站了起来,“既然你身上有伤,我就不打扰了。”
大飞一愣,“这就走了?”
他还想从聊天中多打听一下林祥的打算的,这人想法太深太多,自己不得不谨慎一点!
“要是被人知道我在这里,那可是要出事的。”
林祥理了理身上的西装,“更何况,我在屯门还有些事要处理。”
这下大飞更愣了。
除了竞选话事人的事情,林祥在屯门还能有什么事?
或者说,值得林祥亲自来屯门处理的事情,那肯定不简单啊!
大飞顿时急得跟心里有几百只蚂蚁在爬似的。
“屯门还挺偏僻的,林生人生地不熟,如果需要有人带路,我的手下也可以帮一下忙的……”
“哦,不用了,我也找了一些人。”
林祥随意地说着,“走了,你好好休息吧。”
大飞身体一僵,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林祥的背影离开病房。
要不是怕被发现,他都想派人去跟踪了!
离开医院,林祥他们前后两辆车在屯门街头行驶了一阵,最后停到了一条小巷子前。
等了等,两道鬼鬼祟祟的身影突然凑了上来,一个上了前座,一个坐到了后面林祥旁边。
关上门,车子缓缓启动,向着屯门北边驶去。
“你们怎么跟做贼似的?”
林祥眼神古怪地上下打量着毛啤蛇。
动作鬼祟也就算了,这两人还一改西装打扮,穿了一身花里胡哨的花衬衫和沙滩裤,脸上还挂着副蛤蟆式的大墨镜。
要不是约好在那碰面,不然林祥都以为接错人了。
毛啤蛇赶紧把墨镜取下。
“你有所不知啊,林生,这屯门现在遍地都是古惑仔,我们最近又和山鸡接触得多,要是不注意一点,很容易就暴露我们的关系了!”
合作确定后,山鸡等不及,他毛啤蛇也想尽早完成林祥交代的任务。
所以两人很快就到屯门集中,还包括陈浩南答应提供的帮助,如火如荼地联络那些有些实力的大老板。
这几天正是忙的时候,山鸡甚至都和他们住在了同一家五星级酒店,周围还都是大飞的人。
毛啤蛇和大dee都是找了个借口才偷溜出来的,这要是被谁认出来,还发现他们上了林祥的车,那之前做的一切不就白费了?
这点林祥也理解。
他戴上了伪装眼镜,还特意换了辆车,除了李杰,连司机冯华都没带,就是为了减少暴露的风险。
就是这两人的伪装……
林祥不置可否地收回了眼神,取下挂在旁边的文件袋递了过去。
“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
毛啤蛇一边接过文件袋,一边笑着应和。
“为林生做事,辛苦一点也是应当的。”
功劳和苦劳这种事一定不能谦虚,他很自然地接过话茬,既恭维了林祥,也肯定了自己的苦劳。
林祥示意他拆开文件袋。
“这里面是我最终确定的港口选址,你看看,要是没什么问题,就按照上面的方案执行吧。”
选址确定了?!
毛啤蛇顿时一喜,拆着文件袋的手都有些颤抖。
他们最近只是联络,而不是直接把事情推进下去,就是因为还没确定码头的选址。
地方没确定,港口的影子都还没有,你就说要大家开始商量利益分配的事情。
那不是玩嘛!
而现在,有了这份文件,毛啤蛇总算是能松一口气了。
如果说这之前做的是苦劳,那这就是功劳了!
毛啤蛇取出里面的文件,映入眼帘的就是屯门地图,以及上面标注的一个地点。
这个地方还恰好在一个突出来的角上。
“烂角咀?”他惊讶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