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天水‘越殂代疱’的行为,领导还没有说话,却激怒了军管委领导身边的警卫。
他猛的拔出手枪对着尹天水大喝:
“住口!
郝部长和我首长都在这里,哪轮得上你个小翻译说话了?”
吴松浩的脸色变了,厉呵:
“把枪收回去!
谁允许你随随便便把枪对着自己同志的?”
警卫看看自己不动声色的首长,和没有出声阻止自己的郝部长,继续把枪对着尹天水,
“吴处长,是这个年轻人太目中无人、目无尊长了。
这里谁都是有职位职权的干部领导,哪里轮得上他一个学生乱出主意了?”
吴松浩的手下在那个警卫拔枪的时候,就把外国人清除了出去。
一个是自己内部发生内讧,丢脸丢到了‘外人’的面前。
另外,万一擦枪走火伤到了外国人,事情就不好收场了。
“陈师长,管束好你的人,出了事别说我,就是你和郝部长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不说尹天水同志没有犯错,就算他真的犯了什么错,他这个人也不是你们可以随便处置的!
何况,拿枪对着自己同志,这种行为就是可耻!”
吴松浩压低声音申饬,直接点明了军管委领导的正式职务。
说到底,不管是副部长还是陈师长,吴松浩都不需要忌惮,也没有放在眼里。
他只是尽忠职守,不愿意节外生枝罢了。
尹天水在看见那个警卫拔枪的时候,有一瞬间的恍惚。
现在还有这样蛮不讲理,不管什么场合话不投机就拔枪的人吗?
他即刻警惕,把注意力全部放在对方身上。
他看得出,那枪里是装有子弹的。
尹天水面无表情地看向那个警卫,眼睛里面怒火如滔天巨浪翻滚。
妈的,不管是在什么年代,都有这样的混账王八蛋,仗势欺人。
他迎着指向自己的枪一步步走前,吴松浩的话在耳边就像是一阵风轻轻吹过。
“你个狗杂种,我倒要看看,你敢不敢开枪?
你的手千万不要抖!
谁允许你手里的枪拿来对着自己的同胞和同志的?
谁给你狗胆?”
尹天水的声音低沉冷厉。
警卫的手紧紧握着枪,没有听见自己首长和郝部长开口阻止他,他更加肆无忌惮。
至于吴处长,他们不是一个系统的,在他心里就是管不到他的。
‘咔嚓’!
声音不是很响,但现在现场的所有人都停止了说话,手枪打开保险的声音震惊到了大家。
每个人的脸色都变了。
“不许靠近我!
否则,别怪我的枪不小心走火了!”
警卫的声音颤抖中带着戾气。
他跟着首长很多年,一直是耀武扬威的。
谁不是恭恭敬敬对着他这个首长的贴身警卫的?
今天尹天水直接冒犯了郝部长和自己首长,竟然敢阻止领导的决定?
他绝对不能容忍!
“小水退后,有事好商量!”
吴松浩急得冒冷汗,他对尹天水有些了解了,就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个性!
其他人也怕受池鱼之殃,迅速的往两边退去。
“小伙子,不要莽撞,快退后!”
总工程师也慌急的吼着。
自从单位军管委接手后,那些比‘茅坑里的石头’还要‘硬’和‘臭’脾气的人,倒在那支枪下的,已经不是一个两个。
其他人眼里也有了茫然无措和慌张惋惜。
尹天水眼里闪过一抹狠辣,只见他身子一晃,警卫的面前就失去了他的人影。
他正疑惑时,只感到手腕一阵剧痛,微微的‘咔嚓’声响起。
他的枪伴随着他的痛呼,已易手。
打开保险的手枪死死的顶在他的太阳穴上,尹天水冷冰冰、阴森森的声音在他身边传到他耳朵里:
“这个滋味怎么样?
要不要我扣下扳机啊?”
“别···别···别······”
警卫的腿抖个不停,牙齿上下打架。
‘陈师长’急促的站起身,脸色发白,严厉的命令:
“放肆!谁给你的权利把枪指着他的?
快把枪放下!
‘缴枪不杀’是我们的政策,你该明白,自己放下枪,可以减轻你的罪行!”
“哦?是吗?”
尹天水的眼睛冷得似冰看向‘陈师长’,左手突然又出现一支手枪。
对着陈师长,慢慢的打开保险:
“他只是你的走狗,如果没有你的允许和怂恿,他敢在这样的情况下对我拔枪吗?
陈师长,你好威风,恐怕这支抢下不止一个两个亡魂了吧?”
吴松浩松了口气,抹抹额头的冷汗,和尹天水商量:
“小水,我们要以大局为重。
这些事等回去后再解决。”
看见尹天水也拔出了枪,副部长突然反应过来,吴松浩说过这个年轻人除了大学生这个身份外,还是公安厅苏建新的属下。
陈师长他不知道,吴松浩介绍尹天水身份时,他根本没有在意。
现在的他惊骇住了,被一支打开保险的枪指着,他还没有过这样恐怖的经历。
而且尹天水握枪的手,比他警卫的还要稳。
“吴处长,你的人呢?就让这个小--翻译这样嚣张拿枪指着我吗?
他哪来的枪?
你们的安保是怎么做的?
如果我出了事,你也脱不了干···系······”
他见尹天水没有要收枪的架势,连忙颤颤微微的转头看向副部长:
“郝部长,您···您劝劝他啊······”
尹天水轻蔑的看了一下陈师长,对着警卫狠狠一脚踹上去,大喝一声:
“滚!”
‘扑通。’
警卫又是一声惨叫,忍着痛爬到陈师长脚下,惊恐万状,捧着自己受伤的手:
“首长,您要给我报仇啊!”
尹天水关上两支手枪的保险,走上一步又是狠狠一脚:
“报仇?还想谁给你报仇?啊?!
我没有一枪崩了你,你就是烧高香了!”
“你--到底是谁?
为什么会偷偷藏了枪?
私藏枪支就是死罪!
打伤了军人你也是死罪!”
陈师长惊魂未定,见没有了枪对着,底气胆魄全部回来了,色厉内荏的训斥起尹天水来。
尹天水没有理会他,把自己缴下的手枪扔给吴松浩:
“这把枪你保管好,他没有资格持枪,还有,我建议,在国外的时候把他扣押起来。
别给我们惹事,别让这样的狗杂碎损了我们国家的脸面!
他的手只是脱臼,让一起来的医生处理一下就可以。”
事情既然已经闹开,尹天水也不再遮遮掩掩,严肃的面对副部长:
“郝部长,刚才冒犯了,是我亲耳听见他们在说笑,卖给我们的都是他们废弃了的机器。
我们拉回去也不能使用。
所以我才阻止你签合同。
我知道您身上肩负重担和责任,空手而回对不起国家的托付。
刚才我已经提过,我在这个国家有熟人,如果可以联系上他们,或许可以帮到我们。
这样的设备,说句不好听的,在我们眼里是‘高端技术设备’,可在这里,愿意卖给我们的,大多数是被他们更加先进的设备替代而淘汰下来的。
我的建议,我们买他们的二手货不是不可以。
但前提是拿回去要好用,还有,二手淘汰的机器,价格也是截然不同的。”
尹天水看着面前自己的同胞,心里叹息,之所以上当受骗,一个原因是‘急于求成’。
还有就是,太相信国外的先进技术了!
迷信他们的‘高端技术’,不了解行情和底价,在交易中不能掌握主动权,被对方牵着鼻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