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气庆胤立刻命令,把搜查范围扩大,然而刚出到院子里,就有警车上门,来了好几车巡捕,把鬼子们团团包围。
原来贺远想得太周全了,他猜到鬼子第二天必然会上门来查看情况,于是打电话通知巡捕房,说这个地址出了命案。
巡捕赶到,发现果然有尸体,立刻和鬼子们发生了冲突。
等到纠纷解决,已经是当天晚上,晴气庆胤失去了第一时间检查其他现场的最佳时机,只能接受被巡捕们检查过一遍之后的现场,大大影响了他的判断。
要说日本宪兵还要被迫让出现场的第一检查权吗?还真是这样。
实力上在上海驻军过万的日军当然是占优的,但是政治局势上,日本还是不敢轻易招惹租界势力的。
就拿公共租界来说,这里有十几个国家的使馆、领馆,基本都是欧洲的。
搅动租界就等于搅动整个欧洲。
租界的话事机构是工部局,由各国董事互相选举产生。其中只有一名日本董事,还是德国让出来的名额。
有两名美国董事,而华董高达五名,其余的全是英董。
无故招惹任一国家的地盘,都会招致其他各国的抵制。
欧洲的国家,能在上海拥有租界的没一个好惹的。
英、美、德、意、葡、比等,就算个小小的比利时,也有极强的军工行业。
何况晴气庆胤还被人发现房子中有两具尸体,等他说明白了,人家也检查得差不多了。
无奈的晴气庆胤回到司令部,和藤田辉夫研究案情。
“这么说,大日本帝国的女谍之花,杀了自己的随从,和华夏情人从后院的小破洞口像狗一样的爬走了!”
一想起那两根扭曲的体毛,藤田辉夫就郁闷无比。
那可是自己倾心的女谍之花啊。
她在抓捕华夏红党的时候,和红党男间谍上了次床,留下几根毛发,就变节了,跟着华夏情人叛逃了?
晴气庆胤知道藤田辉夫很郁闷,但是似乎除了这个假设,也很难有其他解释了。他也很郁闷,毕竟他也惦记着三上那朵花。
如果说是他们抓捕的那个华夏人身手了得,一口气杀了两个人,又劫走了三上明步,说服力不高。
这三个人都是经验丰富的老手,也许武力值都不高,但是三把枪不可能同时被一个人下掉。
现场的痕迹也不支持对方还有第二个人的假设。
“只有一个可能,彼岸樱花她,她找理由下掉了随从枪里的子弹,随从因为信任而放松警惕,然后再由那个男人痛下杀手,我看了尸体的骨骼状况,三上君的力量,达不到那种伤害。”
晴气庆胤听了藤田辉夫的分析,使劲摇头:“上面不会相信的,要是影佐君还在就好了。咱们在这里最近已经出了很多事情了,他们一定认为咱们是为了摆脱责任而胡编乱造。”
“可是这就是事实!那个女人!三上明步!她背叛了大日本帝国,和华夏人上床了,然后杀了自己人和他一起叛逃了!”藤田辉夫大喊道。
他当然不是因为吃醋或者郁闷,他是在推卸责任。
这段时间上海出了太多问题,大部分都和他这个负责行动的长官脱不了干系。
如果三上明步不再出现就最好了,就把这些问题推一部分给她。
她本来就在华夏那边做事,在那边有了相好的,为了她的相好,她背叛了帝国。
藤田辉夫喊了几次,晴气庆胤慢慢的被带入了。
主要是因为他也没有业绩,就算有,跟最近这段时间的连续惨败比也微不足道。
“去把昨天那五个人叫来。”晴气庆胤下令。
“你那五个人,你也要灌输他们这种想法。
于是在藤田辉夫话术的引导下,十个手下都做出了对三上明步不利的证词。
最后根据现场情况,晴气庆胤和藤田辉夫做出了彼岸樱花三上明步爱上华夏男谍,杀人潜逃的结论。
两个人都知道三上明步是影佐祯昭的爱徒,但是现在影佐祯昭回国了,而且大概率不会再来华夏了,他已经晋升少将,回国去军校任校长,坐享清福了。
而自己二人还不行,离开影佐的庇护,两个人只怕自保都很难。
所以藤田辉夫虽然感激对自己有知遇之恩的影佐祯昭,但是形势所迫,只能说三上明步的坏话。
自己都无法存活的话,拿什么去感激恩师?
与此同时,高鑫宝的客厅,一拨拨徒弟不停来报告情报。
“巡捕走了,没有发生枪战,日本人让步了,巡捕先查探了情况。”
“房里拖出两具尸体,一男一女。”
“后院发现个暗门,在树后,人显然是从暗门走的。”
高鑫宝拄着脑袋,呆呆地发愣。
当他意识到,自己可能被贺远坑了,百万大洋可能血本无归时,差点有了不想活的念头。
不过经过几天的探查,路线逐渐清晰,事情慢慢浮现,他发现自己可能是冤枉贺远了。
情报显示,贺远在和犹太人联系时,被日本人从背后出手,差点偷袭,说明日本人应该真的做了什么,想要赚更多的钱,想要把事情安在贺远头上。
这一点从犹太人的反应上也看得出来。
“妈的死鬼子!不让老子赚钱也就罢了,还把老子赚的钱也都掏走!”
高鑫宝终于敢在家骂日本人了。
这可是养老的钱,血本无归啊!
不能就这么算了!
高鑫宝咬牙切齿,把仇恨全部转到日本人身上。
一定要找机会,找他们的破绽,报仇!
“传下去,就说是我说的,以后鬼子航道过来的,全要详细的资料和情报,我以后有用。”
而另一边,晴气庆胤和藤田辉夫,为了情报的准确性,居然把贝尔金给绑架了。
他们要从贝尔金嘴里,打听出那次双方发生枪战的原因。
可是贝尔金也不傻,一听说审讯他的人里有晴气庆胤,这可是听贺远提到过多次的人,就是这个人觊觎着自己的货,所以他装傻充愣,一句实话不说,搞得晴气庆胤和藤田辉夫毫无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