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远抬手一压,示意着众人不要紧张,继而又从口袋里面拿出一沓美元分了下去。
看着手上那五十元面值,足有十好几张的美元,这五个军统人全都有些呆愣住了。
这被上峰发现没有履行职责,甚至还在当值期间去喝酒,这最轻不都是得被罚工资,重了要被开除吗?
这咋还一点都不罚,甚至还有赏钱领呢?
“呃……长官,您对这些崽子还是太好了。你们几个也别傻愣着了啊,还不快点谢谢长官的赏赐?!”许忠武的面色此刻更加难看了,连忙对着自己手下人催促道。
这给赏钱那不是给他们的,这应该是在给自己留面子。
可这些家伙这个表现,那岂不是更让自己在贺远的面前丢脸了吗。
现在自己跟在贺远的身边,那虽然是有上级的命令在,可是今天抓了这个聂东这就是个变数!
这还只是一起步就抓了个上校,看这个贺远来势汹汹的样子,那接下来肯定也还会继续抓人啊,这自己哪怕只是协助,也能落到一些个功劳!说不定就能靠着这一次机会捞个中校当当呢!
所以这个时候,那决不能让贺远对自己失望,对自己这边的人素质产生质疑!
“不用谢我,这点钱也算不上赏赐,只不过是给弟兄们的酒钱罢了。”
贺远笑着摆了摆手,但神色却突然一转严肃:“但是,从现在这一刻开始,虎峰山这块地盘将会作为军统的特殊办事处存在。所以我想你们从今天开始就不要再喝酒了,一天三班倒,必须时刻都保持戒备!”
“你们几个,先把车上的人带下去找个地方关起来,然后再来主屋,大家一起开个会。”
“是!”
几个小特务哪里还敢废话,立刻就分成了两队,一队押着聂东去了旁边的牢房,而另一队则带着贺远去了木楼。
一番打扫把屋子里弄干净后,几人注意到了许忠武的眼色,立刻便退了出去。
“来,贺副站长,这都操劳一天了,先喝口茶歇息一下吧,开会我看不着急。”
许忠武端着茶盘来到了贺远面前,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容。
只是他这有话想说的模样哪里能瞒得过贺远。
“许队长,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我知道你心里有担忧,任何问题我现在都可以给你解释。”
贺远看了眼杯中的茶叶,一脸淡然道:“不过丑话我可要说在前面,我这次的行动非常重要和冒险,如果你想退出现在还来得及。可要是我给你解释完了,你再想退出,那就只能去和聂东一起先在虎峰山待上些日子了。”
贺远的这一番话可以说是非常的坦诚了,你要么就不知道情况,纯粹听从命令办事,这样功劳虽然会小一些,但同样的风险也会小。
到时候如果出了事被上级追责,只要说自己什么都不知情,把责任推出去就好。
但如果选择了知道内情,那到时候就没法推卸了。
哪怕你嘴硬不说,可军统局里面的那些人也一定能发现你在撒谎。到时候刑具一上来,那是绝对逃不掉的。
“贺长官,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既然已经跟着您了,那我就肯定不会再改主意。这机会我知道该怎么把握。”
许忠武一脸认真的点了点头,神色格外的坚毅。
只不过这刚硬气了没过几秒钟,他的脸上又露出了一丝迟疑道:“但要说问题的话,卑职还真的有一些。那就是您这次抓捕聂东,真的已经做好了后续的准备了吗?咱们的下一步计划是什么?”
许忠武到底还是没敢明着问贺远这次的行动是否来自于上级,也不敢问贺远是不是服从了代力的命令。
别管卫戍司令部怎么被军统压一头,可明面上两边级别都不低,刘志那好歹也是个中将,级别还比代力要高上一头。
别管他们内部有多大的事,可就从现在这样来看,贺远是没有确凿证据的,就这样把人抓了,难道就不怕刘志扣过来一顶挑拨关系的帽子么?
而就从自己这边来看,贺远是没有和代力通过气的,除非说局长暗地里给他下达过什么命令。
不然等这事捅上去……后果可以说不堪设想!
“后续的计划当然就是让聂东承认他自己的罪行了。只有他承认了,咱们才能展开下一步的行动。”
“我知道你的顾虑到底是什么,不过许队长你可以想一下,如果咱们真的掌握了卫戍司令部一个上校通日的证据,那上级会是个什么态度呢?”
话说到最后,贺远还投给了许忠武一个玩味的眼神。
“您……您的意思是说……!我明白了!那要是这样的话,最好是现在就让那家伙开口啊!”
许忠武的眼前一亮,话说到这个份上,他终于明白了过来。
对啊,贺副站长有没有得到过局长的指示有什么关系吗?
只要是证实了卫戍司令部的高层做了汉奸,那么对于一直不爽刘志的内部高层们来说,这就是大功一件!
要不是怕贪功太大引起贺远不满的话,只怕那几个派系的头子都会说这事是自己所安排的呢!
“嗯,让他开口是必须的,不过时间咱们还有,只要今晚能撬开他的嘴就行。”
“我记得虎峰山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这里有很多虎头蜂来着对吧?那不如就去抓一些回来,先请聂总长吃一顿地方特色好了。”
贺远说着话站了起来,嘴角勾勒起了一抹残忍的弧度。
不过半个小时的时间,寨子里便响起了可以称得上是惨绝人寰的喊叫声。
当然,这个声音是传不到重庆里面去的,尤其传不到军统总局里面。
但此刻的军统总局内,情况也不怎么好。
“你说什么?我们的人什么时候去卫戍司令部抓人了?”
“他娘的你给我告诉他们,军统抓人从来不需要遮遮掩掩,没抓就是没抓!要是有意见,让他们刘司令亲自给我打电话!一个小小的上校没资格来问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