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变回原样的为首那人倒在地上一动不动,见此情形,我们其余人纷纷从树上下来,朝他围了过去。
胖师叔这时累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他边拿袖子擦着汗,边大口的喘着粗气,声音断断续续的对瘦师叔说道。
“玉尧,你,你搜搜他的身,看看有没有,解药!”
瘦师叔没有说话,蹲下身去在为首那人身上仔细摸了一遍,随后皱着眉头说道。
“典明,把你背包里的硝石粉拿出来!”
“是,师父。”
典明师哥答应一声,刚将背包脱下,典心师哥就从他手里接了过去,蹲在地上翻找了起来。
“对,就是那个白色的鼻烟壶!”
随着典明师哥的话音,一个白色的鼻烟壶出现在了典心师哥手上。
将白色鼻烟壶递了过去,瘦师叔拔下上面的塞子,将瓶口放到为首那人的鼻子下面,轻轻晃了晃。
伴随着鼻翼微微抽动,为首那人猛的从地上弹坐了起来,仰着头,一连打了好几个大大的喷嚏。
“阿嚏,阿嚏,阿嚏......”
当有些发红的鼻子被捏住,喷嚏声戛然而止。
为首那人这时转动着脑袋,两眼迷茫的看向了我们。
他的眼神很空洞,像是失忆了一般,当他的视线从我们的脸上一一扫过,最终停留到独眼那人身上时,一种异样的气氛瞬间弥漫开来。
短暂的沉默过后,为首那人空洞的眼神里,忽的生出一股愤怒与警惕。
他猛的从地上跳了起来,随后两手握拳便朝离他最近的瘦师叔打去。
瘦师叔身形后撤躲开这一下,随后左手成拳向上一勾,打在为首那人的腹部。
点点血珠飞溅在空气中,瘦师叔猛的后撤几步与之拉开距离,抬起左手有些不可置信的说道。
“穿了软猬甲?!”
“滋味如何?受死!”
为首那人咬牙切齿的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随后抽出腰间别着的大烟袋便朝瘦师叔的眼睛戳去。
一缕银丝拂过,带着破空声,直接抽飞了为首那人手里的烟袋,胖师叔挡在瘦师叔身前,嘴角上扬笑着说道。
“玉尧,靠边歇歇,我来制住他!”
“臭道士,我弄死~啊~!”
为首那人话说到一半,忽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只见他左手捂着自己的右拳,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滑落下来,嘴唇微微颤抖着,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但发出来的却只能是低低的呻吟声。
身体猛地向前倾倒,重重地摔在地上,为首那人痛苦地在雪里翻滚扭动着,他右手的手指不受控制似的抽搐了起来,手背上的血管也如藤蔓般,一根根冒了出来。
“咚,咚,咚,咚.......”
拳头重重地砸在头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好似每一下都要把头颅敲碎。
狰狞的面孔,双眼通红,为首那人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疯狂地挥舞着左手,不停地敲打着自己的脑袋。
手背上的血管不断鼓出、跳动,接着是他的脖颈和脸。
裸露在外的皮肤上,以肉眼可见的的速度在被那扭曲且诡异的血管覆盖。
“你们其他人都离得远点,玉尧,我制住他,你来掰开他的右手!”
话音刚落胖师叔就冲了上去,只见他一手按住为首那人不断捶打自己的左手,一手抓握住其紧握的右拳,整个人直接骑了上去。
见此情形,瘦师叔甩了一下自己手上的渗出的鲜血,随后也冲了过去。
就当瘦师叔冲到为首那人近前,准备俯身去抓他手的时候,“啊”的一声咆哮,紧握的右拳忽然从胖师叔的手里挣脱了出来,然后横着一挥直接打在了胖师叔的脖颈上。
这一拳势大力沉又带着股疯狂,原本我以为胖师叔肯定会格挡或者闪躲,不曾想他竟然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一动没动。
看到胖师叔的脖颈被打中,我心下一惊,赶忙就冲了过去。
谁曾想,当这拳结结实实打在胖师叔脖颈上的一刹那,胖师叔竟然歪头用脖子将为首那人的右拳给死死夹住了。
“我把他控制住了,玉尧,掰开他的手!”
瘦师叔闻言,两手迅速前伸,在抓住为首那人紧握成拳的右手时,大拇指扣进其指缝里,然后用力一掰。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骨骼断裂的声响,伴随着好似头发丝被扯断的声音从为首那人的手里传出。
一个黏连着鲜血与皮肉、仿佛被水藻包裹着的小球,掉落在了地上。
失去小球的为首那人逐渐平静下来,他变得不再挣扎,闭上眼睛平躺在了地上。
一个血肉模糊的血洞出现在了他的手心里,其中还嵌着如水草般一丝一丝的东西。
他的身体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生变化。
原本鼓突膨出的血管回缩到了皮肤下面,取而代之的是他的皮肤一点一点变得干巴褶皱,犹如失去了所有水分和弹性。
之前血管显现之处,现在生出了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皱纹,乌黑的头发,变得干燥无光,像枯草一样耷拉着,使得他整个人看上去瞬间苍老了几十岁。
一直用身体或是体重控制着为首那人的胖师叔,这时突然站起。
只见他走到那小球的跟前,蹲下身去仔仔细细的打量了起来。
瘦师叔这时走到为首那人的身前,一把拽住他的衣领子将他上半身提起,语气冰冷的厉声喝问道。
“你刚才请那柳仙上身,咬了我的徒弟,现在他中了剧毒,解药在哪?”
为首那人缓缓睁开了眼,看了看瘦师叔,随后他艰难的抬起手指了指自己,刚刚胖师叔打飞出去的烟袋,声音沙哑的说道。
“黑绿色的袋子,抽一锅子,然后将灰敷在伤口上,接下来三天伤口不要见水,自然就会好!”
“这便是解药?!”
瘦师叔眉头紧皱,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没有人搭话,为首那人好像十分疲惫的样子,说完这话便又重新闭上了眼睛。
瘦师叔松手将他放下,随后起身走过去,将那斜插在雪里的烟袋杆捡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