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喜走进房间后,脸色难看的对李山说道:“你先出去,咱家有话问他。”
李山见此也只能拍了拍张义的手背,大步走出房间。
等房门关好后,张义似乎要强撑着身体坐起来,但几次用力,都是胳膊一软,顺势躺在床上。
寿喜见张义体力不支,便说道:“行了,就这么躺着说话吧。”
张义虚弱的说道:“谢谢爷爷。”
“说说昨夜你看到的,听到的,不要遗落任何细节。”
张义做出回忆之色:“昨夜?昨夜?啊!头疼。”才说了几个字,他就抱着脑袋喊头疼。
寿喜叹了口气,脸色终于好了一些,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说道:“能不头疼吗?对方力量再大点,你就死在当场了。”
张义用手搓揉着太阳穴问道:“爷爷,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啊?小子怎么回府了?”
“哈!发生了什么?你居住的那个院子,被贼人点了一把火,等咱家率人赶到的时候,发现你昏倒在院门后面。”
张义依然做痛苦状,艰难的问道:“那小子怎么到这里来的?”
“当然是咱家命人给你抬回来的。嘿!怎么总是你问啊,咱家在问你话呢!昨夜你看见什么没有?”寿喜说到一半,才反应过来,自己是来干嘛的。
张义一边揉着脑袋,一边做出回忆的样子,足足有一盏茶的时间,突然眼睛一亮,激动的伸手拍了一下脑门,似乎想起了什么。可是正巧拍在额头那个大包上,又是“嗷”的一声惨叫。
这一下看的寿喜直咧嘴,有一种感觉叫“看着都疼”,或许能形容此时寿喜的心情。
床上的张义也不好受,连续自虐两次了,此时真有点头晕的感觉了。
待脑子清醒一些,方才说道:“昨夜小子在屋中睡觉,就听到院外有人敲门,小子以为又是官兵检查呢。就迷迷糊糊的去开院门,可是才走到门口,还没等到拉门闩呢,后面就有人拽着小子的头发,猛往前撞。”
“然后呢?”寿喜有些急切的问道。
“然后小子就在这里了啊。”张义说完,再次搓揉着太阳穴,显出很痛苦的样子。
寿喜叹了一口气,昨夜城里有两处房屋被烧,按理说本不是什么大事,用火不慎的事情很多。可偏偏这两处都是萧府在城里埋下的棋子,这让他有些难以向主子交代。
张义见对方不说话,便可怜巴巴的说道:“爷爷,要不您教小子习武吧。再有下次,小子一定杀了那个偷袭的狗贼。”
此时的寿喜哪有心思教张义习武啊,自从主子收到两处起火的消息后,把正堂房间里的东西,能砸的都砸了。要不是躲闪的及时,主子差点把自己也砸了。
本寄希望于驻扎两处的人,能问出些线索呢。可是筵喜街的一问三不知,说火头着的莫名其妙。于则成这里更惨,不仅房子被烧了,人还被打晕了。
张义看着寿喜面色颓败的起身走出房间,心中一喜,知道自己算是过关了。这一关很重要,不仅未来几天的行动,自己能摆脱嫌疑。运气好的话,从此后,自己在萧思礼和寿喜那里,也能彻底得到信任。
他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心里寻思着,再稍微恢复下,就能继续下一步行动了。
寿喜走出房间后,茫然看了一下四周,一时发现自己不知道该去哪里。
主子那里是不能去的,火气正大呢,不想去挨打挨骂。可是案子查到这里,似乎进入了死胡同,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查下去了。
耶律齐府邸
“东翁,昨夜又有两处起火。”
“可是姓萧的家里?”
“不是。”
“那你说个屁啊。”
“可是这火烧的时机,有点蹊跷啊。”
“偌大个析津府,有房子起火不是常有的事吗?别说这些了,说说账本的事,办的如何了?”
“东翁,卑职虽然没找到那笔钱的去处。但是这笔钱的蹊跷,被卑职发现了。”
“哦?说说。”
“东翁,我大辽的军士,每人每月的军饷是三贯,伍长是四贯。都头是六贯。这笔钱数就是这么巧,正好能养三百名军士,六十名伍长和三个都头的。一文不多,一文不少。”
耶律齐这下可来了兴趣,翻身就从卧榻上蹦起来,趿拉着鞋子来到幕僚面前,一把抢过对方手里的账簿。
幕僚则在旁边负责一一解说自己的发现。
良久,耶律齐眼睛一眯,阴狠的自言自语道:“姓萧的,敢私养甲士,这下看你怎么死。”
当即耶律齐命幕僚准备纸笔,亲手写了一封密信,让幕僚随身携带,亲自送到上京,交到皇帝陛下,也就是自己大伯手里。
翌日上午
张义头上缠着一块破布,就来到寿喜的小院。却发现对方没在房间里,而通向萧思礼所居住的院子,那一扇木门是敞开的。
张义眼珠一转,就大步走进对面的院子里。先是穿过了一片花园,这才看见前面有几间外表装饰华丽的房子。
正当他要靠近房屋的时候,从大树后闪身走出一名大汉,对他喝止道:“止步!”
张义一怔,可脚步并未停止,又往前迈了几步。
就当他要继续往前走的时候,突然从前方的房顶上,“嗖”的飞出一只羽箭,直直的扎进距离他的脚只有几寸的土里。
张义这才装作害怕的模样,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不过他心中确实有些窃喜,这一趟没有白来,至少知道一部分这个院子的守卫藏身位置。
正在书房下跪赔罪的寿喜,还有主子萧思礼也被那声大喊惊动了。
萧思礼给跪在地上的寿喜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对方出去看看。
寿喜走出房间,就看见头上缠着破布的张义。几步走到其面前,低声训斥道:“咱家看你是活够了!这里是你能来的地方吗?”
张义佯装气愤的大声说道:“爷爷!小子不想这么憋屈的活着了!老人说过的!主辱臣死!小子要报复回来!”
“报复?你要报复谁啊?”
“这还用说嘛?一定是那头野驴派人打的小子!”
“放肆!这种话也是你能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