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哪个混蛋在大放厥词,给本座滚出来!”
张登达怒火熊熊,厉声大喝。
“嘿嘿,张大侯爷好大的脾气,既然如此,为何面对其他帝朝中人又是另一番嘴脸。
众目睽睽之下,欺软怕硬的恶习可要不得啊!”
那声音轻佻惫懒,飘飘忽忽在星空中回荡,
以张登达的强悍灵觉,一时半会儿竟然也听不到来源在何处。
他眼神眯起,瞳孔深处有凛冽杀机涌动,
“藏头露尾之辈,有何资格评判本侯。
有胆子出来一会。”
本来以为敌人既然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应该没有胆量现身一见。
却不想他话音未落,遥远天际红光闪现,一颗小山般的巨大陨石陡然启动,
轰隆隆带着长长的火焰尾翼,向着万丈巨峰轰然撞来。
“既然你要见面,那就见见好了,省得张大侯爷说我庞某人无胆。
咱光明正大,可不会如某个胆小的家伙般欺软怕硬。”
声音沙哑,挑衅意味十足。
但张登达已经顾不得其他,炽热扑面,那巨大陨石烈烈燃烧,
已经化为了一座烈焰流星。
其势煌煌,威不可挡。
“可恶,为什么都来欺负我,真以为本侯爷是泥捏的不成!”
被金绪英无视,被某个混账小子斥骂,被路子名和括沧老魔针对,
最主要的是一个突然冒出来的小贼悍然发飙,
一剑斩了他们天风帝朝几百位出色天骄,
他都不知道回去之后,如何跟太后,跟陛下,跟那些天骄的长辈们交代。
现在,无缘无故又有人跳出来挑衅,还发出了如此恐怖的攻击,
张登达感觉自己肋叉子都要气炸。
他咆哮一声,浑身法力轰然爆发,手臂微抬,风起云涌中,
一只漆黑色遮天巨掌凭空出现。
巨掌落下,好似苍穹崩塌,对着烈焰流星狠狠拍去。
轰~
巨大的轰鸣声响彻星空。
不少旁观者被震得头晕目眩,耳中长鸣。
更有不少飞行法器受到无形冲击,摇曳不定,仓惶逃窜。
轰鸣声中,那巨大无比的火焰流星当空炸裂,
碎石横飞,焰光乱窜。
张登达两眼放光,状若天神。
他正要开口叫嚣,
突然,一声嘹亮的凤鸣拔空而起,响彻寰宇。
在他惊骇茫然之中,一只赤红火凤从四射的焰光中冲出,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突兀就扑到了近前。
磅礴杀机奔腾似海,烈烈赤炎焚尽苍天。
从未有过的危机感刹那间淹没了他的心头,
身躯在痉挛,灵魂在颤抖,法力气血在枯萎消融,浑身上下三万六千处毛孔都有炽热白烟齐齐冒出,
五脏六腑全都沸腾,好似整个人都要被点燃,被焚毁。
“不!救我!”
正所谓一招不慎,满盘皆输。
本来就实力不如人的他,被敌人突然近身偷袭,直接进入了生死绝境。
“贼子尔敢!给本座住手!”
巨大的怒吼声从万丈神峰后方传来,同时一股磅礴狠辣的气势冲天而起,
隐隐约一抹刀光乍现,带着无穷凶厉破空而至,
笔直斩向那赤红火凤。
唳~
凤鸣冲霄。
面对凶厉刀光,那浑身燃烧金红色烈焰的神骏凤凰没有半分躲避之意。
凤爪探出,在张登达惊悚绝望的目光中,轻描淡写扣住了他的六阳魁首。
“饶......”
轰~
金红之火由上而下,由内而外,从张登达所有毛孔中疯狂喷出,
瞬息之间,他的身子枯萎,焦黑,成碳,化气,直接消失在天地之间。
“孽障死来!”
唰~
须臾不过,恐怖刀光斩破了苍穹,也狠狠劈中了火凤那庞大的身躯。
没有半点儿阻碍,刀光从烈焰中一斩而过。
一声哀鸣,巨大的火凤当空裂开,然后炸做漫天流火四射。
“这就死了?”
“不可能!”
“来人明显比张登达强大许多,不可能选择跟他同归于尽。”
“天风帝朝还有强者隐藏,他们好阴险。”
“是裂海刀圣,左宫封圣榜排名第二十一位的超级强者。
没想到连他也偷偷出世了,那只凤凰死得不冤。”
“可是这踏马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上来就死了两尊圣境存在。
这里好危险,我想回家陪嫂子。”
“咳咳,谁死了我倒是不在意,但我想听听兄台的故事......”
“......”
轰隆隆惊雷炸响,哗啦啦血雨降临。
在众人惊骇忧惧的目光中,一道身材昂藏的魁伟身影出现在万丈巨峰之巅。
裂海刀圣豹头环眼,虬髯如墨。
他双手抱胸,怀中是一口猩红如血,造型夸张的巨大魔刀。
淡红色凶光从他双眼中冒出,足有半尺多长,缓缓打量周围漆黑星空。
“出来吧,本座知道你没死。如此强者何必藏头露尾。”
“嘿嘿嘿嘿......庞某人从来没有想隐藏自己,只是你们没本事,发现不了而已。”
沙哑的声音莫名刺耳,让人听了只想皱眉。
但等一团焰光腾起,火焰两分,从中走出来一道黑袍身影时,
众人举目看去,更是齐齐皱眉。
怎么长得如此丑陋。
就见来人身材矮小,浓眉掀鼻,黑而短髯,形容古怪。
再配上晦暗的脸色,阴森的目光,枯槁的神情,
无论如何也无法把他和之前那只烈焰蒸腾,神骏无比的赤色火凤联系到一起。
“你是何人?”
“嘿嘿嘿嘿,大夏庞统,见过这位朋友。
听别人称呼你为裂海刀圣,刚刚那一刀斩得果然够劲儿。
差点儿就要了我的小命,不错不错。”
“大夏皇朝的人?难怪敢杀我同僚。
不过你既然来了,就不要再走,留下给安国侯偿命吧。”
“嘿嘿嘿嘿,大个子我劝你稍安勿躁。
事到如今难道还没看出来吗,人家浑天和苍岩两家早就暗中联手啦。
你们这次参加探界大会的人怕是全都凶多吉少。
你还在这里是非不分,想要和我死斗,这不是令仇者快,亲者痛的糊涂事吗,
简直迂腐之极!”
裂海刀圣满头黑线,
你特么知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什么?
谁是仇人,哪个是亲者啊!
你是怎么做到满嘴胡说八道还面不改色的。
他心中气恼,但眼神眯起,内中复杂难明。
只不过终究没有直接拔刀斩人,明显陷入踌躇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