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盛,说完了吗?”,李初一眉眼一片冰凉,“若你说完了,可否容我说上几句?”
周遭顿时静了下来,似李初一话语蕴含某种魔力一般,连空中虚立的星之九子也不由愣了一下。
“呵呵,你们九个,以我鲜血炼成的丹药好吃吗?”,他一字一顿说着,眼底却是像突然冒起了一层火焰,似要吞噬一切!
“吃了这么多血丹,你们在阵道感悟之上还是比不过我,是我的血不行呢,还是你们本来就是一堆烂泥扶不上墙的废物?”
“星落,你……”,九人听着这般说辞,顿时心中翻江倒海一般,他怎么敢的?他怎敢把这话堂而皇之说出来?
“星落,你如此大逆不道,当众诽谤亲兄,损害星族团结,今日我便替父执法,夺你五识,好教你知道何为规矩?”
一男子大喝一声,手中便出现一把虚幻剑影,气息摄人,此人为星灿,在这九人排第四,修为已至元婴后期。
而所谓夺五识,便是封禁眼耳口鼻舌,而对方幻化长剑,却是打算直接削掉,可谓心思歹毒!
正待剑光落下之际,又是一男子赫然屹立空中,以三十岁面龄示人,穿着一身粗布短打。
脸上带着微笑,气势虽不显,却仿佛深渊巨兽一般,让人没来由得心生敬畏,不敢直视。
“各位好侄儿,有话好说,二叔给你们做主,何必动手呢?”
星老二?这一刻,默默关注此方的各位星族大佬都是瞳孔骤然一缩。
此人乃族长胞弟,性子洒脱,但遇事心中自有较量,从不与人妥协,故又偏执的可怕!
育有一子一女,其女名星柔,正是李初一刚进这族地时,为他解围那人。
其子为星刚,先前李初一和幕寒遇到一名叫荷大花的女修,便是在这星刚手下当差,说这人对他们这些奴修不错。
“星老二这是入炼虚之境了?他离开族地百年,没想到找到自己破境机缘,倒是难得!”,一些星族长老不由赞叹。
而在星圣山峰顶一处辉煌大殿之中,一龙纹黑袍男子眼中冷意一闪而逝,“呵呵,老二啊,居然领先大哥一步!”
“不过我耽误了这么久修行,当然是为了更重要东西了!”
这人,赫然是星族之族长,星落之生父。
他眼中黑芒一闪而过,接着随手一挥,一金丹女奴修便不知从何处,被他摄入大殿之中。
“脱!”
“是,族长!”,这有些姿色的女修先是一愣,然后瞬间心中激荡起来,自己这是被族长看上了吗?好日子来了!
她目中情自流转,衣袍寸寸脱落,很快便是不着一缕,露出一身丰盈!
“族…族长!”,女修脚趾弯动,默默低下头,紧张又期待着。
然下一刻,她便被一大手狠狠抓住脖子,完全动弹不得。
接着一柄铭刀,附带着不知名精血,在她身上刻画着什么,几息之后,她似并不能承受这般力量,轰的一声,便化作血肉碎渣,尸骨神魂无存!
“呵呵,快了!”
……
三座水晶塔外。
星盛朝着星老二拱手,“二叔明鉴,星落口出胡言,不安好心,坏我等声誉!”
然星老二只是挥了挥手,望向李初一,“你名星落?也是老大之子?”
“是!”
“嗯,我离族地百多年,那时还未有你!”,星老二点了点头,然后望了眼三榜,顿时目露异彩!
“星落,这榜上是你?”
“是!”
星老二似来了兴致,“我刚入族地,便见你们动手,说说吧,二叔给你们评理!”
李初一则是拱了拱手,“前辈明鉴,我并不是想与他们动手,而只是想说说这些年之遭遇,一吐心中郁结之气!”
“这几人口口声声说我目无长幼,但他们却是放我血,食我血炼制成的丹药,年年皆是如此!”
“而我今晚入这星圣山,便是为放血而来,满满人头大小两罐!”
“而每次放血之后,这些人只是给我一袋废丹,供我修炼之用!”
李初一说罢,丢出那袋丹洒在地上,圆滚滚的丹药顿时四散开来,洒落满地都是。
而在场之人一眼便是认出,这些丹杂质堆叠,毒性已是和药性平分,属于狗都不吃那种!
李初一则深吸口气,“我好歹金丹后期修士,身体却孱弱至此,便是拜这放血和废丹所赐。”
“敢问前辈,这些人配当我之手足?”
这一刻,李初一似真化作星落,瞳孔中翻涌着痛苦和悲楚。
他接着道:“此外,我生为族长之子,虽被剥夺嫡系待遇,但好歹有这么重关系在!”
“而这些所谓的手足,却是见我便是‘贱种’‘贱奴’称呼,言辞极尽刻薄。”
“而除了他们之外,其他外人,甚至那些奴修,皆是大多对我肆意凌辱,若没有这些手足的默认指使,他们敢这么做?”
李初一叹了口气:“他们还说我目无孝道!”
“但我所受这一切,归根结底不是拜这父亲所赐?”,他字字铿锵,似在发泄心中怒火。
“一年之前,我奉他命前往一秘境取宝,宝贝是取出来了,可我却染上消魂咒,寿不过三年,且无力回天!”
“他又让我离开族地,我还是同意了,可我出去后便是遭人袭杀,被砍断四肢,天灵插入一柄利剑。”
“幸得一路过侠义之修相助,得以保全一命,然后回归族地!”
李初一顿了下来,眼底薄薄的悲凉浮漫出来。
他深吸口气,接着缓缓道:“我今天来这星圣山放完血准备离去时,又是这族长父亲派了奴修过来。”
“他明知我刚被放了两罐血,明知我命不久矣,却还是让我放血填满了一个青铜鼎,只是为了滋养先前我去秘境给他取出的宝物。”
“甚至临走时,还言语警告我一番,让我不得再钻研阵纹,哪怕生命只有一天,依旧是不行!”
“反正我活不长了,我也实话实说,就这种人,他凭什么当族长,凭什么当我父亲,又凭什么让我去尊孝道?”
李初一最后一句,若石破天惊,回荡整个星圣山。
此刻,他心中亦是叹息,‘星落啊,我帮你把受得这些委屈折磨,全给捅出来了,估计你若是知道,心里会好受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