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李初一眉头下意识蹙起。
难道戏字仙命修行者,还能看到什么不一样的?
“如何看?”,他脱口而出问了一句。
这时,却见路人甲双指并剑,朝着李初一眸上轻点两下。
顿时,一股无形却玄秘莫测之意,充斥着李初一眼眸。
“望命之术。”
“戏字仙命的一道仙命之术。”
“毕竟戏字仙命,是操纵戏弄命运,那这之前,首先得看见命运吧。”
路人甲语气平静,目光随之落在在满城之人身上。
此刻,李初一则是猛得晃了两下脑袋,然后抬头。
可顷刻之间,眼中便是被不可思议布满。
他看到,每个人头顶之上,哪怕是路边一条狗,一棵树,一只蚂蚁,甚至一只跳蚤……
所有一切的头顶上,皆是有着一本发着微光的,巴掌大小的小书,显得很是灵异奇特。
这些书有的很厚,有的很薄,且都是打开着的,时不时还翻个页。
这时候,李初一看到,前边一处摊贩之上。
一个七十多岁老头,正在那里认真包着馄饨,生怕一个不小心,发丝或者一些脏东西,会被他一同包进去,引来食客埋怨。
对着往来行人,老头儿还时不时咧嘴,满头皱纹皱成一坨,笑得很是诚恳和善。
而他头顶上的那本发光小书,此刻已是翻至最后一页了。
而下一刻,老头便是毫无征兆的,直接仰天栽倒过去,且再也没有起来。
瞬间,周遭之人全部惊慌失措。
一个像是大夫模样的男子,忙挤进人群,蹲在老者身前,然后仔细查看起来。
半天后才缓缓起身,叹了口气。
“何老头年龄大了,加上天天出这夜摊,身子骨透支严重。”
“久而久之,一口气没提上来,就这么去了。”
“谁知道他家住哪儿的,给亲属知会一声,过来殓尸下葬吧。”
一时之间,唏嘘也有,怜悯也有,咒骂声也有。
人之百态,不外如是。
毕竟有人觉得可怜,也有人觉得大晚上出门,碰见死人晦气。
李初一就默默看着这一幕,也是久久无声。
直到那老头尸身被带走,一切恢复平静后,才缓缓开口。
“那些小书,究竟是什么东西?”
“那是命运。”,路人甲吐出四字。
“命运虽是无形,可却是真实存在的。”
“只是在我等戏字仙命修行者眼中,命运被固定成了一本本书的模样。”
“所以我们将其称之为,命运之书。”
路人甲目光幽幽,“现在你知道了吧,为何我总说命中注定,一切都是按既定的结果发展下去的。”
“所有人的命运,都是一本书。”
“书的开始和结果,早已被注定好了的。”
“如一个婴儿刚出生,便是这本书第一页被翻开,随着其渐渐成长,这本书也是一页页翻阅而过。”
“直到生命最后凋零,这本书也是最后一页被翻开,然后再彻底合上。”
路人甲不由轻笑一声,“命运之书,生命之书,其实都是一个意思。”
一旁,李初一依旧愣愣看着。
眼前众生,他们头顶的那本命运之书,还在一页页不停翻过。
他好似还听到了,书册翻动着的那种细微,“沙沙”之类的摩擦之声。
两人就这么站着,看着这幅烟火人间,岁月静好场面。
“你以前就能看见这些了?”,李初一突然问道。
路人甲却是摇头,“我给你说过了,命运,需要靠着时间的流逝来体现。”
“岁月长河未出世时,我眼中看到的一切,其实都是模糊的。”
“我修行戏字仙命,其中一些仙命之术。”
“就算我能施展出来,也是难以具体洞悉其中玄奥。”
“不过现在嘛,很多都懂了。”
路人甲说罢,朝着一旁走去,正是此前那个馄饨摊子。
不过老头儿意外离世后,那巴掌大的地盘,又是被一个卖豆腐脑的摊贩占据。
毕竟皇城之中,寸土寸金。
不过刚刚死了人,这小摊比起它处,显得很是冷清。
不过那年轻小贩却不在意,死个把人算什么事,几天过后,大家就差不多忘了个一干二净,他生意就红火起来了。
“走吧,咱们坐下说。”,路人甲招呼道。
此时,见生意上门,小贩自是两眼放光。
“有啥味儿的,无论咸甜辣,全部上一份。”,李初一说罢,递上一小锭碎银。
“好嘞客官,您二位稍等。”
两人则是拉开小椅子,就在一旁坐了下来。
“如我之前常和你说过,我等玩弄一个人命运之前,必须先与人产生交集。”
路人甲手指轻敲桌面,顿了下,又继续道:“你可以这样理解。”
“就是一个人的命运之书,上面本是没有我的内容,只是那人在与我有了交集后,书上面随之出现了我。”
“我出现在这本书内容之上,便是意味着我插足了他的命运,因此,我可以凭借仙命之力,改变书中接下来的内容。”
“换句话说,就是我更改了其之命运。”
“当然,我更喜欢称之为‘戏’。”
这时,小贩儿已是呈上两碗满是红油,色泽鲜艳豆花,上面洒满了各种小料,香气扑鼻。
“客官,这是糖醋带辣口儿的,您二位慢用。”
路人甲尝了一口,便是不由笑道:“这味道不错,我看看这小贩接下来命运如何。”
随即,他眸中便是化作白芒一片,其中的,是仙命之力。
“哎,不行。”
“他这生意会红火上几年,然后被周围摊贩嫉妒,甚至故意投毒陷害于他。”
“最后吃死了两人,在二十四岁那年,便是被判了个秋后问斩。”
“我来给他改改。”
片刻之后,路人甲会心一笑。
“啧啧,成了。”
李初一当即一愣,“啊?你怎么改的?”
路人甲则是目光幽幽,缓缓吐出几字。
“生意不好,回家种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