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辞随意选了一扇四楼窗户,刷刷几刀切开防护网和玻璃,进入楼内。
正常来说越上层的人地位越高,毕竟魔尸不会飞,肯定从楼下往上攻击。
不过这栋楼六层和二层人都很少,都住单间。
他想着万一猜错了,这里的首领是个舍己为人之辈,岂不是还要下楼。
四楼进入,上下都方便,主打随性而为。
不过屋内情况属实有些出乎他的预料。
陈辞破开的是向阳南窗,里面应该是一间卧室,刚一进屋就闻到一股令人作呕的石楠花味,就好像有人在屋里用新鲜石楠花做火锅,极其刺鼻。
他瞬间有点后悔,应该戴上假面的,不过马上摇头否决,相对于鼻子受点罪,他更不想面瘫丢人。
那些摘下面具的战士无不对假面又怕又无奈。
副作用面瘫是真的口眼歪斜,是真的无法控制,是真的口水横流,睡一觉床单变世界地图就问你怕不怕。
陈辞不知道的是,此时军中流传一句话,领主出品,属性与副作用皆是精品。
说来话长,其实陈辞只是念头一转,他揉了揉鼻子沉声喝道:“出来!”
卧室内的床是四柱铁床,离地差不多半米。
床底下有人,他进来前就知道,不过磁场不强也就不甚在意。
一阵沉默。
陈辞摇摇头,右脚对着床身微微用力。
铁床就像被卡车冲撞一般横飞出去,露出床底之人。
“呃,不好意思。”
见到躲藏之人,陈辞有些尴尬的摸摸鼻子。
那人披头散发、浑身赤裸蜷缩在地上,原本洁白肌肤上淤青遍布,正瑟瑟发抖,她也是屋内腥臭味的来源。
陈辞略作打量便移开目光,摇摇头,打算去外面换个人问话。
尽管他杀戮无算,对待蛇人老幼皆不放过,可对同类,尤其是无危险同类还是秉持善念的。
“@3¥@#¥%。”
一句听不懂的话语在身后响起,令陈辞开门动作一顿。
转身看去,那女人已经站起,双臂下垂,一点也不在意自己不着寸缕,身体微微颤抖,目光中含着希冀与仇恨。
陈辞眸光闪动,玩味打量着对方。女人脸上有淤青红肿,看不出具体年龄,不过应该不到三十。
身体正面伤痕更重,甚至一些烫伤已发炎流脓,磁场弱也是有道理的,这躯体透着死相。
女人忽然跪下,口中喊着未知话语,脑袋使劲向地上嗑去。
“行了。”
陈辞的声音让女人动作一顿,接着就见一个精致之物丢在面前。
她抬头见男人做出入嘴动作,明白过来直接捡起塞到嘴里。
“起来吧。”
女人恍惚间发觉自己能听懂男人意思。
刚吃的东西能让自己顷刻间学会一门语言,意识到这一点,她只觉复仇希望更大。
下意识听令起身,目光灼灼望向男人。
“这里是怎么回事?”
“先生,这楼里有一群畜牲,他们不是人,从灾变开始一直欺辱虐打我们。我弟弟,他只是不愿意跟他们一起,就让他们丢给了魔尸。”
女人磕磕绊绊说起来,越说眼中恨意越强烈,精神上的痛苦比身体上的痛百倍。
陈辞没在意这些,口中念叨一句“灾变”,问道:“跟我说说灾变吧。”
他并不关心这栋楼里发生过什么,看女人模样就知道,肯定又是一个血煞盟,相反,灾变情报有用。
陈辞眸光一动,隔壁有人跑去楼上。
女人一愣,完全没料到男人会问这种人尽皆知的问题,不过她很快反应过来,道:“一个月前世界政府发布通知,魔尸污染失控,世界将会破碎,让我们择地固守等待救援。”
“魔尸失控?魔尸出现多久了?”
“报纸上说最早的魔化污染出现在十年前,不过有人说更早之前也有零星的污染,只是被各国监察部解决了。”
她又补充一句:“世界政府是十五年前成立的,各国突然宣布国家解散、国界取消、世界统一。”
陈辞眸光微动,知道对方意识到自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没想到偶遇个聪明人。
不过知道也没用,在绝对实力面前,任何手段、计谋都没用。
他刚要继续问,忽然感知到一伙人向四楼而来。
“一会儿再聊,楼上来人了。”
女人闻言再次跪下,眼前之人是她复仇的唯一希望:“先生,我要向那群畜牲复仇,您帮帮我,我愿用余生一切交换,求您帮帮我。”
说着,脑袋砰砰的用力磕着。
“起来吧,跟我出去看看。”
陈辞说完直接推开卧室门,打眼一看房门大开。
下一秒,一伙人蜂拥而入,手持刀片棍棒,隐隐半包围陈辞。
后面人让开一个通道,把一个刀疤脸大汉让了进来。
“告诉他们,丢掉武器,双手抱头,靠墙蹲下者不死。”陈辞不会异界语,可他有翻译。
女人双眼死死盯着领头刀疤脸,就是这个人,就是他把弟弟拖走的。
咬牙切齿复述一遍,她没有也不敢耍花招。
“哈哈哈,他一个人,让我们丢掉武器?哈哈哈,可笑死我了。”
刀疤脸举着一把左轮模样的手枪,枪口随着笑声冲陈辞一阵乱点。
扭头对女翻译恶狠狠道:“贱人,等我拿下这小白脸,就在他面前轮死你。”
说完,就要向英俊领主放狠话,脑袋刚转到一半,就见到手枪在自由落体,紧接着一股剧痛从手臂传来:“啊啊啊,草,我的手!!”
原来,陈辞见他人五人六,一直喋喋不休说着自己听不懂的话,表情嚣张不似投降,便屈指弹出两道小风刃,眨眼间切下刀疤脸两臂。
“这个‘啊’看来是世界通用,我居然听懂了。”
陈辞觉得自己又学会一门语言,感激之余,连连弹出几道风刃,让屋内喽喽也开始重复“啊”字教学。
“异界人就是友善,知道我听不懂,居然这么卖力的教,额头都能看到青筋和汗水了。”
女翻译同样震惊男人手段,看着“啊”字教学现场激动不已,这些畜牲都欺负过她,越惨她越开心越兴奋。
后面喽喽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事,只见到同伴断手断脚倒地哀嚎,不由瞳孔收缩面露恐惧。
他们一个月前还是平民,除了欺负欺负楼内奴隶,根本没碰过硬茬子。
“二哥,二哥你怎么了?”
这时一位斯文男推开人群,见到刀疤脸双臂尽断的惨样心头悲愤,冲陈辞大吼道:“你们救援队怎么能随意伤人,我要去告你!”
见对面神情依旧冷峻且无动于衷,心中咯噔一下,语气缓和道:“这样吧,你给我二哥赔礼道歉,这事就当个误会过去了,否则这楼里三十号人肯定会投诉到底,届时···啊!!”
斯文男的小腿掉了。
陈辞揉了揉脑袋,听不懂的话就跟苍蝇嗡嗡般让人烦躁,还是“啊”声熟悉,对身边道:“让外面那些人靠墙蹲下。”
女翻译立即冲门外喊话,离门口近的听话蹲下,远的几人却向楼上跑去。
陈辞也不在意,取出一把匕首递给女翻译:“地上有你仇人吧,缺胳膊少腿的都交给你了,完好无缺的留下。”
就当废物利用。
女翻译愣愣看了眼匕首,激动接过向刀疤脸冲去,举起匕首开始削肉,她要活剐。
“嘶,还挺凶。”
陈辞感叹一句,送佛送到西,给地上蠕动的和蹲着的人渣每人一个灵蛇缚。
离开行刑现场向楼上走去,暗道:“希望楼上人渣识趣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