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酒直接将手机怼到了纪唯安的脸上。
“看,这人个是你想见的吗?”
“草。”
安景浩大骂一声。
“小酒,凤酒,你在哪里?你,你,我,我,你别慌,我马上就来,不不不,你快把位置告诉我,我马上让你那边的警察过去找你。”
“喂喂喂,是你别慌,看,绑着呢。”
凤酒将纪唯安的惨样拍给他看。
“你抓紧时间过来吧?我已经报警了,这边警察马上就到。”
安景浩还是不放心,虽然人被绑着,但那可还是一个杀人犯,这人狡猾着呢。
“你别挂电话啊,我这就去催他们,离那人远一点,听到没有。”
纪唯安没想到,他就这么被抓了。
安景浩也没想到,他就这么抓到人了。
“说说吧,你杀人的过程。”
纪唯安双手交叉放在桌子上,手上戴着手铐,一双手溃脓流着血水,伤口明显已经感染了。
“有烟吗?给我支烟。”
安景浩朝着旁边人示意一下。
有人掏出烟给纪唯安,还帮忙点着。
纪唯安夹着烟,深深吸了一口,烟雾缭绕间,他陷入了回忆。
“我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认识罗佳美和陈永。”
“我的画卖得还不错,遇到好的买家,一幅画上万,最不济,几百也能卖出去。”
“这么些年下来,攒了差不多也有好几十万钱了。”
“我这个人吧,对于物质要求不是太高,当初追罗佳美的时候,她想要什么我都给她买,够意思了吧?”
纪唯安说到这里冷笑一声。
“可她呢,一边和我好着,又一边和陈永那小子勾搭在一起。”
“陈永呢,一边和我做兄弟,一边又睡我的女人。”
“妈的,老子不杀他们杀谁?”
安景浩敲了敲桌子,“注意言辞。”
纪唯安看了他一眼,又吸了一口烟。
“睡了就睡了吧,大不了这样的女人和兄弟老子都不要了,可谁知道,有一天我在街上,看到了那路边停着的献血车,我想着去献点血吧,长这么大,我还没有献过血呢。”
“你们猜,后面发生了什么?”
安景浩脑海中闪过了一丝什么。
“你不会是……染上了艾滋了吧?”
纪唯安一拳捶在桌子上,“没错,老子染上艾滋了,妈的,他们两个都是畜生。”
安景浩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了,如果他在首次和艾滋病患者接触后就去医院找医生,拿到了阻断药,那么他是有可能将艾滋隔绝在体外的。
但很明显,纪唯安在一开始的时候,并不知道罗佳美患有艾滋。
“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他们两个也不知道自己有艾滋。”
“我管他们知不知道,”纪唯安面露狰狞,“是他们毁了我,该死的女人,贱人,烂货。”
安景浩叹了一口气,所以啊,不要滥交,珍爱生命,远离渣男渣女。
“你的乙醚是谁帮你弄的?”
“这还用谁吗?这么简单的东西。”
纪唯安抽完最后一口烟,将烟蒂按在了桌子上。
“我在楼上,还租了一套房子,自从我知道自己染上艾滋以后,我就在计划一定要杀了他们,我制定了一套完美的计划,就算陈永不约我出去玩,我也是要将他们约出去的。”
“只不过我那天在取硫酸的时候,不小心伤了手,后来又被冻上了,手上又抹了油彩,所以伤口才一直不好,必须要去用药,要不是那个女人,妈的,老子保证你永远抓不到我。”
安景浩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谁能想到,纪唯安竟然男扮女装,还化得这么像,如果不是因为凤酒,恐怕抓到他的概率真的会很低很低。
如果他再找个什么山区待着,想抓他就更加难了。
只能感叹一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而那个按摩小姐,她看到的时间其实是纪唯安故意给她看到的,那个钟被他调过。
*******
金沙寺,姬云庭一身清爽从浴室里走出来,一头长发用毛巾包裹着,远远看上去,要是不熟悉的人,还以为是凤酒洗澡出来呢。
“小师叔,小师叔,观南师叔。”
院门被一把推开,明空像个小炮仗一样冲进来,一把抱住姬云庭。
“观南师叔,我好想你好想你,想得茶不思饭不想,睡觉都睡不着了。”
观南抬手在他脑袋上轻轻敲了一下,“是吗?是谁今天早上叫他起来念经,叫都叫不醒。”
“师叔你怎么知道的?”明空抱着光秃秃的小脑袋,“反正我想你是真的。”
“是,你想我,更想我给你带什么好东西吧,进来吧。”
“嘿嘿,”明空笑嘻嘻地跟在他的身后,进了正屋。
一只灰白色的小兔子,被一根绳子拴着腿,绳子的一头,栓在桌腿上,看到两人进来,小兔子嗖一下就躲到了桌子后面。
“哇塞,小师叔,是兔子哎,好可爱。”
明空拉着绳子一头,硬是死拖硬拽把那只小兔子从桌子底下拉了出来。
姬云庭看得嘴角直抽,不过也没管他。
“明空,最近寺里有什么热闹事吗?”
明空抱着小兔子,顺口应道:“有啊,少轩哥哥来了好几趟,来找你,可是你都没有回来。”
“还有前天来空师哥从树上摔了下来,手断了。”
“大前天道明偷吃点心被我发现,他为了贿赂我,只能分了一半给我。”
“明空。”
道明突然出现在门口,目光幽幽地看着他。
“你又在跟师叔告状了,我都说了好几遍了,那点心不是我偷吃的,是姬先生给的。”
明空吐了吐舌头,“反正师叔不在,你就是偷吃。”
姬云庭笑着朝道明摇了摇头,示意他别争辩了,自己知道。
道明将手里的斋饭放在桌上,“师叔,姬先生说,你回来以后,给他打个电话,他有事儿找你。”
“知道了,你们去玩吧。”
待两人走后,姬云庭看着桌上的素斋,叹了口气。
唉……又要开始吃素了,他的肉啊,从此一去不复返。
话虽然这样说,但片刻以后,桌上的碗和盘子都空了,他又炫了三碗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