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凰曦询问，乌川不言，警惕地往后退了一步，并对慧净禅师传音道：“禅师小心，这娘们可不简单，是我和李兄的宿敌，掌控涅盘神火。”
“不仅有涅盘神火，还有南明离火。”
慧净禅师感受到凰曦身上的气息后，摇了摇头，眼中划过一抹深邃，“四象神兽中，朱雀神君的南明离火，竟在她身上。”
世人都以为，凤凰和朱雀是同样的神兽，这份见识不可谓不浅薄。
凤凰是凤凰，后天百鸟之首。
朱雀却是先天圣兽，比凤凰始祖都要更崇高的存在，所驾驭的南明离火，更号称天地间最恐怖的神焰，当得起‘无双’二字。
“对，就是这什么火，烧的李兄哇哇叫。”
乌川偷偷传音，道：“禅师，我们后退，这娘们在，想必那条小青虫也跟来了，他们这对奸夫淫妇，可是我和李兄的生死仇敌。”
可慧净禅师却摇头，迈步朝凰曦走去。
凰曦蹙眉，看着走来的和尚，眼中闪烁莫名神光。
“凰曦施主。”
慧净禅师双手合十，一开口便带着一种淡然平和的味道。
凰曦心头一凛，竟感知不到他的修为。
不，这老和尚的修为，甚至不过刚跨入大乘境罢了，在她看来，甚至连蝼蚁都不算。
可老和尚身上，却有着一缕缕气息绽放出来，即便她都为之胆寒。
“阁下莫非是人族断命师？”
“是。”
慧净禅师笑着点头。
凰曦眼神变得郑重起来。
人族断命师、占星师是诸天最为神异的存在，他们修为或许不高，然而带来的杀伤力却让所有生灵都胆寒，手掌命运，可窥探万灵生灭。
故此，哪怕再桀骜的巨擘，甚至一族大帝，面对断命师，异族祭祀，都要以礼相待。
“不知大师找我，所为何事？”
“神凰天女，本为后天百鸟之王，却掌控南明离火，有超脱命格的潜质。”
慧净禅师笑着道：“一旦修为达到帝级，便有其他大帝难以企及的神威。”
“那就借大师吉言了。”
凰曦礼貌一笑，并没有太过在意。
这些话她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身为凤凰族唯一一只掌控南明离火的凤凰，她毫不担心自己未来的成就。
“贫僧可否为道友推演一二？”
“你指的是？”
“命运。”
“为我推演命运？”
凰曦目光微闪，沉吟片刻后，并未拒绝，道：“好，那就有劳禅师了。”
依照慧净禅师的吩咐，她取出一根凤凰神羽，禅师拿到后，双眸忽而变得深邃起来。
恍惚间，他那浑浊的眸子，仿佛有万千世界闪过，甚至在世界源头，还传出了哗啦啦的水流声。
有一条崩腾不息的长河，贯穿古今，将万亿生灵的命运，交织在一起。
“这是命运天河！”
凰曦陡然一震，清丽的俏脸动容不已。
据她所知，能将命运天河演化出来的断命师，在命运大道上已然走得极远极远，诸天万界都屈指可数，没想到自己随随便便就碰到一尊。
“嗤！”
在凰曦心神摇曳时，那命运天河一头扎入了虚空中，显化出万千生灵交织而成的虚幻线条。
这些丝线，仿佛一张恢宏的大网般，交织缔结，错综复杂，玄妙无比，赫然便是因果线。
此时，慧净禅师双手一搓，手中翎羽无风自燃，化为一条金色丝线，延伸向大网深处，似在寻找属于自己的脉络。
“呼！呼！呼！”
突然间，大风起！
浑身气息几如凡人的老和尚，彻底变了，一袭僧袍随风狂舞，浑身气势宛若波涛，仿佛立在命运天河中，水气缭绕，虚无缥缈。
凰曦立在一旁，静静等待，浑身燃烧着南明离火，似一尊火中神君。
“嗡！”
突兀之间！
贯穿古今的命运天河，掀起了澎湃的浪头，慧净禅师古井无波的双眼，露出了一道神光。
在凰曦命运的尽头，他看到了一道身影。
那身影背对他而立，一袭赤色神袍随风猎猎，伟岸如山。
“嗯。”
一声闷哼，慧净禅师果断切断了那条因果线，满是沟壑与沧桑的脸上，泛起一抹潮红，许久后才平息下来。
“大师，如何了？”
凰曦蹙了蹙眉头，惊疑问道。
“维鹊有巢，维鸠居之。”
慧净禅师双手合十道：“你未来有一大劫，若闯不过去，便是死无葬身之地。”
凰曦娇躯一颤，怔怔望着禅师，双眼神光闪烁，许久后才问道：“大师可否言明？”
“言尽于此。”
可慧净禅师却摇头拒绝。
“我如何能度过未来的劫难？”
凰曦追问。
“贫僧赐下一枚命运道符，上面有贫僧的一缕神念，你随身携带，此劫可破。”
慧净禅师说着，便取下手中念珠，摘下一颗神光内蕴的珠子，交到凰曦手上。
凰曦轻轻摩挲手中念珠，眼中充盈着几分惊疑。
她与这人族断命师非亲非故，对方为何要帮自己？
这念珠真的能化解灾厄，还是本身就是灾厄？
在这万族混战的混沌界，岂有无缘无故的帮助，凰曦不得不防。
“敢问大师，可否认得人族翌王李星魂？”
沉吟片刻，凰曦突然问道。
“李星魂为汉土之主，贫僧乃汉土的国师。”
慧净禅师微微笑着，一袭古旧僧袍，透发出缥缈出尘之意。
“那我便厚着脸皮收下念珠了，多谢大人馈赠。”
听闻这层关系，凰曦毫不犹豫反掌收下念珠，再欠身一礼。
“凰曦施主，可与我二人同行。”
“好。”
凰曦依旧未拒绝。
乌川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禅师居然会给这娘们算卦，主动邀约，这娘们甚至还答应了，有没有这么离谱？
“禅师，万万不可啊，这娘们可不是好人。”
识海中，响起乌川的传音，慧净禅师转头，看着眼前这青衣丑陋男子，笑着道：“乌施主放心，他是同路人。”
“同路人？”
乌川脸色古怪，瞥了凰曦一眼，低头沉思。
这一次，三人汇聚在一起，静静蛰伏着。
慧净禅师仰头，看向那悬浮长空的玄武甲，道：“好一朵莲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