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息。”
人皇道：“那种冰寒，并非兵之大道，反而带着万物凋零，万道寂灭之意，很像是传说中的无道。”
“无道？”
羲和长老心头倏地一动，问道：“莫非是翌皇归来了？而且混在了神族的阵营中，打算来个釜底抽薪？”
人皇却摇了摇头，道：“并非翌皇。”
羲和长老有些懵了，脑海中空白一瞬，问道：“可据我所知，在诸天之上，除了翌皇的诸天道，能进阶成为无道，其余族群，哪怕是真灵百族，都不可能啊。”
人皇威严的眸子，定定地看着前方，并未回复什么。
……
而另一边。
眼见在百万炮灰大军的攻伐下，人族节节败退，三大神域的域祖，也是对视一眼，会心一笑。
“什么蛰伏百余纪元，都是扯淡，我龙族略施小计，就能轻松拿捏。”
西神域的域祖，淡淡一笑，道。
南神域域祖，看着战场上龙军在炮灰大军后方，根本没有多少损伤，也是轻松笑了起来，“照这个势头发展下去，人族大军不断消耗，迟早会被耗光。”
“而我龙族的龙军，则能保持最大的战力，等诸天大乱结束后，依旧有精力与真灵百族周旋，确定自己的至尊地位。”
他的目光，很是长远，已经放到诸天大乱结束后了。
因为在这位老祖看来，人族灭亡是板上钉钉的事。
此时，南神域的域祖，也是抚须而笑，道：“在上千年，人道气运曾呈复苏之兆，有抬头的痕迹，这给了不少人族希望，他们以为这是冥冥中的气运庇护，更认为时机已到。”
“殊不知，就算人道气运再如何复苏，在我龙族前，都是土鸡瓦狗。”
西神域域祖闻言淡声笑道：“人道气运之所以崛起，与那翌皇脱不开干系，他也的确做出了一些惊世骇俗的事，给我龙族带来一桩桩麻烦。”
“先是第一届争渡战败，而后龙界起风云，青龙山亦被波及，而后又是诸天在星空中大战，翌皇斩了青龙山的当代圣子。”
“接着，翌皇身中暮鼓，大闹青龙山，侥幸得到扶黎战车助阵，这才逃出生天。”
“最后便是第二次争渡后，神族联盟亦是损失惨重。”
他一边说着，声音逐渐低沉，而其余两位域祖，也都沉默下来。
尽管他们可以轻视人族，却不能轻视李星魂。
哪怕不愿承认，也不得不承认，这个人族小鬼，的确给龙族带来了不小的麻烦，导致龙界兵力死伤惨重。
若非如此，恐怕现在光凭四大神域的力量，早就已经推平九龙王域了。
而且，东神域的叛变，也与李星魂脱不开干系。
据说那敖旌与翌皇，乃是生死之交，当初就是敖旌，带着身中暮鼓之力的翌皇，混入了青龙山。
不过……
那些麻烦都已过去，成为云烟。
西神域的域祖微微笑道：“如今战场上的局势，尽在我等掌控之中，却迟迟不见那小子现身，也许他也自知，无回天之力，纵然来了也无用。”
其余两位域祖，纷纷颔首。
可这个时候，忽的有一位域祖，眉头一皱，望向一处，脸上露出了奇怪之色。
“怎么了？”
旁边两位域祖问道。
“那个黑袍人，来自什么种族？”
西神域的域祖，声音中带着一丝丝惊疑。
“身上具备冰寒气息，想来是那些修炼邪恶大道的族群。”
南神域的域祖沉声道：“诸天之上，万族林立，有一些修炼特殊大道的族群，很是正常。”
他又看向西神域域祖，问道：“怎么？莫非他身上有奇怪之处？”
西神域摇了摇头，就要开口。
可下一刻，他瞳孔猛地一缩，失声惊呼，“不好！那人有问题！”
而在战场之上。
那个黑袍人，原本混在队伍中，沉寂不动，倏地，他那双眼眸中，流淌过一抹异色。
跟着，那双眸子，盯上了旁边的一尊大帝。
那大帝正在与人族交手，冷不丁感觉到了一股寒意，似被什么蛇蝎盯上般，下意识回头，就见身旁的同伴，正死死地盯着自己，眼神冰冷漠然。
“你这是什么眼神？”
大帝皱眉。
他并不认得此人，实际上，大军中的每一尊大帝，与其余大帝都互不认识，因为他们来自不同的星域，种族也不尽相同。
“我是上仙。”
黑袍人道。
“上仙？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大帝皱着眉头，冷哼一声，感觉这黑袍人是个疯子。
可这时，黑袍人忽的出手了。
他探出手掌，凝聚出了一柄白色战矛，在战矛之上，一只只仙虫攀附着，看上去分外诡异。
“嗤！”
战矛横空而过，几乎是刹那间，就来到了那尊卑大帝的跟前，矛身上绽放出极致邪恶的气息，在邪恶之中，却还有一丝神圣之意，很是奇怪。
“你敢对自己人出手？”
大帝惊怒交加，看向那柄白矛，心头轰然一震，因为那矛身上，竟有一种大道凋零的力量，让他所参悟出的大道，逐渐的失去控制，变得紊乱起来。
但作为一尊大帝，反应还是快的，刹那间，他便身形暴退，并反手打出一道浩瀚神光。
可神光来到那白矛附近，竟仿佛遭到蝼蚁驻穴的长堤般，竟顷刻间瓦解，消散于无形之中。
而后那白矛，来到了大帝跟前。
与此同时，黑袍人也动了，他当空一闪，留下一连串白色幻影，若流光飞逝般，来到了大帝跟前。
那尊大帝瞳孔一缩，瞬间九幽明白了黑袍人的念头。
他真的要杀自己！
可他是怎么敢的？
这里可是龙军之中，他们是同一战线的队友，在三大神域的老祖注视下，这黑袍人胆敢对他出手，不怕被当场镇压吗？
尽管不明白黑袍人的意图，那尊大帝也没有坐以待毙，嘶吼一声，祭出大道神链与帝兵，朝黑袍人横击而去。
却在此时。
那黑袍人身上覆着的黑袍，缓缓飘落，身躯上快速生出白毛。
不仅有白毛，在那肌体之上，还钻出了一颗颗眼珠，眼珠密密麻麻，呈现灰白之色，齐刷刷盯紧了一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