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莱的货物交给你们其实并不算什么大麻烦……其实……小白鸽就是这一次对方订购的‘货’。”
    “至于说想在我身上交货……那就得看看客人有没有这份胆识与魄力咯~”
    女子迅速调整好自己的情绪，随后向秋傅春抛去一个媚眼，眼神中闪烁着挑逗的光芒。
    接着，她之前出来的那扇暗门再次缓缓翻转开来。
    不过这一次，暗门并没有立刻关闭。
    “敢跟我进来么~”
    秋傅春嗤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玩味：“哦？这是想请君入瓮吗？”
    他可是有洞就钻！
    “只要是美女为我敞开的门扉，我又怎么可能不进去呢？这种诱惑，谁又能忍得住？”
    秋傅春回头和苏祈交代一声：“哥，你就先在这儿随便逛逛，我得好好用棍子审讯审讯这个妖女。谁知道她的话有几分可信，不给她点颜色瞧瞧，她肯定不会老实交代的。”
    苏祈对这家伙也是有些无语了。
    瞧什么颜色？白色还是透明色？
    “信不信我回去举报你，以公谋私？”
    秋傅春直接脸都憋红了，半天就挤出一句：“打探情报的事……怎么能算私呢，换别人高低都是一个为事业献身，到我这就是以公谋私？你不能带有色眼镜看人啊，我秋傅春真不是这种人！”
    苏祈懒得和他争辩：“算了……你去吧。”
    说到底，虽然秋傅春的行为有点不地道，但确实已经把事情办的七七八八。
    而且造成的影响也是极小，波及人数一只手也能数过来。
    加上秋傅春再去给人‘堵嘴’没准真把嘴也给一起堵住。
    毕竟总不能人家堂堂寒烟楼的二把手，到处往外面说自己碰到两个歹人，然后把她内个内个的事情吧？
    不要脸的？
    打碎了牙齿也只能往肚子里咽。
    ……
    两人一前一后进入密室后，屋内陷入了诡异的沉静。
    苏祈倒是不怎么担心秋傅春的安全。
    就算真被暗算死在别人肚子上，也是他活该。
    寒烟楼也不像是有那种限制卡牌回归的手段。
    大不了休养生息几天又是一条好汉。
    苏祈反倒是更加好奇，为何眼前的少女会被称为‘货’。
    或者换一个角度思考问题，蓬莱要少女做什么？
    邪修？每年都需要生吃童男童女不成？
    也不对，少女的身手并不差，培养到这个程度，付出的心血应该不少。
    拿去当消耗品不是有些浪费了？
    寒烟楼完全可以轻易地从贫困家庭中收购那些无力抚养的小孩来应付需求。
    考虑这么多做什么？
    眼下正主不就在眼前？
    直接问不就好了？
    苏祈向前走了一步。
    少女往后退了两步。
    苏祈再向前走了一步。
    少女继续往后退了两步。
    两个人的距离始终保持大概七八米左右，并且少女眼中有一种说不出的警惕，不断打量着苏祈。
    苏祈：？？？
    啊？
    他看起来难道像坏人不成？
    “我真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啊。”
    苏祈试图解释。
    少女开口，语调意外温润，不过夹杂着一种强装作凶狠的味道：“规矩就是规矩，凡事都要用不知道来解决，那天下麻烦事就能少一大堆。”
    “迟早有一天，我会杀了你的！”
    啧。
    所以，自己为什么要手贱那一下呢？
    这下好咯。
    被人当成怪蜀黍了。
    “你不是我对手的。”
    苏祈手指一勾。
    小白鸽就感觉身体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包裹，耳畔传来呼啸的风。
    下一秒，她已赫然出现在苏祈的身前。
    随后，苏祈的手掌缓缓覆盖而下。
    小白鸽不由自主地绷直了身体，紧闭双眼，发出颤声哀求：“别杀我！至少现在别杀我！”
    然而，这只手并未显露丝毫杀意，没有要取她性命的意思，只是轻轻抚摸着那头柔顺的黑发。
    “现在能够明白，我们之间的差距了么？”
    戴着面具的小白鸽身体微微放松一些，默默地点了点头。
    确实如此，对方想要杀她，几乎只是一个念头的功夫。
    也就是小白鸽阅历不够，加上苏祈与秋傅春爆发灵气针对的目标并不是她，才有勇气说出想杀死苏祈的话，这一下直接就老实了。
    “我杀不了你，那你娶我。”
    苏祈：？？？
    信不信我告你碰瓷啊！
    出来一趟带个‘外国’小妾回去，他还不得被手撕了？
    “不行。”
    “我不能坏了规矩。”
    苏祈心头一动：“如果我没猜错，应该还有一个选择吧？”
    小白鸽摇了摇头。
    想到小白鸽之前求饶的举动，苏祈乐了：“杀手还有怕死的？”
    “不是怕死，只是我现在还不能死。”
    很诡异的回答。
    气氛开始有些尴尬。
    大概沉默了七八分钟左右苏祈开口了：“给我再弄个果盘来。”
    这样干等着，有些无聊了，不如再打探打探情报。
    小白鸽点了点头没有继续之前的话题：“等我一会，我下楼拿。”
    不一会儿，她就托了两碟堆积如山的果盘摆放到桌上。
    然后，又不着痕迹的偷偷后退，与苏祈拉开了六七米的距离。
    苏祈：？？？
    “过来！”
    然而小白鸽无动于衷。
    苏祈被弄得有些哭笑不得勾了勾手指：“难道要我请你过来？”
    话音刚落下，小白鸽‘嗖’的一声在苏祈对面坐下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没必要遭这个罪。
    “我是那种就算你拼了命努力习武，也无法超越的存在明白么？”
    苏祈一边调侃道，然后丢了个桃子过去。
    小白鸽接过桃子，咬着嘴唇：“我知道，只是想亲自体验一下我们两之间的差距究竟有多大。”
    透过面具的缝隙。
    苏祈隐约能看到白鸽那对蓝色眼眸中流露出一丝不甘。
    她在不甘心什么？
    因为被自己碾压而感到挫败？
    “今年多少岁了？”
    苏祈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好奇。
    “……再过十二天就十五了。”小白鸽低声回答，声音细若蚊蚋。
    苏祈倒有些惊讶，实际年龄竟然比样貌大上不少。
    苏祈继续询问道：“来寒烟楼多久了？”
    “三年了。”
    “被父母卖得？”
    小白鸽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黯然：“父母被卷入江湖纷争全死了，走投无路的我被白银姐姐收留的。”
    似乎知道苏祈接下来要问什么，小白鸽指了指密室的门：“白银姐姐是个好人，我们寒烟楼之间的成员，彼此也不清楚对方面具下的真实身份，都是用代号互相称呼的，我的代号是白鸽。”
    苏祈心中暗自嘀咕，能够立足于寒烟楼十七楼这个位置，能是什么好人？
    手上恐怕已经不知道沾染了多少无辜人的鲜血。
    “那你不担心你白银姐？”
    小白鸽歪了歪脑袋：“额……他们不是进去交货了么？交货顶多黑吃黑，你们要动手没必要这么麻烦的，还能有什么危险不成？”
    苏祈觉得自己似乎没必要告诉小白鸽此‘交货’非彼‘交货’。
    话说回来，杀手培训竟然不教这个？
    比如什么‘身体才是最好的武器’，或者什么特殊的部位藏东西之类的。
    “话说，为什么你白银姐会说你就是蓬莱要的‘货’？”
    小白鸽扯了扯衣摆，似乎并不想回答这个，主动转移了话题：“对哦，我在外面，他们进去交的是什么‘货’？”
    得，这小白鸽似乎还有点天然呆属性，但是不多。
    “你似乎并不在意自己被称为‘货物’？”
    “因为大家都是货物啊，唯一的区别就是有些人的标价太高，没有人出得起。”
    “比如说，我们赵国的国主，如果有人拿出能让你心动的筹码，你会不会去取他性命呢？所以即便高高在上的赵国国主也可以是被明码标价交易的货物。”
    “又比如你们这些蓬莱的家伙，一直寻求着永生，若是杀了你就能永生，你必然上天无路，下地无门。”
    “我们都是待价而沽的货物，非要说区别，你贵，我便宜。”
    服了，苏祈刚想夸这个杀手组织还算有些良心，结果还是离不开洗脑这一套，好好地小萝莉，直接给忽悠瘸了。
    “我也想变得很值钱……”
    小白鸽的脑袋突然就低垂了下去，看上去有些悲伤。
    “……我太笨了。”
    就在苏祈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时。
    不合时宜的声音插了进来。
    “怎么？竟然还聊起来了？看上我家小白鸽了吗？”
    密室的暗门再次翻转。
    被称为‘白银’的女子从中走出来，只是脚步有些不自然。
    苏祈有些狐疑老秋这么厉害？
    下一秒，就释然了。
    只见秋傅春跟在后面，一个劲‘嘶~嘶~哎哟，哎哟……’
    不停的揉着自己的腰。
    所以，这算不算是又菜又爱玩？
    “不是，哥们，你什么眼神啊？你听我解释啊，龙吸水啊！上来就是龙吸水啊！换你估计三秒就交货了，我这已经很厉害了，她太会玩了！”
    苏祈不置可否。
    别说龙吸水，龙喷水都见过。
    “小白鸽，没办法，我技不如人，所以把你交出去了，你现在可以喊主人了。”
    秋傅春连忙插嘴：“听见没，她自己都承认了，技不如人。”
    苏祈满头黑线，人家说的是这个技不如人么？你秋傅春哪来这该死的好胜心？
    “哦……白鸽见过主人。”
    ‘嘶……’
    苏祈不得不承认，秋傅春说的还是有几分道理的，这个女人，真的太会玩了。
    但是别小看他‘做任务’的决心啊魂淡!
    苏祈拿起一颗桃，啃了一口，强行冷静下来：“为什么蓬莱的‘货’是白鸽，她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么？”
    “按理来说，我们是不能透露客人隐私的，这次就当例外吧，那边要求我们提供一个子年子月子日子时生的纯洁少女，我们找了好久都找不到，只能让小白鸽顶上去了，我也是有些舍不得呢。”
    苏祈眉头一皱。
    这种搞特殊仪式的既视感是怎么回事？
    而且，他觉得这个女人没有完全说实话。
    自己还没威逼利诱呢，这就妥协了？
    总不能真是被秋傅春撬开嘴了，才这么配合吧？
    虽然要求苛刻了一些，可按照寒烟楼的规模，当真会找不到一个子年子月子日子时生的纯洁少女，让自家的‘杀手’顶上去？
    加上之前小白鸽也是有意的转移话题。
    所以，自己有没有可能也成为了她们算计中的一环？
    似乎感觉到苏祈的不信任。
    白银自嘲了一声：“像我们这样如腐草一般的女子，又有什么资格决定自己的命运呢？”
    隐藏在面具下的眼睛，死死盯住苏祈的表情变化，发现对方并没有什么表情波动，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计划虽然有变。
    但是无伤大雅。
    白鸽能平安送过去就行了。
    至于之后。
    这是她自己选的路，怪不了任何人。
    苏祈没有听出对方话里有话：“给我们准备一条直达蓬莱的船。”
    苏祈又编了个借口，让这个要求显得不是那么突兀：“带一个人渡海回去，有些困难，水路我们两都不太熟。”
    “我知道了，你们跟我来吧。”
    ……
    白银带着两人走出了十七楼的房间，随后摘下面具。
    苏祈还没说话，秋傅春率先发难：“白银，你不能学那个小豆芽搞碰瓷啊，这是你自己摘的。”
    “你别乱喊名字，我现在不是白银，是舞姬小燕，舞姬就没有那么多规矩的，我带你们去八楼，那里有一艘走私的黑船，明天往蓬莱开。”
    她这么做的目的有两个。
    一个就是揭露自己的真实面貌表示诚意，毕竟寒烟楼最忌讳的就是被人看见真实面貌。
    主动把把柄送到你们手上，让两人好放心，自己没想耍什么花样。
    另一个就是，有些事情，‘白银’不方便出面，要是‘舞姬’的话，就没有那么多顾忌了。
    啊？
    你在寒烟楼被黑吃黑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们口碑没的说，马上严查！
    坏了！不好意思，是有人冒充‘新来的舞姬小燕’恶意毁坏我们名声，个人行为，同行竞争，与寒烟楼内部人员无关，不过出于监管不力，我们愿意给予一些赔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