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简单的两个字。
那不知名的存在,想来应该只是为了挑起自己与秋傅春的战争。
其他信息没有说谎的必要。
果不其然。
听见寻仇两个字。
老宗主缓缓点头,神情不变地说道:“不知道阁下是从何处来,那个叫做秋傅春可能有点强……比你想象中的强。”
“我啊,自然是道观中来。”
换做蓬莱,就这么一句话,只怕吓得无数人头皮发麻。
只可惜,这是凡间。
凡夫俗子。
不懂‘道观’两个字的意义。
老宗主只觉得这位不知来历的道士不愿意明言,也不好深问。
虽然不知道秋傅春犯了什么忌讳,得罪了这道士,但对正苦于无法报复寒烟楼的曾老宗主来说,这可算是正中下怀了。
老人拄着拐杖,稍稍沉默之后叹了口气:“大师若是要找秋傅春的麻烦,那我们血剑宗怕是有心无力,爱莫能助啊。”
道士并不在意这些,他来这里的目的只是为了确认一些自己的猜想。
更没想要借住谁的力量。
他一个人就够了。
“无妨,我也不指望你们这些臭鱼烂虾能帮上什么忙。”
忽然,像是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话。
连忙补上一句:“不好意思,我这个人心直口快,喜欢说些实话,你们不要放在心上。”
“你们好歹也算比较强壮的臭鱼烂虾了,不必妄自菲薄。”
老宗主还没来得及开口,他身旁跟着的弟子便立马呵斥出声:“大胆,你可知道……”
“不知。”
‘咚……’
一颗人头落地。
脸上的愤怒还未凝固。
没有人看见道士是何时出手的,又或者如何出手。
就好似他的言语就能杀人。
开口,那名弟子的脑袋就自然跌落在地上。
甚至于没有看到跌落的轨迹,更像是这个人头在他进来前,本就已经在地上一般。
老宗主也是瞳孔一缩,偻着腰:“阁下出马,必然是手到擒来,是我的弟子多嘴了。”
道士咧开嘴,露出一排锯齿状的白牙,笑容森然:“自然如此。”
没错。
道士来着忘尘道观。
听名字,像是不插手世俗的仲裁者对不对?
才怪。
就好像,魔教也会称自己为圣地。
就好像,你会说:敌人中了我们的埋伏\/诡计\/阴谋之类的。
而不会说:哈哈,敌人中了我们断子绝孙的奸计。
愿意承认自己是小人的很少。
更多的是忘脸上贴金。
忘尘道观,只是因为建立者叫做‘李忘尘’这么简单。
所以,他们不光不忘尘,还会主动插手许多纷争。
非要有人会错意,他们也是不会提醒的。
再加上,道家讲究的是有教无类。
只有你有天赋,并且遵守规则,就能被收入其中。
而这位高大道士,加入忘尘道观之前……
呵呵……
杀人放火奸淫掳掠的狂徒。
他从来没有悔悟。
只是大树底下好乘凉。
只要让他找到道观规矩之内杀人放火的方法,他就会毫不留情的出手。
显然眼下就是这个机会……
一夜之后。
寒烟楼的分部商铺。
作为寒烟楼主要收入手段之一,每日往往都得要忙活到半夜才能歇下,鸡啼便要开门。
可今日,明明也已经日上三竿,却竟然不见开门,片区域,除了细微的虫鸟鸣叫声,也听不见什么人行话声的动静。
一个书生打扮的男人从寒烟楼商铺的库房中走了出来。
仰头看向那边坐在围墙上晃着白皙双腿的女子,无奈地叹了口气:“你就是这样看着?那还不如不来呢。”
那女子撅着红唇摇了摇头:“这里的地,太脏了。”
倒不是因为女子有什么洁癖。
只是这流淌在空气中,浓郁得近乎粘稠的血腥味。
可想而知昨晚此处,究竟遭遇到了何等可怕的杀戮!
林天摇了摇头:“一共四十二人,一个活口都没有,而且从死状来看,应该是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干脆脆地虐杀了。”
“小道士莫名其妙不见了,那不受约束老道士又来了……这次又不会让我给他整十几二十个女人吧……”
他叹了口气。
“还有冰封青杭的异象……钦天监,钦天监……这都什么破事,在老子在位的时候挤一起了,早知道这样,老子宁愿去当太监。”
“这真的是我能管的事情?”
血风从胸间的敞口里灌进去,鼓起林天的衣服。
他默默看向屋檐下的冰溜子。
哪怕是隔了这么多天,依旧能在街巷檐角处看到冰霜的余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