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国历,七十三年,桂月微日,申正三刻,盐正省番花县爆出一件惊天大新闻,华国的少年英雄,盐正省的小军长,疯了!
大约申初三刻左右,早已废弃的某破旧厂房外,因为某人的一声巨吼,往日人迹罕至的模样不在,慢慢的甚至可以用人山人海、人头攒动来形容,要不是县军区主事军官调度有方,在接到孙宇和被发现的消息后,立刻将预留军队调了过去,设立警戒区域,估计这会儿,孙宇和已经被有心人趁乱劫走。
警戒区域以外,数不清的看热闹的人挤作一团,有的伸长脖子向内张望,有的却已经像模像样的编排起见闻来。
“挤什么?挤什么?里面那么多大兵,你们能看到什么?把我挤出屎来,臭不死你们!”某位满头白发的老头子,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神情,不屑一顾的说。
站在他身后的一位女士,看不惯他那个样子,瘪了瘪嘴说:“这位大爷,说话不要这么难听吗?您老人家自己不也是挤来挤去的,刚刚就是您趁着人多蹭我胸的吧!“
老头子闻听有人与他搭话,侧过身形,扭脸望着她,一脸不容侮辱的表情,昂着头说:“小姑娘,你讲话不能瞎讲,我杨老头子三十年前就没有那个功能了,那种小年轻的喜好,我才没有,再瞎说八道,我大嘴巴子扇你!”
女士侧过头看向自己的身后,脸色不太好看,咬着牙说:“您老还真是不要老脸,手还摸着我屁股,嘴里却义正词严,哼!为老不尊!”
老头子揉捏了一把,才不舍得的挪开手,咧嘴笑着说:“小姑娘,你不要血口喷人,我那个明明就是大嘴巴子扇你!”
女士杏目圆瞪看向他,不依不饶的质问:“噢!您的意思是我脸长在屁股上?”
老头子见她似乎是真生气了,老脸向她的面前伸了伸,嬉笑着说:“不是,我没有讲过这种话,实际上主要是因为人多,再加上大爷年纪大了,手抬不起来,没瞄得准,才打歪掉了,你要是不高兴,打回来就是了!”
女士看他一副为老不尊的样子,淡淡一笑说道:“呵呵!您以为我不敢!”话说完,抬手便给了他一个大耳刮子。
老头子见她真打,捂脸坏笑喊道:“小姑娘,大爷是帅的不像话,但那也是年轻时候的事,你怎么光天化日之下,调戏大爷,摸大爷的脸巴子呢!”
女士一听,本欲争辩,奈何人实在是太多,有不少好事者,已经扭过头看向她与老头子,她只能一脸羞愤的挤到另一边,装作没事人一样,继续伸长脖子,看向警戒区域以内。
老头子看她不与自己争,顿时觉得索然无趣,又瞧见那么多人都不再看他,反而伸长脖子望向警戒区域内,眼珠子一转,坏笑着喊道:“你们就算是把脖子给抻断了,不也是什么都看不到嘛!”
众人听到他的话,几乎没有一个搭理他的,唯有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好奇的向他反问:“怎么着?我们看不到,您老看到了?”
老头子见有人上套,呵呵一笑,故意很大声的说:“我当然看到了,要不然我说个什么劲!”
小伙子见他突然声音变大,有所怀疑的对他说:“不是我怀疑您老,关键是这里这么多人,您老光挤进去都很费劲,说您老看到了,我们这里任谁都不相信,除非……”
老头子不等小伙子说完,抢过他的话茬接着说:“除非我说给你们听听,让你们来判断真假,对吗?”
小伙子没料到老头子不讲武德,挠了挠后脑勺说:“呃~!大爷怎么抢我话呀!”
老头子一脸不屑的对小伙子笑了笑说:“呵呵,你大爷还是你大爷,想套大爷的话,白嫖第一手资讯,没门!”
小伙子没理会老头子的不屑语气,疑惑的问他:“大爷,您不会是想卖钱吧?”
老头子被说中心事,昂起头说:“不行啊?大爷不兴赚钱?”
小伙子笑着摇了摇头说:“大爷想赚钱,我哪能拦着,只是您敢卖,我不敢买,我还是自己慢慢看吧!”
老头子想不到小伙子年纪虽小却很老成,气笑着说:“哎,你这小伙子怎么这么不禁逗,噢,你把大爷说话的欲望勾起来了,好嘛,你又不想听了,大爷跟你说,这不行啊!你今儿必须要听大爷给你说说,大爷到底看见了什么。”
小伙子本已经转过身,却又被老头子拽回头,耐心等他说完,立刻对他说:“不是,您要收钱,我不想掏,您改强买强卖了啊!我可告诉您,这儿可有军警!”
老头子听他要叫警察,连忙松开手,讪笑着说:“嗨!小伙子,大爷又不犯法,军警凭嘛抓大爷,收钱那么档子事,大爷是跟你说着玩的,主要是大爷想找个人说说话,大爷平常一个人搁家里,难受啊!”
小伙子听他这样说,同情的望了望他,无奈道:“噢!是这么个事儿啊!您早说呀!我还以为您是老骗子呢!得,我陪您,您想说嘛就说嘛,乐意说啥就说啥,行不行?”
老头子本都有溜之大吉的打算,一听小伙子的话,放下心来,连连笑着说:“行,肯定行,大爷也没别的说,就和你说说今儿个大爷亲眼瞧见的。”
小伙子瞅他又笑眯眯的,笑着点了点头说:“这敢情好!我大老远从乡里赶过来,可不就是为了到这儿来看看,没想到人这么多,大爷能给我说说是怎么回事,那是再好不过。”
老头子听小伙子还挺实在的,嘿嘿一笑说:“你要是早这么说,我早都告诉你了,它是这么个事,大概是未正四刻左右,大爷在家里实在是闲的发慌,就从家里出来遛弯儿,正巧瞧见有两人鬼鬼祟祟的,从老工厂那条路上出来,作为曾经的老职工之一,我担心那两人是偷东西的,便想报告军警,又怕不小心冤枉了别人,索性就打算自己先来瞅瞅情况,结果刚走到一半路程不到,就听见有人大声的鬼喊鬼叫,我没听清楚,只听见应该是个男人的声音,叫喊的话里面,好像有咱们小军长的名字,我当即就跑回家向军警报告了情况,然后又跑了回来。”
小伙子刚听他说,还挺高兴,待听他说完,脸上的表情仿佛是吃了苍蝇屎一样,没好气道:“大爷,您真是那个呀!您这话里听起来有点东西,仔细一琢磨,不等于是啥也没瞧见吗?我也是真够呆的,跟您这路都快走不动的老大爷在这逗闷子。”
老头子很高兴有人愿意陪他说话,便说了自己知道的全部,未曾想,对方竟是这种回应,当即不高兴道:“小伙子,你这是嘛意思啊?大爷好心的把里面的事说给你听,你不仅不感谢,还这个态度,大爷很不高兴,后果很严重!”
小伙子看老头子不高兴了,紧忙说:“大爷,这是我态度不好的原因吗?您说的这些个事,我从乡里往这边赶来的路上,起码听了有四个版本,加上你这刚好五个,没有一个是有下一步进展的,怎么的,时间静止了是吗?”
老头子一听原委,不好意思的讪笑道:“小伙子,他们那都是听大爷我说的,可能自己个又改了一部分,但是,依然掩盖不了我这是第一手资讯,你为嘛不高兴啊?我自己再说一遍都觉得自己很高兴。”
小伙子知道怨不得老头子,又怕老头子继续去找别人,被别人骂,便左右看了看,小声的对他说:“大爷,您能高兴的出来,就是问题的关键,您知道里面鬼喊鬼叫是谁吗?”
老头子看他突然神神秘秘的,也小声的反向他:“小伙子,听你的意思,你知道?我看你不是才来吗?”
小伙子靠近了老头子一点,更小声的说:“大爷,我人来的是迟了一点,可我知道的东西可不迟,这里面有一个兵士,叫王成,他是我大舅哥,我知道的大多数都是他告诉我的!”
老头子见他声音又小了一些,有些不信的反驳道:“小伙子,尼玛真能扯,你说的是县里当兵的王成吧?那是我大侄儿,我怎么不知道他们家还有你这么个亲戚?吹牛不打草稿啊!”
小伙子见他不信,急切的对他说:“大爷,你跟我说的是一个王成吗?我能拿亲戚来胡说八道吗?”
老头子看他仍一口咬定,半信半疑道:“小伙子,你要是没吹牛,你倒是说说,王成跟你说嘛了?大爷替你辨辨真假!”
小伙子见老头子有些相信了,贴着他的耳朵说:“那有嘛不能说的!王成告诉我,里面鬼喊鬼叫的,其实就是咱们盐正省的小军长本人,据说他不知道怎么的,被火烧了,上身赤裸,下身穿的好像是小丫头片子的花裙子,嘴里一直念叨着天啊地啊的,可惨了!”
老头子等小伙子刚说完,便猛的推开他,送了他一个大嘴巴子,那是又准又狠。
小伙子懵逼的看了看他,捂着脸问:“大爷,您怎么打人啊?”
老头子情绪激动的怒道:“打死你就对了,尼玛的小兔崽子,咱们小军长那是谁?大元帅与甘元帅的曾孙,现在少数几个上过战场的军长,华国谁不知道他是英雄,你敢编排他,我不打你,打谁?”
小伙子一脸委屈,老实巴交的说:“是您要听,我才说的,里面要有一句是我编的,我死在您面前!”
老头子见他还说,向他怒吼道:“你还的说,我今天打死你!”说完,便又是一个大嘴巴子。
小伙子忍无可忍,愤而还手,推了老头子一下,两人因此彻底的扭打在一起。
警戒区域以内,一处由大兵们紧密排列形成的人墙之后,没来的及换衣服的县主事军官与兵士王成,正一脸焦急的盯着,席地而坐同时嘴里念叨着什么的孙宇和。
“官长,小军长这里怎么了?”兵士王成眼含热泪问道。
“我不知道,王成,你问我不是白问吗?咱俩从昨晚到现在不是一直在一起吗?”主事军官抹了把眼泪回答。
“官长,你说会不会是那些人干的?”兵士王成的眼底闪过一丝狠辣,咬牙又问。
“王成,你可别做傻事!即使真的与他们有关,也轮不到你去收拾他们,会有人去的!”主事军官拳头紧握,脸爆青筋。
兵士王成正要第三次发问,恰好有一名兵士小跑了过来,站定喊了一声:“报告!”
主事军官转过头看了看他,仅说了一个字:“讲。”
兵士当即直声问:“警戒区域以外,有两个民众打架,是否需要干预?”
主事军官眉头皱了皱,冷声回答:“废话,维持治安是我们军队的义务,派几个兵士过去处理吧!”
兵士行了个军礼,回了一声:“是!”转头便准备离去。
主事军官连忙问:“就这个事?”
兵士听到问话转过身,回了一句:“是!”
主事军官不耐烦的对他挥了挥手,说了一句:“去吧!”
兵士又行了军礼,转身跑步离去。
主事军官转过头,又看向孙宇和,沉默不语。
兵士又一次小跑着过来,还没等他站定,主事军官便怒斥:“又怎么了?”
兵士小心翼翼的回答:“陈高参到了,被我们拦在外面,是否放行?”
主事军官扭头望着他,大声吼道:“你们是猪脑子啊!这也要问?谁让你们拦她的?快去请她过来!”
兵士闻言立即跑走,军礼都忘了敬一个。
没过一会儿,陈念潇急急忙忙跑了过来,眼睛在看见孙宇和的一刹那,就不再看其他任何东西了。
她快步冲到孙宇和的身边,毫不犹豫的抱住他,哭道:“阿和!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可痛死姑姑了,我的小阿和啊!!
主事军官与兵士王成以及现场其余兵士,无一不为之动容,偷偷抹泪。
孙宇和自始自终没有停止念叨,根本就没有回应陈念潇。
陈念潇哭了一阵,用力搀扶起孙宇和,主事军官与兵士王成要帮忙,被她挥手拒绝。
勉强扶起孙宇和后,陈念潇温柔的对他说:“阿和不怕,姑姑带你回家!”
孙宇和奇迹般的对她点了点头,傻笑了一下。
她搀扶着他往她来时乘坐的专车那里走,走了没几步,她突然停下,幽幽的说了一句:“这个工厂很不吉利,宇和喜欢莲花。”
主事军官当即回应:“明白!”
陈念潇听到回答,继续扶着孙宇和慢慢的走到专车侧边,她先扶孙宇和上了车,然后自己又从另一边上了车,专车驶离。
主事军官目送专车离去,转身对兵士王成说:“三件事!第一,将工厂拆了,改成莲池公园;第二,将那些人都请到这里来,让他们参与公园的建设,只准用手;第三,联系兄弟部队,告诉他们,陈高参生气了。”
兵士王成双目通红,抬手行了一个军礼,口中直言:“保证完成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