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湛和计绯在那里脑袋靠脑袋，八卦……分享了一下当年的爱恨情仇，计绯回味了半天，才发现他们的话题已经跑偏了十万八千里，赶紧把话头拽了回来。
    黄湛做沉思状，“小荀啊……是个不错的年轻人。”
    计绯：“嗯？”
    因为综艺和电影方面的合作，黄湛跟荀西丛隔三差五都要打交道，计绯有点好奇荀西丛在长辈眼中的形象——柳瑶和计春篱不算，他们看人的视角向来跟大众不太一样……咳。
    黄湛摸着自己的下巴，“很有想法，做事也很稳重，如果他不认识你的话，我会觉得他像是一匹年轻的头狼，但他认识了你……”
    计绯不解，“所以……？”
    黄湛忍笑道：“这狼再怎么凶狠吧，也属于是毛茸茸的小动物，会在信任的伙伴面前卖萌舔毛翻肚皮，说起来还挺可爱的，不是吗？”
    计绯的脑子里划过荀西丛在她面前卖乖撒娇的样子，脸上一下子挂上了明显的笑意。
    黄湛也不提艺人的恋情给公司带来的影响，只是跟她说了一些旋天跟荀西丛合作时发生的趣事。
    人是立体多面的，在不同的场合会有不同的体现，但很多细节是互通的，可以相互印证一个人的性格。
    “小荀的经历和身处的环境比较特别，跟同龄人相比，他多少有点不一样，”黄湛道，“你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也愿意接受跟这样的人过日子，那就没问题了。”
    旋天的艺人走的都是实力派演员的路线，公司犯不着专门去包装他们的单身人设，而且计绯都这么大个人了，谈个恋爱也不是什么大事，唯一的意外就是她选择的恋爱对象不在黄湛的预料之内，不过他对计绯的判断能力有信心，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计绯和黄湛聊了一路，抵达s市之后，他们也没急着休息，带着几个后辈就去跟话剧同行们打招呼了。
    对于话剧这门艺术来说，有个非常重要的问题就是成本压不下来，不管是剧本在原创层面的难度，还是场地、灯光等方面的高昂费用，都在限制着这个行业的发展，更是限制了话剧人才的发展，就跟传统艺术无法传承一样，传承需要人力物力和资金，如果理想解决不了温饱，这样的行业肯定是留不住人的。
    随着影视、网络等行业的兴起，话剧行业的低迷已经持续了很多年，如今不说是一团散沙，那也是各自为政，大家不是看不到问题，但也没有太好的解决办法，其中旋天话剧团有历史底蕴，背后又有资金支持，没少遭到其他人的羡慕嫉妒恨。
    旋天自知靠着他们一家是盘活不了这个行业的，百花齐放才能欣欣向荣，黄湛便主动牵头搞合作，费了不少心思去说服不同的团队，想要让话剧尝试着去走没走过的路。
    说服的过程是艰难的，好在意见达成了一致，他们齐心协力扶持了几个优秀的原创剧本，又把排练和演出的场地集中在一起，分摊彼此的成本，《话剧》这档综艺和巡演项目是配套的，目的之一是为这场全国联合巡演宣传造势，启动仪式被安排在s市的艺术推广节上，也代表他们获得了官方层面的支持……
    零零散散的筹备工作花了近一年的时间，总算到了下场实践和验收成果的环节了。
    《话剧》综艺作为整个计划中的重要一环，参与拍摄工作的几个常驻嘉宾都要参加明天的巡演启动仪式，当然，它的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在不刻意宣传造势的情况下，有心关注的人也不多。
    以前黄湛很少带计绯来这样的场合，一方面是她不适应这类工作，一方面是旋天一直在走下坡路，黄湛也不年轻了，没那么多精力去东山再起，就琢磨着躺平养老算了，没必要勉强这群咸鱼去做不喜欢的工作。
    《人间小暖》这个机会来得突然，旋天的焕发新生更是猝不及防，连带着计绯也有了新的变化，甚至把黄湛没有实现的雄心壮志都勾起来了，即使知道他的计划未必能够推动话剧这个行业真正走向繁荣，黄湛还是趁着自己尚未老去，抓住这次机会拼了一把，也算是不留遗憾了。
    酒店的自助餐厅里。
    一群话剧团的负责人坐在那里聊天，黄湛带着计绯坐在他们中间，脸上挂着和气的笑容。
    “老黄你真是有福气啊！”其中一个人酸溜溜地道，“像是计绯这样又能扛票房又能扛舞台的人才已经不多见了。”
    先前旋天说要录制一档话剧旅行综艺，众人都觉得不靠谱，对计绯和四个后辈的合作舞台也报以看轻的态度，觉得他们的剧本不够有内涵，压低票价到处卖的架势也不够艺术，简直拉低了话剧的格调。
    旋天传媒坚持要做节目，成本是他们自己出的，各个话剧同行也没什么好反对的，但也没有提供什么支持，私底下还在讨论综艺播出的时候需要投入大量的宣传成本，到时候未必能达到多好的效果。
    不曾想计绯主演的小成本电影横空出世，就和当初的《小暖》一样，作为投资方的旋天传媒又一次踏上了坐等数钱的道路……
    综艺赔本没关系，他们现在可以为爱发电了！
    旋天形势一片大好，黄湛居然还敢拉着计绯在他们面前晃悠来晃悠去，喜气洋洋地要他们关照她这个后辈，这群剧团负责人连眼珠子都要瞪红了。
    可恶啊，为什么世界上的好事都轮到旋天了？难道这就是傻人有傻福的真实案例吗？！
    计绯这两年见过的陌生人比过去十年都要多，面对众人投来的诡异视线，她镇定地应付了一番，直到远离了人群，她才赶紧摸摸自己竖起的汗毛。
    “师伯，我刚才有什么不得体的地方吗？”计绯很是费解。
    黄湛笑眯眯地道：“没事，他们就是没见过你这么有出息的晚辈，深感自己年华虚度，多看两眼来激励一下自己。”
    计绯：“……”
    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大概是每一个老板的必备技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