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泉天荡走出,袁依依阴沉的脸色随之舒缓了许多,道:“泉爱卿请说。”
泉天荡道:“虽然,杨阁老所分析的局势,不无道理,如今的帝国的情况,确实也十分恶劣,但此战,我认为避无可避,唯有一战。”
“宰相,你可知此战我血冥帝国,根本输不起,就算赢了,也必定会付出惨痛的代价,一旦之后再出什么变故,我帝国极有可能会落入万劫不复的地步,那等后果,宰相自问,可承受得起?”
杨东亭出声质问。
“这……”
泉天荡气势一滞。
他是宰相,处理全国事务,怎会不知此刻帝国的状况?
正是如此,以他的眼力,也能看出此战一旦开端,帝国所承受的压力。
不过,这种沉默,只持续了片刻,就瞬间被打破。
泉天荡反驳道:“杨阁老,我血冥帝国乃是以武立国,如今,入侵者都已挑衅到家门口来了,若还忍让,不仅是皇室之辱,也是国家之辱,万民之辱。”
“以武立国不假,但治国之策,乃是以仁治国。”
杨东亭明显不服,辩驳道:“百姓安乐,国家安定,才是我们的首要任务,若明知此战会给帝国百姓带来巨大的负担,国家带来动荡,我们还要这么做,岂不是有愧天下人?”
“郑帅,你怎么看?”
袁依依依旧没有表态,而是看向郑直。
而随着此言一出,朝堂之中的所有人都将目光落在了郑直的身上。
宰相与杨阁老的政见不合,郑直的言论,极有可能影响血皇的决定。
需知,朝会到现在,唯有武将阵营没有表态。
而按照郑直目前的身份,他便是武将之首,只有郑直表态,武将阵营才会表态。
再者,在这战争期间,武将一方的言论,直接影响事情的走向。
毕竟,用人之际!
“不愧是从腥风血雨中杀出来的皇位,这妮子,倒也能忍。”
郑直心道。
先前一幕,他都看在眼里。
每一点细节,都不曾略过。
帝王心机、制衡之道,这妮子是一点也没落下。
既已猜出袁依依的心中之意,郑直当即回答道:“回陛下,臣认为,此战,必须要打!”
“郑帅,此战关系到帝国的未来,请三思。”
杨东亭道。
闻言,郑直微微皱眉,道:“那杨阁老以为,求和,就能为帝国换取未来么?”
“至少能够为帝国的恢复,争取时间。”
杨东亭道。
“那杨阁老可知,对方这个时候大军进犯的目的?”
郑直反问。
“这……”
杨东亭一时语塞。
他不知作何回答。
郑直继续道:“先不说,杨阁老你的求和之意,对方是否会接受,如果接受,对方狮子大开口,要求割地赔款,制定羞辱性极强的条约,那这条件,杨阁老是答应,还是不答应?条约之上的字,你是签?还是不签?”
“这……我……”
杨东亭脸色一变。
说话都变得结结巴巴了起来。
先前一时情急,他没考虑到那么多。
如今郑直点透,杨东亭才知道此事的严重性。
对方明摆着就是来趁火打劫的,不达目的,不会善罢甘休。
接受求和的可能性本就不高。
就算能接受,那所谓的求和,也只是口头承诺,和平不会持续太久。
而且,帝国求和所付出的代价,一定是很大的。
见杨东亭已被说服大半,郑直继续道:“杨阁老,祈求换来的和平,注定是长久不了的,而且,以这种方式换来的和平,与投降,又有何不同?”
“再者,谁说我们此战胜利之后,会元气大伤?”
郑直阴险一笑:“若我们能打败这些入侵者,将他们有生力量尽数摧毁,即便是有些损伤,也可以找长生天域赔偿,到那时可就是轮到我们狮子大开口了。”
此话,让杨东亭身躯一颤。
片刻之后,他深吸一口气,朝着郑直拱手:“郑帅,是老朽眼界太狭隘。”
有些话,袁依依作为血皇,说不得,只能由臣子来说。
郑直今日,倒也不介意当一回臣子。
面对老人的退步,郑直也没再咄咄逼人,而是道:“杨阁老也是为了帝国百姓着想,无需如此自责。”
这杨阁老虽然是求和派,但并非是因为软骨头。
出发点,是为了让帝国百姓免受战乱之苦。
仅此一条,就让郑直没有理由怪罪于他。
而这时,袁依依终是缓缓起身,他目光一扫全场道:“既然如此,那便战!”
“昔日,先皇也曾在帝国根基不稳的动荡之际,击溃过这些入侵者。”
袁依依说着,眼神逐渐锐利:“朕,虽没有先皇那般逆转乾坤之能,但也有雄心壮志,犯我帝国者,虽远必诛!”
“犯我帝国者,虽远必诛!”
此言一出,顿时渲染整个朝堂,无数文臣武将,皆是随声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