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生意？他的需求是什么？”贺乾清幅度很小地挑了下眉问道。
    “他想同我买符箓。”杨羽耀将光屏调成共享模式让贺乾清也能看到。在宋熠章的聊天界面里，不只是有宋熠章刚刚发来的消息和杨羽耀的回复，还有部分未被顶上去到在这个界面看不到的消息。
    杨羽耀将迅联显示的字体比默认字体要小一号，这使得相同的界面他这里能够多显示两三行的信息。便于他快速查阅。
    而杨羽耀前面与宋熠章的那些聊天信息，正如杨羽耀告诉贺乾清的那样，都是节日祝福和杨羽耀的回复。并且大多数祝福都是宋熠章先发的。不过也有那么几条，比如新年祝福这样杨羽耀会设定自动群发的消息，先发信息的人就成了杨羽耀。
    贺乾清认真地揣摩着自家道侣和宋熠章的这些互动信息，大致推导出一个初步的结论。玄真宗宗主宋辞和易宝轩的东家李莺莺的这个儿子看得出来有主动与杨羽耀所用的假身份“顾渊”交好的意向。但杨羽耀只是与他保持最基本的关系，连朋友都不算。
    只要这宋熠章对杨羽耀的示好不要超出界限，贺乾清倒是挺支持杨羽耀和宋熠章保持一定的友好关系的。毕竟宋熠章的父亲是玄真宗宗主宋辞。他们自身固然强大，但盟友和稳固的靠山总是不嫌多的。
    “他怎么会突然想要求购符箓？难道近期修仙界又有什么情况？但若是有的话……也没见宋辞在群里提起到。”贺乾清思索着。杨羽耀则认真地看着宋熠章发来的符箓需求品类、数量及其所需品级。
    “普通级别的平安符、驱邪符……嗯，这些现在奉知也可以独立完成了，奉知能绘制的就让他来做吧，正好让他挣些外快。”杨羽耀计划着，与宋熠章讨论着价格和交货时间。
    顾渊：按照之前易宝轩给我的收购价来计算价格，七日后交货？没有问题。
    宋熠章：好，那便麻烦顾道友你了，我这就转钱给你，你确认一下。
    宋熠章这次订购的符箓数量不少，就算杨羽耀给了他极低的价格，按照现在符箓的市价，这批订单的货款价格依旧相当的高。然而不到半盏茶的时间，这一万多灵石便已经到了“顾渊”这个号的海纳钱庄的账户。
    “宋熠章不愧是李姨的儿子，付款一样的爽快。”杨羽耀感叹道。
    一万多灵石，不管宋熠章的这些是他自己挣来的，是易宝轩的分红，还是他父母给的零花钱。这个数量的灵石就算是许多富有的修士出手时也要犹豫一会儿，宋熠章这么快就付过来了。这可不是只占总金额一小部分的定金，而是货款的全款。
    “李莺莺应当有将易宝轩的一部分利润给他。”贺乾清的猜测与杨羽耀相近，都认为宋熠章有一部分易宝轩的股权。不过宋熠章本就是李莺莺和宋辞唯一的儿子。如果李莺莺不再有其他的孩子，宋熠章必然是易宝轩唯一的继承人。
    不说位于玄真城的易宝轩，就说去年夏国第一产业园一周年庆典时李莺莺过来在产业园这里设下的易宝轩分店，现在这分店的房子都还没有建好呢，在用着一栋便携式木屋当做易宝轩分店的店铺的情况下，就已经有不少的生意了。
    由此可见，易宝轩去年的总利润绝不会低。宋熠章这位少爷花钱大方，也完全能够理解。不过话又说回来，在当今符箓师凋零的情况下，能以这个价格买下符箓，可能很多修士咬牙也要买下来。
    顾渊：转账已经收到，符箓寄出时我会给你消息。
    宋熠章：好，辛苦了。
    “小耀，黄符纸可还够？是否需要我让分身傀儡买些回来？”得知杨羽耀的打算，一同前往副院找李奉知时，贺乾清问道。
    “够得，年前周伯要采购东西的时候，我就让他顺便帮我购置了大量的空白符箓了。夏都有个制作空白符箓的铺子，所出售的空白符箓的性价比非常的高。而且量大的话折扣给得也多。”杨羽耀答道。
    “夏都售卖大量空白符箓的铺子？应当是天枢宗的产业。”贺乾清猜测道。
    “天枢宗是天师门最早分出来的宗门之一，据说宗门所在位置的天时地利特别适合制作黄符。过去便一直是修仙界供给符箓的主要宗门，但如今拥有符箓天赋的修士凋零，估计是少了人和，因此在产业运营上改变了策略。”
    “确实有可能。”杨羽耀赞成道。
    如今连天师门这样基级别的宗门都难以收到拥有符箓天赋的弟子，其他宗门更是不用说，假若过去拥有符箓天赋的弟子陆续选择离开宗门、牺牲或是闭关，有没有有同等天赋的新弟子补充进来。那么像天枢宗这样的宗门，因为人才的缺失，不得不改变经营策略也不奇怪了。
    不过说到符箓所用的黄符纸，杨羽耀之前有做过实验，纸张本身的制作工艺并不影响符纸的最终功效。如果本身能够写得出强力的符箓，那么随便用一张甚至不经过任何特殊加工的纸都可以，包括用纸糖一体化制造机生产出来的纸，同样可行。
    只不过，在日常使用中，还是成品的黄符纸更为方便。与绘制好的符箓的极高价值相比，空白的符纸作为原料成本低到可以忽略不计。因此 就算杨羽耀可以自己制造黄符纸，他依旧会选择购买成品的空白符纸来制符。
    “小耀，说起来你这次的迅联版本更新……”穿过内院和副院之前的门时，贺乾清正想要与杨羽耀聊一聊迅联新版本，但站在石桥上的他们二人看到了同往时一样，勤奋习武的李奉知，他的动作让贺乾清决定等会儿再谈这事。
    “师尊，师祖，日安！”看到朝自己走来的杨羽耀和贺乾清，李奉知立刻迎上前来抱拳行礼。只要看到杨羽耀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李奉知的心情就变得轻飘飘起来。
    “奉知，拿起你的剑，将你最后一个动作重新做一遍。”杨羽耀说道，李奉知立刻点头照做。然而这一次，他的这个招式施展到一半，就被便被一条蓝色物体所打断，挑飞了手中的剑。
    待回过神后，李奉知发现，那蓝色的将他的剑打飞，直指他的喉咙的物体是杨羽耀从头发上取下，注入灵力当剑使的发带。
    “奉知，注意到了吗？你在施展这个招式时的节奏不对。因此露出了很大的破绽，若是与敌人交战，极可能因此便取了你的性命。”
    杨羽耀将手中发带中的灵力撤去，把变回柔软的发带递给贺乾清，贺乾清默契地将其接过，重新帮杨羽耀把发带系回到头发上去。他们的互动如此的自然，甚至连眼神交流都不必，看得李奉知好生羡慕。
    “嗯……是，我在这个招式上有些自以为是了。”李奉知将剑拾起后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杨羽耀给他的云引惊雷剑法的剑谱每一个招式都有诸多细节注释，或许是因为他太过急于求成，又或许是因为他觉得这点细小的区别问题不大，李奉知便没有完全按照杨羽耀给的剑谱上教得来练习，谁知就那么一点儿细节不够在意。便被杨羽耀轻而易举地揪了出来。
    李奉知感到很不好意思，他觉得自己这样有些愧对了杨羽耀对他的教导。
    “奉知你是觉得在练这新剑法时理解上感到有难度还是觉得练这种剑法多难？”杨羽耀问道，想要了解为何李奉知会忽略掉他明明有注释在剑谱上的的一个细节，造成节奏上明显的错乱。
    “都不是，只是我自己太过于想当然了而已。”李奉知老实承认道。
    “你若是想要让这剑法改得更适合你自己，也必须在你彻底参悟了这套剑法之后。”贺乾清一边给杨羽耀系着发带，一边开口说道。“若非小耀给你打基础打得牢固，你现在这种自以为是的做法，势必会给你自己在对这套剑法的掌握中留下更多的隐患。”
    “是，师祖教训得是。”李奉知低着头应道。
    对于灵活应变和创新，杨羽耀和贺乾清的态度都是十分地鼓励，但与此同时，他们对于打基础要求极其苛刻。李奉知练经过杨羽耀初步改版的基础剑法一年多，杨羽耀才给了他新的剑法。
    李奉知有和兰子荣他们聊过，青锋宗的弟子由练基础剑法到改练青锋剑法一般是半年到左右时间。就算那时杨羽耀还没有研究出云引惊雷剑法，他其实已经可以练其他比基础剑法更加高级的剑法了。
    修士们会习惯用一套剑法，并不代表只能练一套剑法，相反，掌握多种剑法，能更好地集百家之长，在实战中占据更多的优势。掌握的剑法多，同样也能辅助修士更容易理解和掌握那些高品级的剑法。
    杨羽耀无异是懂其他的剑法的，但他并没有在正式收李奉知为徒，在教导李奉知掌握了基础剑法半年以后，给他练整套的其他剑法，而是根据李奉知的情况，逐步教导他一些零散的招式，直到将云引惊雷剑法交给李奉知。
    这种教导方式比较与众不同，但就算没有兰子荣打包票说这样绝对没有问题，李奉知也丝毫不会质疑杨羽耀的教导方法。
    只是或许是因为在夏都遭遇邪修带领妖兽袭击那次他与杨羽轩杨羽薇她们一同参与了战斗，其进步得到了杨羽耀的家人的大肆夸赞，才导致最近心态有些飘了。
    “因得到夸奖而有自信并非是坏事，”在同李奉知了解了一下他心态的转变后，杨羽耀说道，“但也要学着稳住自己的心态。嗯，我稍晚一些再与你专门针对剑法的问题进行指导。现在我先和你说一件其他的事情。”
    “好，我这就给师祖你去沏茶。”因为杨羽耀要和自己长谈的李奉知连忙说道。
    “茶水就不必了，不是需要说很长时间的事情。”杨羽耀带着些许无奈地笑道，在他看来，有时李奉知过于积极热情了。但大多数师父，应当会更喜欢李奉知这样主动的徒弟。
    “我来找你，是因为我接到了一个制作符箓的订单，里面部分类型的符箓奉知你如今已经可以达到其要求的标准。因此我想让奉知你来绘制你现在已经能够绘制的这部分符箓，只要你能按照标准完成，这部分符箓的收益我会全部给你。你想不想要做这件事情？”
    “我……当然！我非常愿意！”李奉知呆了一下后立马说道。作为徒弟，杨羽耀要求他不求任何回报地制作都很正常，但杨羽耀一向给钱给的十分大方。李奉知现在挂了了杨羽耀的特别助理的名头，虽说基本没帮杨羽耀做什么事情，但每个月都会拿到一定数额的工资。
    但谁会拒绝能够正当赚取更多钱的机会呢？修士更加不能拒绝。李奉知甚至在心里盘算，如果自己能够多存一些钱，到时给杨羽耀买礼物就可以买更好的礼物了！
    “好，既然如此，我和你详细说一下具体要求和这任务的完成时间。”杨羽耀在李奉知答应后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