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顾时年刚刚迈进后院里的月亮门时,
这时,
已经早回后院的顾大伯娘突然出现,一下拦住了顾时年的去路,她讨好道:“阿年,大伯娘这里有一样贵重的东西送你。”
顾时年微微蹙眉,看了眼低眉顺眼的顾大伯娘,摆了摆手道:“不用了。”
他得走。
没什么比洞房花烛夜勾人。
顾时年往前走,顾大伯娘也向前,伸手还是拦向顾时年。
顾时年不搭理她,借着酒意微朦的目光,看了眼不休不止的顾大伯娘,厌恶之情尽生,他抬大长腿绕过顾大伯娘,转身接着向自己的新屋走去。
在老宅,他在楼上二层有一间,平时自己单住,也方便打理。
后院呢,有一处是二房单独的院子,还有一间属于他的大屋子,所以新房便设在了那里。
但进后院,要经过一道月亮门,
也就是上次凌薇在这里的警告的顾大伯娘,不想让白家的癞蛤蟆吃她家儿子的天鹅肉。
“哎,阿年,你怎么没大没小的。”
顾大伯娘着急一拦,手伸了一个空,没拦住人。
她懊恼的跺跺脚,猴急的撵了上去。
再次挡在了顾时年身前。
顾时年恼了:“大伯娘,你三番五次拦我进我媳妇的房间,你到底有何居心?”
他语气不善。
脸彻底不给了。
顾大伯娘没想到顾时年会恼。
因为平顾时年是冷了一点,在家里对长辈的礼貌是必备的。
顾大伯娘愣了下,赶紧给自己找补:“我这也是着急,送你礼物!”
顾时年看着顾大伯娘心虚游移的眼神,冷哼道:“那行,我叫我媳妇一起过来,跟你来拿礼物。”
给东西吗?
不要白不要。
一听,要找钟娇一起来她这里拿东西,顾大伯娘脸上的勉强维持的笑都绷不住了,她急急道:
“你一个人拿就好了,叫什么钟娇!”
她很讨厌这个女人。
抢了她侄女的好姻缘。
“为什么不能叫我媳妇一起拿?”顾时年站定身子,看了眼不远处的红窗剪影,还有未散去的喜庆气氛,心里猫抓狗咬的。
他着急见媳妇。
但也要解决这些烦人精。
一想到解决绊脚石,顾时年反而淡定下来,省得一会儿给小媳妇添麻烦。
到时,小媳妇踹自己下床,就不好了。
顾大伯娘转转眼珠,“哎,这不怕新娘累了吗?你自己过来拿就好。”
看着刚才顾时年醉醺醺的,走路都有些不稳了。
自己应该能糊弄走人。
顾大伯娘打算着自己心里的小九九。
“我媳妇喜欢别人送东西,没事,不累。我去喊她!”顾时年故意刺激顾大伯娘,想看看顾大伯娘的新花样。
“哎,阿年,大伯娘心里就是觉得想亲自送给你,所以你一定去看看。”
“好吧,我去看看。”顾时年再三犹豫之后,便答应了。
顾大伯娘内心一喜,看了眼灯火通明的前院,客厅里,还有几个老家伙没走,由顾维瑾三兄弟陪着招待。
她微微松了口气。
而顾老爷子顾老太太因为太累了,早早进一楼休息了。
向左拐了一下,
顾大伯娘直接带着顾时年走上了一条小路,正好是通向大房的小路。
他闭着眼睛都能知道是哪一条路,再喝两瓶酒,他也能猜到。
寒冬的冷气,把骨头缝里的那些酒气一点点的激发出来,缓缓消散在长夜尽头。
顾时年一双漆色的眸子与浓稠的夜色融为一体。
来到大房小院内,
一共六间房,厢房东西各两间。
所以住得还是很舒坦。
“阿年,你在客厅坐,我去拿礼物。”顾大伯娘看到顾时年跟着进了客厅,欣喜的拍着胸口,急急向厨房走了过去。
一点也没有今天早上的满脸苍白病歪歪。
顾时年没有坐,只是站在门口,大开着门。
他盯着客厅,一动不动。
一会儿,
顾大伯娘又回来了,手中端着一个托盘,她看到阿年没进客厅,还站在门口,赶紧催促:“阿年进来坐。”
“我就站在门口。”顾时年不进客厅。
“喝杯茶,去去酒,一会儿儿去见那……娇……娇,身上味道也没那么冲。”顾大伯娘端着托盘,侧着身子进了屋
进屋后,扭头,她发现顾时年还没进来,眉头再次皱了起来。
她这个侄子太聪明,不好糊弄,令人头疼。
“好,我给你倒杯茶。”顾大伯娘憋了口气就倒茶,假笑着端到了顾时年跟前。
顾时年没接,却问:“礼物呢?”
“哎呀,瞧我这记性,只想你喝多了,给你醒醒酒,省得娇……娇那个不乐意。”顾大伯娘一提到这个姑娘就一肚子气。
如果不是横插一扛子,能让她今天这么为难吗?
坐在新房无聊的钟娇,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她想:谁在骂她呢!
今天可是大喜的日子。
此时,大房院内,
顾大伯娘还是把手中的茶杯向着顾时年推了推,想让他接住。
但顾时年不伸手,还把手背到了身后。
反正,他不接。
顾大伯娘恼恨极了,但为了目的,又不得不装出一张笑脸:“阿年,你等着。”说罢,她扭身出了客厅。
一会儿的功夫,她匆匆从卧室返回。
手中多了一个红盒子。
顾时年伸手,顾大伯娘只得捏着鼻子,把东西递到了顾时年手上:“这是我从娘家带来的一个翡翠手镯。”
打开盒子,顾时年看了眼手镯,通透一般,亮度一般,水头倒是不错,可是跟他送娇娇的镯子差远了。
不过,不要白不要。
怎么滴也得补偿自己一点路费,不,青春损失费吧。
顾时年不客气的塞在今天穿的西装口袋里。
顾大伯看他说连推脱都不推脱,直接揣口袋,心疼得直喘气。
肝更疼。
转身,顾时年就走。
顾大伯娘吓得心惊肉跳,一把拦住顾时年,“阿年,又走?”好不容易把人哄过来了,怎么轻易放人走。
顾时年:“你说送我礼物,我拿了当然得走!”
顾大伯娘被噎住了,她怎么说。
很快,她反应过来了:“大伯娘给你沏的喜酒茶,给大伯娘一个面子,喝一杯。”
顾时年像看傻子一样的看着大伯娘:“我屋里又不缺茶,也不缺水,你留着给大伯喝,看看他一天忙着陪客人,光说话,嘴忒累。”
他侧了一个身,迅速躲开大伯娘的手,大步流星的就走了。
顾大伯娘气得直跺脚。
这回真是陪了夫人又折了兵,虽然这镯子成色一般,但也值个几百块钱。
出了大房宅子,刚走两步,
这时,身后有一道急急的脚步声追了上来,不,应该说是扑了上来。
早在八百米前,顾时年的顺风耳就听到了动静。
待来人扑过来之前,顾时年装做没看到,待人扑过来,他才迅速用力一躲,嫌弃的扑了扑眼前的一团脂粉味儿。
导致扑过来的人,没扑到他身子,重力失衡,头直直的抢地在上。
啊!
一声女人的尖叫声响起。
顾时年迅速离开了事发现场。
来到新房,他推门进去,看了眼躺在床上无聊的看书的钟娇,神秘兮兮道:“媳妇儿,给你。”
他掏出玉镯子直接就塞给了钟娇。
钟娇接过盒子,打开一看,噌的坐了起来:“哎呀,这个不错,好像是前朝御制品。”
她欣喜的翻着盒子,东看西看,就发现镯子内部一些特别小的小字。
如果不是喝了灵泉水,她是看不到这行小字的,普通人当然看不到。
天朝五年内务府制。
这样的镯子,到了后世,能拍出个几千万。
有人出血了。
“大房送的?”
顾时年双手拄着床沿,点点头,小媳妇就是聪明,什么都能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