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娜娜听说过苏然在清城音乐学院的所作所为。
但她并没有太放在眼里。
她曾折磨苏然高中三年,坚信自己会是苏然心中最大的阴影。
对她来说,摧毁苏然的心理,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因为她深刻明白,当施害者站在受害者面前时,不管受害者变得有多强,只要施害者轻轻抬起手,受害者依旧会忍不住惊恐颤抖。
清城音乐学院,紫薇厅。
人潮熙攘,大厅内已经坐满了热烈讨论的同学。
于梦不停地挥着手,脸上笑容热情灿烂。“娜娜,这里。”
刘娜娜此时穿着一身极为修身的月蓝色长裙,显得端庄淑女,丝毫看不出她曾经的嚣张跋扈。
她坐了下来,舞台幕布还未拉开,刘娜娜就有些期待苏然看到自己的模样,心想苏然会不会惊慌失措搞砸了这场音乐剧呢?
不一会儿,灯光骤暗。
舞台缓缓拉开帷幕,让刘娜娜失望的是,在这个长达两个多小时的音乐剧里,第一位出场的并不是罗密欧。
而是死神!
死神在高塔上翩翩起舞,众人在塔下激情歌唱,伴随着激昂的音乐,台上一红一蓝两波人在死神的鼓动下,开始刀剑相向,拼命想要杀死对方。
好不容易等到罗密欧上场,却发现是b角,苏然饰演的罗密欧只有在唱插曲《世界之王》时才能出现。
刘娜娜等得有些不耐烦了,跟于梦打声招呼后偷偷来到后台。
果不其然,看见了还未入场的另一位罗密欧——苏然。
她俊美得不可思议,双腿交叠坐在椅子上,脊背慵懒地斜靠着,笔挺的戏服上每一颗纽扣都扣得一丝不苟,手上把玩着要送给朱丽叶的红玫瑰
这场景看得刘娜娜心一窒。
心中暗自窃喜,仿佛一位冒险家发现了一片未知的宝藏。
她微笑着走向苏然,背后隐藏着复杂的情绪——妒忌、厌恶、期待。
可当她面对苏然那张脸时,她被对方恢复的美貌所震撼,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兴奋。
“好久不见,苏然,没有我的日子,你过得还不错呀。”
她期待地看着苏然,想看到她顶着这张绝美的脸,露出求饶或是恐惧的表情,以此获得更大的满足感。
都说受害者面对施害者,容易产生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此时此刻,她竟然希望苏然对她产生这种症状。
这样她就可以永远掌控她!
“是很不错。”苏然目光凉幽幽地看着她。
“恨我吗?”
“恨。”
“怕我吗?”
“我从未怕过你。”她淡淡道。
“是吗?冬天被我扔进河里也没怕过?”她不信。
“你太自以为是了,当时只是强忍着想杀了你念头,可如今我一点都不担心了。”
刘娜娜眼皮子忍不住一跳。
刘娜娜是京都某豪门私生女,因着这层身份,她被送到乡下掩人耳目,生怕被人发现有损豪门清誉。
她十分羡慕同父异母的哥哥姐姐有自己的社交圈子,活得像公主王子那样光鲜亮丽,不像她,围在身边的只有乡下一群小腿泥子。
明明她也是个豪门千金,却过着和他们截然不同的生活。
就在那时,她发现了人群里的“弱者”苏然。
苏然没有爸爸妈妈护着,只有一个年逾六旬的姥姥种田收废品赚取生活费,每年还靠老师接济才能支付得起学费。
刘娜娜会同情她嘛?
不会,她从苏然充满苦难的身世上获得了巨大的满足感!
她开始欺负苏然,把苏然当成自己的出气筒。
也是从苏然身上,刘娜娜开始享受到作为真正的豪门千金优待——只要不整死苏然,家族永远都能替她摆平这件小事情。
于是她开始变本加厉地欺负苏然。
玩得越凶,越能证明自己在这所学校有着至高无上的特权!
就连周围同学都不敢反抗,她也终于体会到了同父异母的哥哥姐姐受人追捧的生活。
在寒冷的冬天将苏然关在厕所里浇冷水,在炎热的夏季剪碎苏然放在宿舍里所有的衣服,甚至烧毁了苏然姥姥一针一线缝制的布鞋。
那是苏然反抗得最疯的一次,她把宿舍里所有欺负她的人的衣服全给烧了。
但是那又能怎样?
最终还是苏然姥姥跪着求学校不要记苏然处分,是她刘娜娜大人不记小人过,才得以让苏然继续上学。
如今刘娜娜的亲生母亲成功上位,她也从乡下搬到了京都,不过只能以养女的身份寄居在刘家,还天天看同父异母哥哥姐姐的脸色。
这让刘娜娜非常不甘心,她也想像他们那样拥有上层人的圈子,于是她盯上了隔壁清城音乐学院。
“就算你现在和以前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又如何,在权利之下,你只能是蝼蚁。”
苏然微微一顿,像是仔细思考着什么,她认真地看着刘娜娜,嘴角缓缓勾起一丝微笑。
“你说的没错,在权利面前,任何人都是蝼蚁。”
刘娜娜心底泛起丝丝笑意,果然,苏然还是怕她的。
“那么,我亲爱的蝼蚁,听说你把我也列入sr黑名单了,我很不高兴,你要是能把我放出来,未来四年你的大学生涯都会一帆风顺。”
她现在很坚信,苏然不会反抗自己,至于以后会不会一帆风顺,那要看她心情。
“不行。”
手中的玫瑰花不知何时换成了一把锋利的小刀,看得刘娜娜一惊。
还未来得及呼叫,就被苏然一手掐住了脖子,拖着脑袋按倒在桌面上。
“哗啦”一刀。
刘娜娜只觉得脸上一阵刺痛,她心头狂跳,几乎要炸开。
“苏然,你在干什么?”
“毁掉蝼蚁的脸。”
苏然平淡地语气好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