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爷神算,不准不要钱!”
高和尚半闭着眼睛,敲一下木鱼,吆喝道。
“别人算卦都是铜钱蓍草,你个和尚,拿什么算啊?”人群中一个中年汉子问道。
“本佛爷神通广大,一望便知,何须借助俗物!”高和尚声如洪钟,喝道。
张哲翰正想刁难他几句套点信息,和尚突然脸色一变。
人群一片骚动,纷纷向两旁挤着,让开一条路,一名军官带着一队士兵冲来。
“抓住他!”军官拔出腰刀大叫,“抓住那个和尚!”
高和尚霍然起身,飞起一脚,将身前的桌子踢得飞起,砸向冲来的军官,腾空而起,越过密集的人群头顶,向寺庙掠去。
“这和尚什么人啊……,大哥,大哥?”陶一山突然发现“大哥”不见了。
高和尚掠过妙应寺的红墙,消失在视野中。军官带着士兵冲出庙会的人群,向山门扑去。
妙应寺沿着山门通往天王殿的路上,挤满了上香祈愿的香客,看士兵冲了过来,纷纷让开一条道。
“搜!给我搜!一定要抓住这个妖僧!”军官命令道。
张哲翰此时早已藏在天王殿后面的大觉宝殿顶上,这里供奉的是“三世佛”,释迦牟尼佛、东方药师佛和西方阿弥陀佛。
之所以敢瞬移,是因为没感受到威压,只要现场没有天极境,就没人能看见他的动作。
按非非提供的史实资料,高和尚“以秘术应召,受用军中,同赴北边,因秘术无验,只得返归,诈死潜伏”,也就是在军队里装神弄鬼穿帮了,不得不逃跑,最后是在被官兵追杀途中遇到王着,被王着连吓带骗参与了刺杀阿合马的行动。
追击的士兵还在天王殿搜查,高和尚却已掠入了大觉宝殿,闪身藏在阿弥陀佛后面,手忙脚乱脱下袈裟,换上一身皮袄,戴上一顶钹笠帽,混入香客人群中,返身往天王殿走去。
够狡猾,张哲翰心里赞道。按剧情推测,高和尚出了妙应寺一定会遇到王着,但张哲翰此时并不着急,高和尚挤在人群里,天王殿还有搜捕的士兵,什么时候能出山门,能不能出去都不知道。
历史记载妙应寺的白塔供着释迦摩尼的舍利,张哲翰想起靖难之役副本里大报恩寺得到的玄奘佛骨舍利,这释迦摩尼是佛祖啊,舍利子会不会也是神佚物?玄奘佛骨舍利是破境丹,直接帮助师父林雨棠抵达天极境,这佛祖舍利会不会更厉害?
贪念一起,张哲翰一个瞬移便到了白塔跟前。白塔在寺院的最深处,四周有红墙阻隔,香客和游人只可远观而无法靠近。白塔通通体洁白,高五十多米,分塔基、塔座、覆钵、相轮、华盖和塔刹六部分,是一座典型的藏传佛教覆钵式塔,塔顶华盖四周悬挂着流苏和风铃,风吹铃动,悦耳悠扬。
塔基下有一扇门,张哲翰试着用手一推,门开了。
但张哲翰却本能地转身逃走,因为就在门开的一刹那,威压陡然溢出,塔内有天极境甚至诸天境!
张哲翰觉得自己轻率了,塔中有舍利子是众所周知的事,这么重要的地方,怎么可能让你随随便便顺手牵羊?
跑,快跑!
张哲翰不敢再瞬移,天极境甚至诸天境面前,瞬移绝对是找死。
就在他战战兢兢迈开脚步的时候,塔里传出一个苍老的声音:“施主欲往何处?”
张哲翰头皮发麻,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挪不动道。
【主人莫慌,他可能是npc,听口气像是在打机锋。你只要答对了就不会有事。】
非非的话让张哲翰冷静下来,“那我该怎么答?”
【我的资料库里有全部佛家公案,我会将参考答案打在光幕上,你可以自行斟酌。】
张哲翰一下子心里有了底,转过身去,小心翼翼进了塔门。
白塔和寻常佛塔不太一样,巨大的塔身内部是中空的,没有分层,圆形塔厅足有五六百平米,一根粗大的柱子直通塔顶,塔壁一圈燃着青灯。正面一座佛龛,上面却没有佛像,而是供奉着一个一尺见方的印盒。
佛龛前十几米的地方,盘坐着一个僧人,背对着塔门,看不清面容,只能看见他身上穿着的黑色袈裟。
佛教中僧人的衣着分三色,黄色、棕色和黑色。穿黄色袈裟的是初出茅庐的僧人,棕色袈裟是给已经有一定成就的僧人穿的,穿黑色袈裟的一定是高僧大德。
张哲翰蹑手蹑脚走到僧人旁边,这才看见他的样子。
这是个很老的老僧,看不出年龄,双手合十,闭着眼睛,面容枯槁,脸上刻着深深的皱纹,两道长长的白眉垂了下来,神态古朴而深沉,犹如一尊饱经风霜的古老铜像,让人感到一种超脱世俗的宁静和安详。
老僧的面前有一张方方正正的石桌,桌上只有两个陶制茶杯,没有茶壶,茶杯里没有茶。
石桌对面还有一个蒲团,一看就是为来访者准备的,张哲翰在蒲团上坐下,双盘腿,五心朝天。
“施主欲往何处?”老僧又问道。
“风吹往何处,我就去何处。”张哲翰在光幕上选了一句话答道。
“若无风,施主欲往何处?”
“脚走到哪里,我就去哪里。”
“脚要是不走,你去哪里?”
“去吃茶。”
老僧深陷的眼眸突然睁开,深邃的眼神仿佛能洞察世间万物。
清脆的风铃声从塔顶传来,在塔厅里听得异常清晰,老僧又问:“塔上风铃因何而响?”
“风吹铃响。”张哲翰秒答。
“是风响还是铃响?”
“都不是,是心在响。”
这段机锋的典故出自《六祖坛经》,原文是“时有风吹幡动。一僧曰风动,一僧曰幡动。议论不已。惠能进曰:‘非风动,非幡动,仁者心动。”只不过把“幡动”变成了“铃响”,没什么难度。
【接下来无论他问什么,你都回答“吃茶去”。】非非建议道。
“吃茶去”三字是着名的佛门禅语,出自唐代佛家典籍《宗门拈古汇集》。原文是:
有二僧到赵州,从谂禅师问:“新近曾到此间么?”一僧曰:“曾到。”师曰:“吃茶去。”又问另一僧,回答道:“不曾到。”后院主问曰:“为什么曾到也云吃茶去,不曾到也云吃茶去?”师召院主,院主应诺,师曰:“吃茶去!”
这段话的意思是让人认识心的本来面目。叫你“吃茶去”,目的不单纯是吃茶,而要体会“能吃茶的是谁”?平常人吃茶,赶快品尝这是什么好茶,香不香,甜不甜,都在向外寻求,但禅师的“吃茶去”,是让你反观自照,认识本心,这在禅宗是非常高明的指点。禅悟如同吃茶,是苦是甜,还需自己品悟,以一颗平常心悟得平常生活中的自然之道。
换个角度说,在所有打机锋的场合,“吃茶去”三个字几乎可以说是通杀语。
石桌上的茶杯里无茶,是不是就在暗示这个典故?
“施主缘何而来?”老僧开始了第三个机锋。
张哲翰依计而行:“吃茶去。”
老僧又问:“白塔因何无影?”
张哲翰想都不想:“吃茶去。”
“何谓祖师西来意?”
“吃茶去。”
……
当张哲翰说到第九个“吃茶去”的时候,老和尚终于住了嘴,沉吟片刻道:“施主大彻大悟矣!”
我把你掀翻了,你不该给点什么吗?张哲翰正琢磨着,老僧把手中的一串佛珠递了过来:“施主与我佛有缘,可持此物前往天目山寻高峰原妙禅师。”
张哲翰大喜,接过佛珠,什么信息提示都没有,大失所望。但非非却在光幕上打开了一幅卷轴。
【元赵孟頫《高峰禅师行状卷》,纸本,纵25.3厘米,横717.5厘米,故宫博物院藏。高峰原妙禅师(1238—1295),南宋临济宗杨岐派破庵派僧,苏州吴江人,俗姓徐,字高峰。圆寂后由学生洪乔祖撰成《行状》,对其求法、传法等经历一一详述。元十六年(1279),高峰禅师至天目山西峰,初于师子岩修葺茅棚居住,元十八年入张公洞闭死关,直到去世的十五年时间中,足不出关,被世人尊称为“高峰古佛”。在天目山期间,创立师子院和大觉禅寺,参请者络绎不绝,僧俗随其受戒者数以万计。高峰和尚门下名徒众多,有中峰明本、断崖了义、大觉祖雍、空中以假等人,其中中峰明本与赵孟頫交好。】
赵孟頫和这位高峰原妙禅师关系如此密切,难道这个任务是赵孟頫的专属任务?
要救王着就必然要找高和尚,要找高和尚就必然会来妙应寺,来妙应寺就有可能进白塔,进白塔破了老僧机锋就能得到佛珠,逻辑没有问题。
“敢问上师法号?”张哲翰稽首道。
老僧白眉低垂:“贫僧断桥。”
【断桥妙伦禅师(生卒年不详),南宋禅宗临济宗僧人。湖南净慈寺住持,临济宗之正传。俗姓徐,号松山子、断桥,世称断桥妙伦。黄岩人。径山无准师范禅师弟子,与雪岩祖钦同门。高峰禅师系其弟子。】
搞不清楚怎么回事,还是去看看高和尚吧。
张哲翰把佛珠扔进储物舱,出了白塔,一个瞬移到了天王殿。
追捕高和尚的士兵还在搜索,头戴钹笠帽的胖和尚混在人群里,刚出天王殿,正往山门去,张哲翰远远缀在后面,不即不离。
“站住!站住!”带队的军官手里拿着一张画像,跑了出来,“快追!就是那个胖子!”
士兵们叫喊着追了出来,高和尚发足狂奔。张哲翰本可以帮他一把,用飞剑阻击追兵,但转念一想没那么做。追兵追捕高和尚是剧情在推进,不需要进行人为干扰,跟着看热闹就好。看胖和尚的速度,再怎么跑也不可能比瞬移快。
听见官兵呼喊,庙会的人群又闪开一条道,高和尚想藏都不行,只能向前逃跑。
突然,前面出现了三个人,挡在高和尚逃跑的路上。张哲翰一看,正是曾经被他打败过的三个黑水公司的家伙。
又来搅局,张哲翰想都没想,81柄鱼肠剑发出,这次多了个心眼,全部隐形。三个家伙正摆出战斗队形准备截击高和尚,突然感觉不对劲,慌忙舞动手中的武器,上下翻飞,格挡无形的飞剑。
“啊!”其中一人大叫倒地,还是那个被抢了手套的倒霉蛋。高和尚看有人帮忙,速度不减,越过三名截击者,继续向前狂奔。
跑过两个坊,小巷口闪出一人,伸手一拽,把胖和尚拉进巷子里,进了个院子。追兵冲过巷子口向前追去,张哲翰在离院子二三十米的一个面摊上,点了一碗牛肉面,慢慢吃着,眼睛不时瞟一下院门。
一碗面吃完,院门开了,两人走了出来。高和尚又换了装束,身穿黑色棉袍,头戴青毡钵笠儿,另一人则是武将打扮,走在前面,高和尚变成了他的仆役。
这名武将可能就是正主王着,刚才在院子里肯定是连骗带吓,高和尚此时已入伙。
两人出了院门,没再回到大街上,而是向右一拐,向小巷深处走去。张哲翰撂下一张宝钞,跟进了胡同。
走了一百多米,突然感觉背后有威压,急忙转身,但已经晚了。
一道雄强无匹的掌风,扑面袭来,速度之快,根本就来不及反应。
天极境的偷袭,骤然发难,避无可避。
“嘭!”
张哲翰感觉被一块巨大的东西迎面一撞,整个人轻飘飘向后飞去。
前胸一阵剧痛,大脑一片空白,眼前一件红色大氅正在远去,街上嘈杂的喧嚣变得模糊,身边的景物恍恍惚惚……
拼着最后一丝意识,尝试着进登载舱……
一定是刚才瞬移被发现了,太招摇了啊……
要挂了吗……
……
好热啊,数九寒天的,怎么这么热……
柳依依?
怎么又是你?
又在做梦吗?
还是在阴曹地府?
……
“妈妈,您救救他,呜呜……”
“你喜欢他?”
“呜呜……”
“唉,孽缘啊!”
……
张哲翰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
在一个世外桃源里,遇到一位美若天仙的姑娘,一见钟情,缠绵悱恻,爱得死去活来。
拜过天地,正要入洞房子时,凭空蹦出个娘娘腔男子,自称是姑娘的夫君,要和张哲翰决斗。
于是奋起霸王枪,和那人杀了个天昏地暗,从南打到北,从东打到西,上天入地,倒海翻江,还是不分上下。
新娘子挥动一对金环,和他一起打娘娘腔,终于把那人打退,两人进了洞房。
男耕女织,举案齐眉,就这样过了很久,娘子产下一女,和他妈妈一样美丽动人。
娘娘腔再次出现,张哲翰拼尽全力还是战败,老婆孩子被人抢走……
“娘子!娘子!你不要走……”
张哲翰发出撕心裂肺的大叫。
使劲一挣,醒了。
眼里满是伤心的泪水。
“你终于醒了!”耳边响起女人柔柔的声音。
张哲翰下意识问道:“娘子?”
“我是张怡云,你做噩梦了吧。”女人握住他的手说道。
张怡云自然是在怡云馆,张哲翰确信自己没死,环顾四周,“我睡了多久?”
张怡云一只手支着红腮,在他耳边道:“整整两天两夜,你受了很重的伤,若不是你身上有明光铠护体,神仙也救不了你。”
张哲翰摸了摸身体,这才发现只穿了件裤衩,登时红了脸:“你……”
在无意识状态下,神佚物也会被脱掉,在这种地方,近乎一丝不挂,不用问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不过是赵孟頫的身体,你害羞个啥。”张怡云不以为然道。
说的也是,元代名妓,什么男人没见过,更何况在真实的历史中,张怡云和赵孟頫本来就是相好。
外貌是角色的,感觉却是自己的,这逻辑其实似是而非,却又无法反驳。
“谢谢你救了我。”张哲翰真诚说道。
“不是我,是我妈给你疗的伤。”张怡云把他扶起,垫了个枕头。
张哲翰诧异道:“你妈妈?”
“嗯,就是上次把你吓得死活不敢认我的那个老鸨。”张怡云淡淡道。
张哲翰还是第一次见到母女俩一起进副本,想起她就是那个悲惨的柳依依,“那上次……”
“上次桃花墅她也在啊,你没发现而已。”张怡云起身把一件袍子披在他身上。
有天极境护驾,怎么可能被滞留在副本里,怎么可能被迫和那么多人上床,张哲翰感觉被欺骗了,缄口不语。
张怡云抓住他的手说道:“别生气啊,上次是骗你的,后来才知道你是张翰,你是真心救我,还救了那么多人,后悔了很久。”
张哲翰甩开她的手,愤怒地把头扭向一边。
张怡云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有迫不得已的苦衷,不是故意要骗你的,你若真不肯原谅我,我也没有办法。”
说着说着,伏在被子上哽咽起来,“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嘛,呜呜,我真的不想骗你,呜呜……”
张哲翰最怕的就是女孩子哭,心一软,伸手抚摸她的秀发,“好吧,我不生气。”
张怡云抬起头,破涕为笑,“真的吗?”扑过来吻了他一下,“太好了!没白伺候你两天两夜。”
张哲翰怔了一下,没想到她会如此亲昵,转移话题道:“我该叫你什么呢?张怡云还是柳依依?”
“还是叫依依吧,现在这个角色和你同姓。”她找了个非常正确的理由,“知道是什么人袭击你吗?”
张哲翰想了想,道:“我最后依稀记得那张脸,好像是个喇嘛。”
柳依依问道:“是不是黄色鸡冠帽?”
“好像是,鹰钩鼻子。”
“胆巴国师,我妈说他十有八九是天行者。”
张哲翰突然想起自己的书僮:“依依,这两天有没有一个瘦瘦的年轻人来找你?”
“你说的是小陶吧,这两天他也没少照顾你,跑前跑后的,晚上还坚持在门外警戒。他是你什么人啊?”
“我在雪地里救了他,他就跟了我了。”
“唉,你总是救人,心太软了,会吃亏的。”柳依依叹道。
张哲翰不想讨论自己的弱点,调侃道:“所以吃了你的亏?”
柳依依捏起小拳头捶了他一下:“又说,又说,刚才不是说原谅我了嘛,小心眼。”
张哲翰看她媚态可掬,忍不住把她揽在怀里,她也没挣扎,倚在他怀里,“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伤倒是好了,就是没力气。”张哲翰语气虚弱道。
柳依依直起腰,取出一颗药丸塞进他嘴里,起身去倒水:“我听小陶说,你在找人?”
张哲翰接过水杯,仰头喝了一口,把嘴里的药丸冲下喉咙,“是啊,我就是被那人拽进副本的。”
“她和你……”
“没什么关系,路人甲。我只是不忍心看她死在副本里,就像上次对你不忍心一样。呃,依依,你不会是吃醋了吧?”
柳依依没再说话,静静地依偎在他怀里,听着他的心跳。
房间里安静下来,张哲翰很想问什么,终于还是忍住了没开口,生怕破坏了静谧的氛围。
他对她还谈不上有什么男女之间那种感觉,也许是“柳依依”造成的先入为主的印象太过深刻,总觉得这个女人身上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忧伤。
“大哥,大哥!”陶一山推门进来,愣了一下,捂住眼睛退了出去,“我什么也没看见,你们继续!”
柳依依红着脸站起身,张哲翰叫道:“进来吧,小陶。”
陶一山重又推门进来,“我刚才听柳姨说你醒了,高兴坏了!”
“柳姨?”
柳依依解释道:“是我妈。”
天极境的感知能力绝非地藏境可比,张哲翰担心刚才和柳依依你侬我侬是不是都被老太太听去了,讪讪笑了笑。
陶一山凑到床边,很八卦地挤了挤眼:“大哥,张姐是不是就是大嫂啊?”
张哲翰知道在八卦面前越描越黑,也就没解释,笑着问:“像吗?”
“什么叫像,肯定是!”陶一山口无遮拦道,“前天你受伤的时候,大嫂哭得像个泪人似的,两天两夜寸步不离,对你可真好啊。”
张哲翰压住心中的感动,看了看满脸绯红的柳依依,骂道:“臭小子,你要是敢到外面乱说,小心我收拾你。”
陶一山使劲点头:“大哥,我懂,我懂!”
张哲翰取出地藏王声杖递给他:“你这两天表现不错,这是奖励你的。”
陶一山接过声杖读取信息,喜出望外道:“大哥对我太好了!你永远是我的大哥!我……”
看他又要表忠心,张哲翰打断道:“等我恢复了,再教你一套棍法。”
“谢谢大哥!”陶一山收起声杖,看了一眼柳依依,“那我去睡觉了,困死我了。”说完打着哈欠出了门,把门拉上。
柳依依好像特别留恋依偎的感觉,又在床边坐下,伏在张哲翰胸前。
“辛苦你了。”张哲翰嗅着她的秀发。轻轻说道。
柳依依幽幽道:“出了副本,你还会记得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