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对她感兴趣？”
    江择天反问道，话语中似乎不怎么愿意谈李维斯。
    “刚才在迷魂凼的入口处遇到她了。”张哲翰如实答道，“她和我算是老对手了，追杀我无数次。最重要是因为她太强，而且极其聪明。”
    江择天沉吟了一下，眼里满是回忆，“其实我和她之间是一场误会。”
    “我的上一次蜕变是地藏境升入天极境，也就是二十多年前妮子刚出身的时候，蒙哥马利派李维斯和范迪塞尔来杀我，他们都还只是地藏境，但那会儿我身边还没有清扬，只有龚丽守着我。”
    蜕变期和白板素人差不多，是最脆弱的时候，连一个鸿蒙境都能要他的命，这一时期也就是宁婷苇误会江择天抛妻弃子的时期，被天罗地网追杀的滋味张哲翰感同身受，想起一往情深的黄胜衣，心中伤感不已。
    “李维斯是第一个找到我的，龚丽打不过她，只好带着我东躲西藏，但怎么也摆脱不了她的追踪，她完全有机会杀了我，但却选择了和龚丽一起保护我，她的阴遁和归藏七手就是那时候龚丽教她的。”
    这剧情怎么和当初在天心镇黄胜衣毅然决然选择救出白板如此相似，张哲翰对李维斯敌意瞬间减少了许多，甚至有了些好感，“她爱上您了？”
    江择天的帅气和儒雅很容易让女人动心，张哲翰这句话很合乎逻辑，江择天神情却有些无奈，“算是吧，我告诉她我们是不可能的，她根本就不听。”
    “您不喜欢她？”
    “也不全是，她冰雪聪明，也很漂亮。为了和我在一起甚至变成了宁婷苇的模样。”
    “那是因为……”
    江择天知道张哲翰问什么：“我还没那么迂腐，主要原因是因为我们无法相处。”
    张哲翰一脸懵，想不出还有什么原因。
    江择天简短说了一句话：“她是个m女。”
    张哲翰正要问什么是“m女”，非非在脑海里给出了标准解释。
    【\"s\"和\"m\"是性取向中的一种衍生用语，通常用于形容性偏好和性行为偏好。\"s\"通常表示\"sadism\"（虐待狂）的缩写，代表一种性偏好，即喜欢对伴侣实施身体或者心理上的虐待、支配和控制。而\"m\"通常表示\"masochism\"（受虐狂）的缩写，代表一种性偏好，即喜欢被伴侣虐待、支配和控制。】
    这种情况张哲翰并不陌生也不怎么排斥，他大学时代的第一个女朋友也是m女，娜塔莎和奥黛丽也有受虐倾向，这些并不妨碍相处，张哲翰反而觉得别有一番情趣，这种事关键还是要看个人观念能不能接受。他始终认为，在行为和偏好方面，个人的自由和选择应该得到尊重，而江择天显然属于无法接受的人，这也在情理之中。
    江择天遗憾道：“其实她的年纪并不大，心地也不坏，追杀我也只是忠人之事。她的性命双修功法源自副本得来的秘籍，后来传给了叶玉清，才有了合欢派，但她本人并不滥情。”
    江择天这些话完全出乎张哲翰意料之外，他一直觉得敌人就应该是乱七八糟的，“那她和蒙哥马利……”
    “她曾经告诉我，她和蒙哥马利之间只是纯粹的师徒关系，蒙哥马利对她有抚育再造之恩。”江择天补充道，“蒙哥马利更绝对，他毕生只爱过一个女人，好像还是个华人女孩，除此之外再无恋情。”
    张哲翰还想问什么，远处传来了密集的枪声，黑影一闪，祁清扬出现在院门口，神色紧张道：“师父，迷魂凼外可能来了大批敌人。”
    张哲翰淡定道：“大师兄莫慌，是我的人。”
    在离开宁氏家园之前，张哲翰就把迷魂凼的坐标发给了娜塔莎，原本并不知道江择天有危险，只是想让娜塔莎保护宁妮。
    祁清扬竖起耳朵仔细听了听：“你的那位天极境女仆？”
    “嗯。”张哲翰转头对江择天躬身道：“我想请您去我的新世界指导工作，那里也有一个迷魂凼，和这儿的环境一模一样。不知师伯意下如何？”
    说“指导工作”是给江择天这个师伯留着面子，共祭会高手正一波一波袭来，就算有祁清扬和龚丽守着，桃花源也不安全。
    看江择天在犹豫，张哲翰继续做思想工作：“私域副本可能相对安全一些，只有李维斯、皮尔斯这些能易容变身的天极境有可能混入新世界，但以新世界的防御和管制，敌人不可能大规模进入，单枪匹马进去掀不起什么浪，搞不好还会被困在里面关门打狗。”
    祝先生被关门打狗的事祁清扬是知道的，赞同道：“哲翰说得有道理，师父可去新世界暂避。”
    江择天问道：“那桃花源的村民怎么办？”
    张哲翰明白了他犹豫的原因，安慰道：“他们的目标是您，您不在这里他们反而更安全。”
    “是啊师父，您就听翰子的吧。”宁妮走进庭院说道。
    没有了心结，江择天释然道：“那好吧，就去新世界度个假。”
    撕布机的枪声突然停了，张哲翰知道敌人被打退了，娜塔莎是中天境，虽然战力不如李维斯和范迪塞尔，但有机枪远程拒止，就算同样是中天境也近不了身。
    迷魂凼石门，站着个蓝眼棕发的白种女人，手里平端mg-42通用机枪，黑色的将军作战服紧绷着修长结实的腿。
    看张哲翰领着众人出来，收起机枪对张哲翰行了个军礼。张哲翰介绍道：“这位是西岱bfv特种部队的遥·金雀花将军。”
    娜塔莎又对大家行了个军礼，最后面无表情而又不失礼貌地对宁妮叫道：“夫人。”
    她没见过宁妮，一定是舒琪交待过，关于张哲翰大太太的所有资料应该都是从舒琪那里得到的。娜塔莎一直以仆人自居，虽然也爱着张哲翰，却从来没有嫉妒僭越之心。张哲翰有时候也感慨，自己身边这些女人怎么一个个情商智商都比他高。
    简单刻板的“夫人”二字却击中了宁妮的弱点，宁妮和柳依依一样，有人叫“夫人”便会芳心大悦，何况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叫她“夫人”，所以不失分寸微笑道：“将军不必那么客气，叫我宁妮就行了。”
    “是，夫人。”娜塔莎认真答道。
    张哲翰连忙打岔：“遥遥，你护送师伯去新世界吧，两周之内不要离开他左右。”
    娜塔莎还是面无表情：“是，主人。”
    江择天和宁昶那种不问世事不一样，张哲翰掌控西岱的事他是知道的，也知道娜塔莎的战力不在祁清扬之下，客气道：“私域副本里不会有什么危险，有清扬跟着我就行了。”
    张哲翰很给面子：“大师兄那么多事要忙，再说我想请师伯指点指点她的武功。”
    江择天笑道：“好，好！”
    张哲翰想起了什么：“哦，对了遥遥，你让樱丫头也一起去，陪师伯下棋。”
    江择天没想到张哲翰这么贴心，问道：“你的丫头也会下围棋？几段啊？”
    张哲翰没敢说职业棋手都下不过小春初樱，嬉皮笑脸道：“还行吧，反正我没赢过她。”
    分别之际，江择天用爱怜的眼神看着宁妮说道：“妮子，归藏七手学会了？”
    宁妮点点头：“学会了，还有姒家的五禽搏。”
    “怀了娃娃，做什么事都悠着点。”
    “我知道，妈妈教我了很多东西。”
    江择天难得的慈父般絮叨，张哲翰听着竟有些心酸，忙对老丈人道：“师伯放心，有我呢。”
    龚丽似有同感，问张哲翰：“你是不是要回狼界，要不要一起走？”
    她和张哲翰用阴遁是能够直接回去的，但带人去就只能乘坐浮艇，张哲翰的逍遥居二号坏在了狼界森林里，要去只能先去西岱。看时间还早，张哲翰道：“你们先走吧，我还有点事。”
    石门前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张哲翰和宁妮，张哲翰搂着宁妮的削肩：“妮子，想去哪儿？”
    宁妮不假思索道：“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好不容易回成都来一趟，咱们去吃好吃的吧。”
    宁妮拍手道：“好呀好呀。”
    “想吃什么？”
    “嗯……纸包鱼。”
    宁妮说着，拉着张哲翰的手就进了登载舱，瞬间两人便站在了川大南门郭家桥北街的小吃街上。
    还没睁眼，就听见一阵扩音喇叭的声音：“核酸！五栋的人下来做核酸！核酸……”
    鼻子里没有闻到往日弥漫的让人垂涎的香味，街边的小吃店全都关门闭户，街上几乎没有行人，小吃店围着的小区门口站着一群白大褂，所有人都戴着口罩。
    “怎么回事？”张哲翰奇道。
    “哦，我想起来了，昨天我看了电视新闻，成都封城了。”宁妮取出手机，打开今日头条给张哲翰看。
    “封城？为什么？”
    “新冠病毒啊，你最近回地球太少了，这么大的事都不知道。”
    张哲翰接过手机，拇指划拉着屏幕，老半天才搞明白是怎么回事。
    新冠病毒全称叫新型冠状病毒，会造成动物和人之间的传播，也可以造成人与人之间的传播，在人群中传播能力极强，可以通过呼吸道的飞沫传播、密切接触传播、口液传播、气溶胶等进行病毒的传播，患者会罹患肺炎且死亡率很高。
    宁妮环顾四周道：“咱们是不是也要去找个口罩来戴啊？”
    天行者本就免疫力极强，不容易得病，对地球还有高维空间的降维优势，地球上的病毒无法造成伤害。宁妮说戴口罩的意思当然不是防疫，她担心的是不戴口罩会显得太过特别，搞不好还会被白大褂盯上，带去隔离什么的。
    张哲翰突然想到另外一个问题，“妮子，你还记不记得你们国家地理和mgk传媒前不久拍过的一部宣传片？”
    “记得啊，黑熊生物科技，全球最大的生物科技公司，专门斥巨资找我们拍的宣传片。”
    “黑熊科技是黑水公司在地球的产业，你有没有觉得这场新冠病毒和他们有关？”
    “你警惕性也太高了吧，地球又不是第一次爆发大规模疫情，古罗马的安东尼瘟疫，中世纪黑死病，还有美洲新大陆的瘟疫，很多啊。”
    “我觉得这些瘟疫都和高维空间有关，地球人认为的自然现象其实都是高维空间在作祟，别忘了地球是高维空间的子宫。”
    “可是，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再说你也只是推测，没有证据吧？”
    张哲翰想了想，笑道：“也对哈，等解决了依依的事再回来好好查一查。”
    宁妮抿着小嘴：“可我的纸包鱼吃不到了啊。”
    张哲翰吻了一下怀里的小吃货：“回家，让风四娘做给你吃。”
    宁妮挣脱了他的怀抱，杏眼圆睁道：“回家？回哪个家？风四娘是谁啊？”
    以往张哲翰秉承的是不让宁妮介入纷争麻烦，她只知道掌控了西岱，但并不知道还有一个小特里亚农宫，更不知道风四娘做菜一流。
    让他没想到的是，风四娘见到宁妮的第一句话却是：“夫人，你想吃的纸包鱼是酸的还是辣的？”
    宁妮想都没想道：“当然是辣的，小米辣，豆瓣酱……”
    张哲翰听见了美女老婆咽口水的声音，风四娘转身下楼，边走边絮叨：“不错不错，儿女双全。”
    张哲翰这才反应过来，“四娘，你是说……”
    风四娘接着絮叨：“酸儿辣女啊，傻小子。”
    柳依依在副本里天天嚷嚷着要吃酸的，也是风四娘一眼看出来怀的是儿子，宁妮嗔道：“翰子你真傻。”
    原来她早就知道要生女儿，张哲翰激动地一把抱住她狂吻，“妮子，太好了！我们的女儿一定还是幻界第一美人！”
    宁妮推开他道：“老祖宗和我妈早就知道了啊，就你粗心。”
    碎影一闪，舒琪和蔡琢妍出现在客厅里，对宁妮躬身施礼：“夫人好！”
    宁妮羞红了脸，她知道舒琪这个管家大丫鬟，却没见过蔡琢妍，张哲翰究竟有多少丫鬟她也不知道，“你是……”
    蔡琢妍走过来作搀扶状，讨好道：“夫人，我是妍丫头啊，主人的第四个丫鬟。”
    宁妮和舒琪属于比较端庄典雅一路，对狐媚骚包有些不适应，可伸手不打笑脸人，好歹也是丫鬟，于是宽容地微笑道：“都坐吧，一家人不必拘礼。”
    丫鬟和主人是家人，这是几个丫鬟经常挂在嘴上的话，宁妮这句“一家人”点在了要害，主人的大太太当然也是主人，更是家人。张哲翰和宁妮在沙发上坐下，两个丫鬟很懂事地站在旁边，宁妮也就没强求。她是名门望族大家闺秀，早已习惯了大家族的各种规矩，不觉得有什么违和。
    张哲翰翘着二郎腿问道：“琪丫头，野猪岛安排得怎么样了？”
    舒琪配合他的主人派头恭敬地答道：“十艘中型浮艇去了五艘，另外五艘正在来回运兵运物资，已经调去一个特战营，杨巅峰带队。”
    “他是导弹专家，把他调去野猪岛，西岱会不会防御空虚？”
    “不妨事，遥将军这几天带着范伟的几名金袍大肆洗劫黑水公司军营，西岱总部已经有五名天极境。”舒琪补充道，“再说，野猪岛是前线，西岱在和平时期不会发生什么大规模战乱。”
    张哲翰知道自己是咸吃萝卜淡操心，舒琪的全局把控能力比他这个主人强多了，也就是装模作样问问。舒琪看他没吱声，问道：“夫人有孕在身，要不要多派几名天极境护卫？”
    宁妮还没完全适应“夫人”这个角色，也就没吭气，看了一眼丈夫，张哲翰答道：“不必了，我们吃完饭就走，去狼界做完副本就回来，这一次应该没什么大的危险，人多反而碍事。”
    舒琪不放心：“您要带夫人进狼界副本？太危险了！”
    蔡琢妍附和道：“是啊，那怎么行，要不我们陪你们一起去吧。”
    通关天王山的第一人进个副本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最有信心的应该是这几个丫鬟才对。张哲翰知道这俩鬼精的丫鬟有一半在演，只好配合说道：“你们必须在西岱坐镇，放心吧，敌方阵营里有我们的人，也都是天极境。对了，琪丫头你记得把你的武器都放到共享装备栏里，夫人用得着。”
    “已经放了，还有樱丫头的也都在，我知道夫人是金木双系。”舒琪依旧恭敬答道，“逍遥居三号已经在楼顶候命了，随时可以出发。”
    菊花残和万蛊噬都是大杀器，但有一个弱点，就是施为距离太近，宁妮用起来可能会有危险，而狙击步枪只是点对点狙杀而不是群攻，对狼界生物杀伤力有限，要想刷级还都是炮这样的远程武器。榴弹炮是风系，只有加农炮。
    想到这里，张哲翰起身道：“你们聊吧，我有点事。”
    说着纵身从窗口跃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