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培盛。”
    欣常在和齐妃都这么说，皇上不得不让苏培盛查看一番。
    苏培盛会意。
    他走向前去，当众掀开了绘春的另外一只胳膊。
    “咦！”
    众妃嫔都不约而同的发出了惊恐的声音。
    这简直是太怕人了！
    齿痕，烧痕，全都显露了出来。
    就连苏培盛看了，心头都为之一紧。
    “皇上。”
    苏培盛回到皇上跟前，用余光瞄了一眼皇后，压低声音说道：
    “绘春身上看起来，确实不像是新伤。”
    苏培盛心里明镜似的。
    但他当着皇后的面说话，不得不注意一些。
    皇上的脸色变得更凝重了：
    “皇后，你怎么说？”
    皇后看情况不妙，急忙走到皇上身前行礼：
    “皇上，是臣妾治理后宫无方，就连绘春是什么时候，遭遇到的这些伤害，都不知情。”
    “还请皇上责罚。”
    皇上没有说话。
    “绘春是皇后身边的宫女，又没有嫁人。”
    “旁的就算了，端看她身上的齿痕，是怎么回事？”
    华妃指着绘春胳膊上的伤痕给众人看：
    “总不能是她自己咬上去的吧？”
    “绘春背着本宫做了什么事，本宫怎么会知道？”
    皇后因为心虚，眼睛已经急得红了起来。
    她看着华妃咄咄逼人的模样，急忙厉声制止。
    可华妃是那么听话的人吗？
    莫要说她从来没把皇后放在眼里过。
    即便她平时真的忌惮皇后；
    她也不可能，眼睁睁的错过这么一个，揭发皇后罪行的好机会。
    “怪不得近日来宫里流言四起，初听到时，臣妾心里还不信，如今看来……”
    说完，华妃耐心寻味的笑了一声。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在心里打量起了皇后。
    “华妃，本宫知道你一向与本宫不和，可如今你竟说出这些话，来污蔑本宫……”
    华妃听了轻哼一声：
    “是不是污蔑，只需要把江福海送进慎刑司一问便知！”
    甄嬛想到：
    上一世华妃失势之时，皇后也是忙不迭的派人严刑拷打了周宁海。
    以致周宁海受不住刑全都招了出来。
    这一世，又变成了，华妃建议皇上审问江福海。
    所谓风水轮流转，说的可能就是这般了！
    皇后看皇上不说话，心里不自觉的急了起来。
    江福海知道她那么多事，一旦进了慎刑司，若把那些吐了出来……
    就单设计陷害后宫子嗣这一条，都能将她置入万劫不复之地！
    想到这里皇后一阵胆寒，为今之计只有……
    舍车保帅！
    “江福海，你背着本宫做了些什么，还不赶紧如实招来。”
    皇后边说边用警告的眼神看着江福海。
    江福海一愣！
    他没想到皇后会这么快，就把他推出来。
    言语间，竟连一丝要保全他的意思都没有。
    跟在皇后身边做牛做马了这么些年，落的竟是这样的下场！
    江福海一阵心寒。
    皇后看江福海的神情，似是在想着什么。
    怕他说错了什么话，又急忙出言提醒：
    “江福海，如果你真的做了，就如实交代。”
    “本宫看在你侍奉本宫多年，尽心尽力的份上，会向皇上替你求情。”
    “皇后娘娘，如今还没审问，你怎么就急着让江福海招认呢？”
    华妃巧笑倩兮，一脸得意：
    “如若他真的是被冤枉的，皇后娘娘这么做，岂不是寒了做奴才的心嘛！”
    华妃说着还特意看了一眼剪秋。
    剪秋被华妃这么一说，心里越发没底。
    福子，绘春，江福海都能被皇后如此轻易的舍弃。
    这让剪秋不禁想到了唇亡齿寒的故事。
    待在皇后身边，早晚会有这么一天。
    剪秋想着要早些为自己做些打算了。
    “华妃说的对。”
    皇上突然赞赏的看了一眼华妃。
    这一看倒让华妃有些不自在了。
    “苏培盛，把江福海带到慎刑司严刑拷问。”
    皇后身子一软，差点跌了下去。
    江福海知道自己此番在劫难逃。
    但一想到皇后如此狠心对他，心里实在不甘。
    他又没有父母亲人的牵绊，所以决定把全部的实情都告诉皇上：
    “皇上，宫里的传言都是真的，是奴才害死了绘春……”
    “好啊江福海，你竟敢做出这么丧尽天良的事情！”
    皇后感觉事情对自己很不利，也顾不上什么贤德不贤德了：
    “来人哪……”
    “江福海还没有说完呢，皇后你为何如此心急？”
    “难道皇后是怕江福海说了什么，对你不利的事吗？”
    华妃的问题一针见血，问的在场所有的人都唏嘘不已。
    皇后娘娘平时是最温和宽容的了，今日怎么这般……？
    难道这件事情真的和皇后娘娘有关？
    绘春被江福海害折磨的这么惨，皇后娘娘如果知情，还不管不问，那未免太……
    众妃嫔都在心里暗自思忖。
    就连齐妃都觉得皇后素日里的样子可能是装的。
    “本宫只不过是依律执行宫规，华妃你觉得有何不妥吗？”
    江福海自知没有活路，也就无所顾忌了，他冷哼一声：
    “皇后娘娘你……”
    “太后驾到！”
    一声通报声，打断了江福海即将要说出口的话。
    看到太后来了，皇后脸上才重新有了笑容。
    她知道无论发生什么事，太后一定会极力保全她。
    华妃心里就没那么开心了：
    这太后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
    不行，高低我也得说上几句！
    沈眉庄和安陵容也是相互看了一眼，知道事情怕是有变。
    只有甄嬛依然平静。
    既不生气，也不懊恼。
    她不会天真的以为，仅凭一个宫女的死，就可以扳倒皇后。
    但是能当众撕开，皇后戴了这么多年的“人皮面具”，她已经很知足了。
    而且她早知道太后会有这么一出！
    “皇额娘，你怎么来了！”
    皇上走上前轻声问道。
    “哀家听说皇后宫中出了事，特意来看看。”
    说完，她先是装做仁慈的模样，看了一眼绘春：
    “她还这么年轻，真是可怜啊！”
    之后她又冷厉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江福海：
    “哀家在宫里这么多年，从没没见过像你这么心狠的奴才。”
    “好端端的一条生命，就被你这么糟践了。”
    说完她又看了一眼皇上：
    “皇帝，依哀家看，这样的人断断留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