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铺子里，我重新烧水泡茶，拨通白知艾电话。
    “想不想把殷雪轩讹诈你家的钱要回来？”
    白知艾在电话那边沉默了很久才说话。
    “他说他生意做成了会还给我，我也问了舅舅，确实有这个生意，他会稳赚。”
    我轻声道：
    “交易取消了，李家不会再给他任何翻身机会。”
    白知艾那边又没声了。
    我继续道：
    “殷雪轩在外面欠了很多钱，你这点钱不够给利息的，再不要回来毛都不会剩下。把他的家庭住址发给我，我要回来多少分你一半。”
    这次白知艾立刻回话了。
    “什么，要回来你分一半走？你心也太黑了吧。”
    我诚恳道：
    “我家并不是开善堂的。如果不要钱，那我免费帮你修理他一顿。地址给我。”
    白知艾有些犹豫道：
    “你要干啥是你的事，我什么都不知道。”
    挂了电话没一会，白知艾在微信上发来了地址，还附带了两句话。
    “我问了舅舅，生意确实黄了。我和爸商量过，钱我们不要了，免得沾晦气。”
    我理解白汉东两父女的想法。
    了月展现出来的实力，把他们惊到了。他们宁愿破财消灾，也不敢再招惹这邪道。
    我抿了口微凉的茶，味道还挺好，我招呼让唐缺也来前面喝茶。
    他现在恢复的不错，就是皮肤没有复原，整体面貌看上去有点狰狞。
    “我给你布置个任务，你现在这形象很适合。”
    唐缺满脸兴奋，扯动皮肉，看上去更加狰狞。
    “莫掌柜有事你尽管说。”
    我扔给他一件黑色袍子：
    “今晚跟我去装鬼。”
    这时门外刚好进来两个人，听到这话看向唐缺，啊一声叫唤，大白天两人忙不迭往外退。
    我眉头微皱，嫌弃瞪唐缺一眼。
    “你太丑了，后面去，别影响我做生意。”
    两人见唐缺进了后院，这才蹑手蹑脚走了进来。
    来人是一对夫妻，满头银发，看上去像有六七十岁。
    “请问二老要当什么？”
    男人眼巴巴瞅着我道：
    “听说你们这里可以挂奇当，我想当一只鬼。”
    我笑笑道：
    “家里是不是进鬼了？小事小事。不过我们家不出店铺挂当。如果是附在上面物件上，或者什么人身上的鬼，拿过来就可以挂。看货定价，童叟无欺。”
    老头激动点头，拉着老伴出门。
    没一会，两人抬着个担架走了进来，担架上坐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
    这小男孩虎头虎脑，剪个短平头。身上却穿了件大红裙子，脸上画着腮红，嘴上涂着口红，看上去说不出的怪异。
    他们放下担架，我瞅了一眼，拿起笔开始开票。
    “无名吊死女鬼一只，奇当死当，当断无悔。当票收好，诚惠一千块。”
    老年男人瞪大久历愁苦的眼睛：
    “小掌柜，我这孩子今年七岁，被这鬼缠了整整三年。我们找过无数出马仙、茅山道士、地师、甚至得道高僧。没有一个人有办法把它驱离，有几个还被它破了道行。”
    老年女人接着道：
    “小掌柜千万不要儿戏，如果一千块这么轻松就能治好，我们就不用拖整整三年了。它很凶的，上回把个地师的手臂扭断了，还有次把个道长的眼珠子都抠了出来……你可千万不要托大，还是叫你家老掌柜出来吧，这事可不轻松！”
    我摆摆头递上当票，转身走出柜台：
    “这事本来就很轻松，用不着老掌柜，一千块足够了。”
    老年男人苦着脸道：
    “你可别乱来，这鬼凶狠异常，别伤了自己性命……咦！”
    他视线转到小男孩身上，顿时哑了声。
    小男孩低头跪在地上，弓着身子不停发抖，喉咙间发出嘶哑的女声：
    “我不敢了，你放过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