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尘见我闷头不说话，自顾自泡了杯茶道：
    “莫三，你去过龙虎山吗？”
    我见他情绪有点不对，安慰道：
    “手刃初恋确实挺悲壮，发表一下获奖感言吧。”
    了尘眼眶一红，轻声道：
    “我们龙虎山有个内院，内院中间有个池塘，四周种满了海棠。当年师父就在海棠池边传道，我和了月也是在池边互生情愫。没想今天居然把她劈成了碎渣。现在心里空落落的。”
    我慌忙翻了翻手机，凝重道：
    “别走感情线，有事说事，我出去还有事。”
    了尘抬头：
    “儿女私情事小，光耀宗门事大。我一定要重回龙虎山，杀了金九龄为师父报仇。”
    我点点头：
    “那你走吧，我出去有事。”
    了尘眼珠子都红了。
    “莫三，你怎么连嫖客都不如，用完我提裤子就赶人，连台费都不付。金九龄还在外面，你想让我去死吗？”
    “粗俗！”
    我指指金九龄离开的方向道：
    “如果回高柳岭，他应该走这边。那边全是小巷子，连车都打不到，不知道他要去干吗。金九龄已经不是他本人了，来这不过是想引诱我们去高柳岭，目的肯定不是杀你。”
    了尘咧嘴道：
    “说那几句话就想引我们去高柳岭，是不是太儿戏了些。能控制金九龄的东西，不可能这么幼稚。”
    我摆手道：
    “也许是思维方式不同。如果是个一心向道的狂热之徒，他最后那段话吸引力已经足够。如果他是这种思维方式，刚才说那些话已经足够迂回，说不定他还觉得自己很高明。”
    “一心向道，狂热之徒，自以为高明……”
    了尘看着我脸色越来越吊诡，突然道：
    “莫三，刚才那人不像是金九龄。神态、语气和做事方式很像我一个师叔。他在我离开师门之前半月就失踪了，他失踪之后，金九龄突然修为暴涨。”
    我听得浑身冒寒气，朝他勾勾手指。
    “走，我们来看看这个冒牌金九龄，到底去干什么了。”
    关上门，了尘跟在我身后，迅速冲进了金九龄消失那条小巷。
    这条巷子属于两个老旧小区，隔墙当中的一部分，仅能容两三人并肩通过。
    因为各种历史和风俗原因，两边一层的房间被改成了小门面，变成了洗头理发一条街。
    每到夜里，这条小巷两边门面都会点燃粉红小灯，看上去别有一番风致，引来无数寂寞男子彻夜洗头。
    我们进了巷子走到一半，就看到金九龄从一间门面出来，满面春光又进了另一家门面。
    我挠头：
    “这像你那个师叔的作风吗？”
    了尘笃定点头：
    “没错，当年他就是这么放任不羁。”
    我若有所思：
    “原来他这样一心向道的。”
    我们远远站了不到五分钟，金九龄又从门面里出来，大大咧咧进了下一家门面。
    我捏着下巴道：
    “应该是金九龄被你师叔的生魂夺了舍。当年你师叔不是失踪，而是被金九龄害了，用换骨法夺了气机和道果，他才会突然修为暴涨。”
    了尘疑惑道：
    “师叔都死了几十年了，照理说早入轮回了，怎么会突然发生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