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娩眉眼疏懒。
说这话时,她的语气十分平和,嘴角微微扬起,浅浅睡过一觉的她此时双眼雾蒙蒙的,瞧着像只奶呼呼的猫儿一般柔软。
裴相和又有点掌心发痒了。
她是真的好骗,还好欺负。
偏又心境通透。
想到她这两日为后宫做的一切,裴相和道:“宫里很多被冷落的妃嫔都是失了势的,家中在前朝根基浅薄,娘娘帮她们对你本身无甚帮助,无非是博一个好名头罢了。”
说白了,姜娩此举分明是吃力不讨好。
单单一个好名头,对她能起多大的作用?
且姜娩此举,虽帮了处于弱势的妃嫔,却因此得罪了不少人。
这次张有德接连损失了好几个心腹,想来张有德除了会把这笔账算在他的头上,也会算在小皇后的头上。
进宫没几日,树敌的本事倒是不小。
他所说的,姜娩不是没有考虑到。
只是明知如此,她还是想做点什么。
况且,即便做了这些,她的处境也不会糟糕到哪里去。
“有些事情如果一直视而不见或许可以装作不知,但看见了,就很难再坐视不管。我既是皇后,既享了皇后的尊位与份例,就该用自己现有的身份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
裴相和低眸:“娘娘心善。”
姜娩默了默,继续盯着他的脖子瞧。
之前都没注意这些。
也是同他离得近了,加之这两日的相处让她对裴相和的畏惧减少了些,她才敢在他面前如此放松:“掌印。”
裴相和:“奴才在。”
姜娩盯着他脖间的凸起:“你有喉结。”
裴相和面色不改,反问她:“娘娘想摸摸吗?”
姜娩下意识就要摇头,结果,裴相和不给她拒绝的机会,直接拉过她的手,让她温润柔软的指尖落在他凸起的喉结之上。
他牵引着她,往下摸索。
姜娩没有养护指甲的习惯,所以她的指甲都修剪得平滑。
她泛着粉色的指甲盖前,只剩下一点指甲。
也完全不用担心会割到他的肌肤,引起他的不适。
姜娩清晰感受着他比自己要低的体温,心里一慌。
指腹下触碰到的凸起,其实不是很明显。
她如果不是离得近,根本察觉不出。
而且,他的皮肤那里摸上去有些粗糙,像是纸张一样微硬的质感。
裴相和在她指尖触碰来的一刻,注视着她泛起红霞的脸。
他喜欢小皇后的触碰。
他的身体也喜欢她。
战栗的感觉,很陌生,以前也不曾有过,却又让他忍不住一再地想被她碰触。
他将她的手指握住:“宫里的太监大多是很小的时候便净了身,但奴才不是,奴才进宫时已经十三,正是男子发育的阶段,因而才会有一点喉结。”
知他握得不紧,姜娩把手抽回,埋头看着眼前的账册不再出声。
定然是这两日的相处,以及这两日处理内务的疲惫让她过于松懈了,才会让她渐渐忘了传闻中的裴相和是怎样的一个人,一时没了对他的畏惧之心。
裴相和轻笑。
当真是个什么都还不懂的榆木疙瘩。
听着他低醇的笑声,姜娩将脑袋往旁边偏了偏。
坤宁宫外,端王又带着礼来了,他不等金钏通报,便跨步进殿:“皇嫂,今日本王出宫,给你带了些宫外的新鲜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