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远伯回过神来,命下人把挡路的碎片清理掉,一看裴相和被酒溅到的靴子,道:“裴掌印,我先带你去清理一下吧。”
裴相和没有拒绝。
裴得跟了过去。
裴相和的身影消失以后,宴会的气氛为之一变。
卫远伯夫人也没胆子去过问被拖下去的那人是生是死。
毕竟裴相和的事,谁也不敢掺和。
姜迎芳拍了拍胸脯,想到刚刚那吓人的画面,不禁向姜娩投去同情又佩服的目光。
大姐姐真是勇气可嘉!
竟能跟裴掌印这样喜怒不定的人平和相处。
在场不少人都被方才发生的一幕惊出了一身冷汗。
他们是真怕裴相和当场发怒,下令把骂他的人就地打杀了。
宴会的氛围逐渐恢复,卫远伯夫人周围坐着的女眷齐齐松了口气,她们看向姜娩的眼神顿时多了几分敬畏。
皇后什么时候死不重要。
重要的是当下。
谁能想到,皇后看着年纪小,人也和气,却连裴相和这样的人都能管住。
单单这一点本事,就是谁都学不来的。
姜娩对她们的眼神有所察觉。
当然,她并不清楚她此刻的形象在众人的眼里无比高大。
卫远伯夫人同她说话:“娘娘可还习惯宫里的生活?”
姜娩认真地想了一下。
在宫里,除了周弼这个最大的危险存在以外,其他时候只要不靠近乾庆殿,不去周弼面前晃悠,也不在后宫树敌,单说她在坤宁宫的日子还是很自在的。
再有,除却周弼这个危险,另一个就是跟裴相和相处有些令她发愁。
总体来说,姜娩认为她目前跟他处得还不错。
对上卫远伯夫人询问的目光,姜娩一笑:“起初不习惯,后来也就习惯了。”
卫远伯夫人叹道:“人都需要时间去适应新环境,适应好了,也就没事了。”
姜老太太坐在后面。
姜家女眷原本是没资格坐在这一排的,卫远伯夫人能给她们在后面安排一个比以前赴宴靠前的位子,也是因着姜娩的这层关系。
周围的女眷见她们是姜府的,多看了几眼。
席面撤下,男女依旧分开坐着,但因裴相和没再现身,整体氛围也就松快许多。
一些世家子弟喝了酒,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攀谈。
他们谈论的话题,无非春闱一事。
再有十日,便是开考的日子。
近来京说的最多的便是此事。
一些外地赶来的学子全部居住在考场附近的客栈,时不时还会组织游园会,切磋诗词,比试文采。
之前注视着姜娩的男子被身边好友拥着,他的好友一脸自得,跟众人夸赞柳文显在汴州内无人能及的才气,只是碍于家中有不入仕途的规矩无法参考。
大家一听,纷纷为柳文显感到惋惜,也有一部分人庆幸少了一个劲敌。
好友身上沾着酒气,长臂一伸,揽了柳文显的肩膀,端着杯酒,道:“柳兄,我敬你一杯。”
柳文显心不在焉,端起酒一饮而尽。
女眷那边,姜娩被这位伯爵夫人,或者是那位侯爵夫人,国公夫人问了一堆跟宫里相关的事儿,她耐着性子,一一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