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了席,姜娩带人往东边走。
金钏四人跟在后面,见有姜迎芳陪着姜娩,识趣得没有上前,以免打扰到她们两姐妹说话。
姜娩望了一眼四周。
这里很安静,四周奇形怪状的假山环绕,也远离了卫远伯府宴会上的嘈杂。
没了各种萦绕在鼻尖的脂粉香,姜娩顿时觉得舒服不少。
姜迎芳从荷包里抓出一把腰果,给了姜娩一把。
姜娩也不客气,直接接过。
她盯着姜迎芳鼓鼓囊囊的荷包瞧了眼。
姜迎芳再从荷包里面掏出一把,这回抓出来的还有瓜子,她一边陪姜娩散步,一边嗑着瓜子,嘴里还喋喋不休:“这种宴会无聊死了,我坐在那儿,光听祖母怎么夸赞蕊姐姐懂事,蕊姐姐有才了。还有,我隔壁坐着的那位夫人也在一个劲儿炫耀自己的女儿,像是在跟祖母较劲儿似的。”
姜娩把掌心里的腰果握好。
她身上没地方装。
只能握着。
两人慢慢往前走,清凉的晚风,吹动她们的裙摆。
伯府廊檐下隔断距离都会挂着照明的灯笼,便是这处是园子里,也因今晚设宴的缘故,伯府安排下人在每隔不远的地方挂着一盏灯。
姜迎芳丢了一颗腰果在嘴里。
见姜娩没说话,她也不觉得闷。
姜迎芳觉得这位大姐姐周身像是有一股能让人想要亲近和能让人放松的魔力似的,会令途经的人下意识靠近。
哪怕是跟她这样散步都倍觉舒服。
回想起席间因裴相和发生的那一幕,姜迎芳再一想裴相和在姜娩面前总是笑盈盈的,极有礼数,还一副温柔到不行的样子,望向姜娩的眼神里满是佩服:“大姐姐,你好厉害!”
姜娩发懵,一脸‘我厉害我怎么不知道’的表情:“我厉害?”
姜迎芳:“是啊。”
姜娩:“……我才不厉害。”
姜迎芳:“大姐姐真谦虚。”
姜娩弱弱地摆手:“……”
不是。
她没有谦虚。
她说的分明是实话。
姜娩心里清楚的很,自己跟厉害这两字完全不沾边。
毕竟在宫里她明明是皇后,却是怂的谁都不敢得罪。
且如果要说厉害的话,姜娩认为在自己现有的认识的人里,只有裴相和给她这种强大到谁都无法撼动的感觉。
姜迎芳又道:“你没发现没吗?裴掌印只有对你才和颜悦色的。”
姜娩:“是吗?”
姜迎芳:“当然!你看看我们刚刚在场的所有人,见到他连说话都打哆嗦,就算那名站出来指说裴掌印的男子是有胆气的,可我估摸着他也是酒壮怂人胆。”
姜娩:“……”
前方,一道身影从假山后走出。
男子还未到弱冠,一身锦缎蓝衫,立在一旁垂挂下来的灯笼旁,他藏在袖下的五指捏紧,目光紧盯姜娩。
姜迎芳嗑瓜子的动作一僵,下意识看向四周,担心有人经过发现这一幕。
姜娩看向眼前忽然出现的男子,她本还在纳闷这是哪家的公子,会不会是迷了路,直到她对上对方的眼眸,红润的唇瓣由于错愕无声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