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入了里面,看到裴相和旁若无人地抱着姜娩,以及形容乱了的自家娘娘时,红壶这才明白为何之前金钏拦住她进屋,也明白为何裴相和会吩咐人打盆水进去了。
裴相和没打算避着她们。
他对小皇后的心思,她身边的宫女该是最早发现的,也要让她们适应。
金钏目不斜视。
红壶盯着散落一地的棋子,被掀翻在地的棋篓和棋盘,又看了眼被裴相和抱在怀里的自家娘娘,惊得好半晌没说出话来。
裴掌印他……他竟敢轻薄娘娘!
这是以下犯上!
裴相和神色如常,冷声道:“娘娘心善,不愿手沾血腥,但我不是。若管不住嘴,就斩了手,割了舌头。”
红壶惊恐不已:“……!!!”
金钏福了身子:“掌印放心,奴婢会想法子让她管住嘴的。”
姜娩听到裴相和要割了红壶舌头时,吓得一激灵,本想说点什么替红壶求情,但她见金钏应变能力如此快,又放下心来。
还好。
有金钏在。
裴相和不再看她们:“出去。”
金钏:“是。”
红壶:“……”
这回,门被关上了。
红壶想到在屋里看到的场景,既惊又怕,她抓着金钏的手,又猛掐一把自己的脸:“金钏姐姐,你刚刚看到了吗?裴掌印他……他轻薄娘娘,他以下犯上!”
金钏目光平静:“裴掌印权势滔天,即便犯上,谁又能奈他如何?”
红壶望着紧闭的门:“但娘娘……”
金钏拿开红壶的手,知道她一贯老实,对娘娘忠心,道:“红壶,如果你真为了娘娘好,还想活着,就要对今晚之事只字不言。”
红壶垂着脑袋:“我知道了。”
事关娘娘清誉,还关乎娘娘和整个坤宁宫上下宫人的生死,红壶再傻,也清楚事情的严重性。
况且,金钏姐姐是对的。
娘娘在前朝后宫没有根基,便是没有能站得住脚的地方。
若方才的一幕被谁知道,一些有心要除掉裴掌印或者是娘娘的人便能借此机会大肆宣扬当朝皇后跟宦官的奸情。
到时候,裴掌印未必会死,但娘娘一定会死。
姜家的人是指望不上的。
若真有一日传出裴掌印跟娘娘的事情,那位狠心的姜大人只会选择明哲保身,把一切责任推给娘娘。
金钏在宫里多年,什么事儿都见过,虽然也惊讶于不近女色的裴掌印为何突然对自家娘娘如此,但后宫被冷落的妃子有的也跟有权力的太监私下不清不楚的。
再说娘娘不管是容貌,还是性子,都是顶顶好的,被裴掌印看中也不奇怪。
娘娘不想承宠,只想待在坤宁宫,当好皇后,或许,依附裴掌印是摆在娘娘面前最好的一条路子。
她开解红壶:“娘娘在后宫没有依靠,有裴掌印在,便无人能动她。”
红壶明白她的意思:“金钏姐姐,你说的我都懂,但,娘娘愿意吗?”
金钏:“……”
愿不愿意的,都不重要。
被掌印看上的人,能逃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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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娩双腿渐渐恢复了力气。
感觉到裴相和还靠着她时,她僵硬地跟个木头人一样。
他笑着,抬指在她耳垂处轻捏,眼角漫出的绯色淡了些,蛊惑着出声:“娘娘,放松些。”
他又道:“我不会再做什么的。”
闻言,姜娩一直僵硬着的腰身总算软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