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娩:“嗯。”
裴相和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声线微变:“走吧。”
姜娩哦了一声:“好。”
她还以为他会把她送回太傅府呢。
见他没有起身,她心底有一点点失落。
姜娩起身,抬步往门口去。
等站在门口,正要将门从里面拉开时,姜娩道:“裴相和,谢谢你。”
裴相和背对着她,面色发白。
他的身体里正涌出一股股强烈的渴望。
听到她感激的话时,他没有回应。
等姜娩出去以后,他用手掌撑着额头,按压着快要炸开的脑袋,待得坚持不住时,挥袖将桌上摆着的一堆瓶瓶罐罐扫落在地。
姜娩还未走远,就听到屋里传出摔东西的响动。
银珀手里提着两样东西。
那是姜娩白日在珍果铺买的糖糕。
从端王府出来的时候,她特意跑回去将东西拿了出来。
金钏也听到了屋里的动静。
裴缺像个没事人一样不作反应。
他知道令裴相和难受的缘故。
是寒食散发作了。
姜娩望了一眼银珀手里的糖糕,又摸了摸被包扎好的额头。
尽管她想要对屋里的动静充耳不闻,急于跟裴相和划清界限,但她的眼底还是浮现出一丝担忧。
终究,姜娩没能熬住,她停下脚步,转身往回走。
裴缺守在屋外,见姜娩折返回来,一愣:“娘娘怎么回来了?”
姜娩思绪极快,想起那晚游船一事,问道:“是寒食散?”
裴缺点头:“这还是第一回发作。”
姜娩拧眉。
屋内没再传出响动,但她还是担心裴相和的状况。
她知道他强大,也知道世间的任何事情都无法击垮他。
寒食散,对别人而言或许很难戒掉,可她相信裴相和一定可以。
只是这个戒断的过程,想来十分难熬。
姜娩不作他想,推门走进。
裴缺长臂一伸,动作极快地把门一关。
他们干爹的狼狈,娘娘一人看就够了,要是给别人见到,可能干爹清醒后会把他整治一顿。
他对金钏跟银珀抱歉一笑:“两位姑娘就别进去了吧。”
金钏:“那我们候在门外。”
-
屋内的东西洒了一地。
还有药粉散落。
一走近,姜娩便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药味。
裴相和保持坐在凳子上的姿势,背对着她,用指腹大力地按压着太阳穴,听到动静时,还以为是裴缺闯了进来。
直到姜娩走到他面前,他才发现来人是她。
他的眼眶里,有可怖的血丝浮现。
额头有冷汗渗出。
姜娩站在他的面前,无措地站了一会儿后,注意到一旁还未被他挥落的茶壶,她转身去给他倒茶,温声道:“裴相和,你还好吗?”
裴相和额角青筋浮现,攥紧了拳头。
忍了好一会儿,待身体里的难受被暂时压制,方去接她递的茶,结果手伸到一半,却不小心将茶水打翻,弄湿了她的衣袖。
姜娩的手被打偏,茶杯掉落一旁。
他目光闪躲,从腰带里拿出一个纸包,姜娩见到后,隐约猜到那是何物,她一把将东西抢过,迅速藏到身后,眼里盛了怒意:“不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