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壶在后面伺候,她舀了水,动作轻柔地淋在姜娩的肩上。
温热的水,顺着女子白腻如雪的肌肤流淌而下。
红凝拿了新的衣物进来,刚一抬眼,就对上姜娩湿润而乌黑的眼眸,若忽略掉娘娘下颌处触目惊心的纹路,单是这双眼睛里涌动的纯情与清澈,便足以勾得人失魂。
这模样要是让掌印瞧见,不得失控?
姜娩保持一个姿势久了,有些酸累,便在浴桶里移动了一下。
轻微的动作,带起一阵哗啦啦的水声。
她重新趴在边沿,对着红凝招手,低声问:“裴相和走了吗?”
红凝抱紧衣物,见自家娘娘这可可爱爱的小模样,不禁心里一软,也学着压低声音道:“回娘娘的话,掌印没走,他在房里看书。”
姜娩秀眉微拧:“……”
书有什么好看的?
要是她没记错的话,出宫时她并未带话本出来,能在灵元寺出现的书籍,除了佛经,便是佛经。
姜娩日日抄写佛经,一遍遍地默读那些生涩又拗口的文字,只觉枯燥异常,若非靠着强大的意志力支撑,早趴在书案上睡着了。
红壶见她泡得够久了,用帕子将姜娩的一头湿发挽起,轻轻擦拭上面的水迹,望着她纤细而白皙的脖颈,提醒道:“娘娘,再泡下去,皮肤该皱了。”
姜娩闻言,也不想让自己遭罪,便对守在旁边的红凝道:“穿衣吧。”
红凝一笑:“好。”
娘娘可真天真。
都跟裴掌印这样了,还想躲裴掌印呢?
屏风外面。
裴相和的手里捧着一本经书。
这是姜娩今日才抄写过的。
经文读起来确实要比一般的古籍费劲,却难不住裴相和。
他与国清寺的明觉方丈相识多年,也算忘年交,小的时候也在国清寺的藏经阁看过不少经书。
他抬指翻开崭新的一页。
耳边传来水声。
他微丰的唇瓣扯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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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钏跟银珀去寺里端了吃食进屋。
又是几碟常见的素菜。
卖相不错。
就是瞧着无甚食欲。
平鸢县主刚从山下的镇子回来,手里拎着两壶酒。
步子轻快。
鉴于姜娩上回喝烈酒所产生的不适的反应,所以这回她挑了口感温和些的米酒,还在山下的酒楼打包了最出名的小天酥跟清蒸鲍鱼回来。
她刚一进屋,就发现屋里多出一道身影。
裴相和见她提着酒跟食盒,就猜到她定然是跑下山去了。
平鸢县主见到他,当场石化。
裴相和怎么会在这里?
还有,他对皇后娘娘是不是太上心了?
平鸢县主盯着他,一时哑了声。
须臾,她干笑两声。
一次是巧合,两次就不大可能了。
上回在灵元寺后山,平鸢县主眼睛再瞎都看得出来裴相和跟小皇后之间的相处模式不大一样,这回裴相和还出现在小皇后的屋里,要不是知道这位是宦官,平鸢县主真要疑心这两人的关系了。
裴相和无视平鸢县主眼里的震惊,冷道:“东西留下。”
平鸢县主秒懂:“好嘞。”
东西留下,就是要她走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