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渴之后,姜娩恢复了一些体力跟精神,在水源附近的林子里找到了一些能吃的野果。
只是水源携带起来麻烦,她跟裴相和滚落下来时也没带能蓄水的水囊,所以她又跑去林间找了能够用来装水的比她的脸还要大上一倍的叶子。
来来回回的,费了不少时间。
姜娩累得脸颊微红,呼吸带喘。
她在洞门口待了一会儿,把弄乱的藤蔓复原,提着水跟野果走近。
姜娩蹲在裴相和身边,伸手过去探他额头的温度。
还是烫的。
跟她先前探的温度没什么差异。
可只要裴相和胸膛还在起伏,呼吸还在,就证明他还活着。
姜娩探完,正想抽回手,却感觉腕间一热。
他在发烧。
身上热度惊人。
这温度,烫得姜娩一哆嗦。
在她的手伸来的那一刻,裴相和便从她肌肤的柔软度猜到是她。
这一刻,他有一种失而复得的喜悦。
原来是他想岔了。
娘娘没有扔下他。
她只是离开了一会儿而已。
姜娩望了眼抓住她手腕的那只手,感受到了他掌心的伤口,随即便记起来这是他为她抓箭时被擦破的地方。
她心里一软,热乎乎的,脸上挂上温暖的笑意,言语间透着欢喜:“你醒了?”
他轻握她的手腕,应声:“嗯。”
他的嗓音很沙哑。
是高烧所致。
外面夜色降临,仅有微弱的月光,山洞里很黑,可她得知他醒来时,那双清亮灵动的眼眸里,以及她眼里所呈现出的欣喜都让裴相和精准地捕捉到了。
她欢喜。
他便也欢喜。
她欢喜他的醒来。
他则欢喜在她的眼睛里看到了属于他的影子。
姜娩想到他昏迷了这么久,定然渴了,立时从他的掌中抽出手腕,把带回来的水拿出来。
绿色的叶子很大,被她装了水,沉沉的一团。
她担心走路时把水荡没了,便用匕首把宫裙撕开一角,然后把宫裙割成一根根能绑东西的长条,用来绑住叶子的顶端,防止叶子里包着的水洒出来。
姜娩提回来了好几个,她找不到地方放,就一直提着。
她将打结的地方一扯,捧着快要散开的叶子,凭着方才触碰到他所在的触觉猜到他的方位,将叶子一端倾斜,对他道:“张嘴。”
裴相和启唇。
她控制着手里的力道,一点一点给他喂水。
水一入口,裴相和干燥刺疼的喉咙舒服不少。
等喂他喝完水,姜娩才问:“能坐起来吗?身上有带火折子吗?”
“能坐起来,有火折子。”裴相和料到这次回宫之行不简单,所以准备了一些常用的伤药,自然也准备了火折子。
他撑着疲惫欲坐起。
姜娩怕他没力气,过去抱住他的腰,用双臂扶他。
裴相和其实坐得起来,但见她如此,便索性将下巴靠在她的肩膀上,任由她把自己扶起坐好。
就在他准备掏出火折子的时候,姜娩想到他两条胳膊都受了伤,当即松开抱住他腰身的手,往后撤离了些,再将双手落在他的衣襟处,红着脸道:“裴相和,我大概要冒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