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相和正在给小腹处的伤口上药。
白色的粉末洒在刀口处,旁边放着白色的绢帛。
见姜娩愣在原地,小脸红透,他垂眸,继续旁若无人地清理伤口。
“娘娘舍得回来了?”
语气有些沉。
夹杂着一丝淡淡的不悦。
他真是信了她的邪。
什么结清诊金?
娘娘分明对那位扁大夫分外上心。
姜娩察觉出他的情绪不对,思索着是不是哪里惹到了他。
可她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来。
于是,她把裴相和的不悦归结于是他重伤的缘故。
人身体不适的时候,心情难免会比平时阴郁烦躁,更遑论裴相和此次受了重伤。
姜娩想着,压住心底的羞怯,见他撒药的动作不便,她红着脸过去,坐在他身边,接过他手里装着粉末的细竹筒,指尖在竹筒领端按了按,软声道:“我来吧。”
水芜在做饭,水择只是一个孩子,如今屋里唯一能照顾裴相和的,只有她。
何况在别人眼里,她跟裴相和是夫妻,她照顾她的夫君本是应当的。
旁边的盘子里,放着一张上下宽窄一致的薄竹片。
那是用来抹匀药粉的。
姜娩见他其他地方都上药上得差不多了,便让他转过身去,将药粉洒在他肩膀的箭伤处,再用竹片轻轻地将药粉抹匀。
她一边抹,一边张嘴吹着气,以此来缓解他的疼痛。
裴相和身体紧绷。
她呼吸浅浅,带着暖人的温度,如羽毛拂过他的脖颈,带起一股股似电流般的战栗。
裴相和闭眼,呼吸微重。
娘娘还真是……
明明对撩拨一窍不通,偏生做的,又是能将别人的欲望撩拨至顶点的事。
他背后的伤口不多,除了箭伤外,还有两处刀伤,剩下的都是在滚落斜坡时被带刺的藤蔓树枝刮蹭出来的一道道细细的口子,这些伤痕已经开始愈合。
上完药,姜娩拿过一边的绢帛。
由于缠绕绢帛的动作,姜娩不可避免地挨得他更近了些。
为了方便动作,姜娩索性脱了鞋子上床,双膝并拢,跪坐在裴相和身后,将绢帛一圈圈从他的身前缠绕至身后。
她倾身时,垂落在脸颊的发丝无意间拂过他的肌肤,引得他面色潮红。
姜娩缠绕几圈后,一手捏住绢帛的一端,跪坐在他面前,倾身靠近他,注视着他泛起潮红的脸,以及他泛红的眼尾,问:“裴相和,你还在发烧吗?”
裴相和的高烧退了些。
他此时面色潮红,不是因为高烧,而是因为她无意间的撩拨。
姜娩眨了眨眼。
他忽然恶劣心起,倾身向前,将自己的额头与她的额头相抵,再轻蹭了蹭,嗓音沉沉:“娘娘感受一下就知道了。”
姜娩被他弄得无措。
脸颊更红了。
那双杏眼里漫出更多的水意,似要漫过眼眶,向外涌出。
好在她跟他亲密惯了,很快就从当下的处境中适应过来。
肌肤相贴,额间感受到的温度,比之前淡了些。
姜娩的眼底有笑意正一点点地晕开,甜软的嗓音里,全是惊喜,听着有些脆:“退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