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娩暗暗惊讶。
这还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提及家人。
家学渊源,仅四个字,便透露出裴相和的曾经应该生活在一个非常和睦的家族环境里。
她下意识嘀咕:“我还以为……”
裴相和会不少发髻,大多是幼时所见,不过到底时隔多年,记忆有缺,使他只记得大概步骤,却没有真的亲手为谁挽过,所以真正做起来的时候,动作难免生疏,还带着一丝探索和尝试的意味。
他顺着她的话问:“娘娘以为什么?”
姜娩没想到这么小的嘀咕声都会被听见,暗道这人耳力太好,一时耳根热得慌,她下意识抬手,两指捏了捏粉嫩的有点凉的小耳垂。
她垂下睫羽,挡住眼底的尴尬,囫囵道:“没什么。”
她以为裴相和这又是为了讨好哪位女子学来的呢。
他在宫中数年,单是靠着那张招人的脸,想来会有不少女子中意他。
说不定还有很多妃子都被他伺候过。
就像……
就像他伺候自己,撩拨自己一样。
裴相和却像她肚子里的蛔虫似的,知道她的小脑瓜里在想什么。
他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眉眼间透着一丝慵懒,用木簪将发髻固定,再拉着姜娩起身一番打量,确定整体还算看得过去后,他用指腹在她娇艳饱满的唇瓣上一擦而过。
姜娩被他弄得身体往后缩了缩。
他不希望她多想,或是因此误会什么:“只有娘娘。”
姜娩的面颊再次浮现阵阵热意:“……”
在他面前,她有一种被看透的尴尬。
裴相和低了低身子,与她平视,黑眸里荡起真诚的光,语气郑重:“从来都只有娘娘。”
他第一次动心的对象是她。
第一回喜欢的对象还是她。
甚至是……他想要轻薄想要撩拨的对象也只有她。
在她之前,没有别人。
在她之后,也不会再有别人。
那些宫中女子或是深宅妇人拈酸吃醋的小心思,他绝不会让她有机会体验,也绝不容许让这样的小事发生,影响她的心情。
姜娩被他的目光看得往后一退。
她信他。
想到两人的身份隔着重重障碍,她道:“你知道的,我回应不了你。”
她是皇后。
是姜家的大姑娘。
站在这个位置上,必然要有所顾忌,包括她的所行所想皆有限制。
裴相和:“我知道。”
他抬手,食指抵在她心口的位置,眸光幽深惑人:“所以我说,娘娘只要不扔下我就好。娘娘,你可以不用喜欢我,也可以不回应我,只要把我留在身边就好。”
在她面前,他希望随时随地都有被她需要的感觉。
姜娩听完,心里不免泛酸。
他这样不会委屈吗?
且这种的关系,对他而言是不对等的。
她却不知,裴相和做事总是有一套自己的打算。
他眼下说的,只是现阶段的想法。
若是哪一日她稍微再往他走近一步,或许他就会彻底失控,就会不管不顾地飞奔到她身边。
两人梳洗完,出了房间。
水芜准备的早饭比上一回丰盛些。
水择穿着新衣,一早上高兴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