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房里。
姜娩搬了张小凳子坐在灶膛前,火光照亮她白皙的面庞。
水择也搬了张小凳子挨着她坐,见火小了,就往灶膛里面添柴。
发现姜娩正盯着跃跃火光发呆后,他问:“阿娩姐姐,你怎么不说话?”
姜娩回神,将藏在袖子里的手帕找出来,之后在水择不解的目光用一根枯枝将手帕顶上去,再丢入灶膛里,随着柴火一起噼啪燃烧。
看着手帕边沿燃起火星,渐渐被火光吞噬,姜娩有一种在毁尸灭迹的感觉。
水择望着被烧毁的手帕,他倒是想要在姜娩动作的时候阻止她,但他看姜娩也不像是铺张浪费的人,认为她做事自有她的道理,便等她烧毁完方问:“阿娩姐姐,那帕子看着就质地极好,你怎么还要把它烧了啊?”
这样好的布料,只有镇上买得到。
像他们这种寻常百姓家都只有干看两眼的份儿。
姜娩耳根红通通的,好在有火光的遮挡,不会让人察觉,她垂眸盯着地面,吞吐出声:“就……总之,我有非烧不可的理由。”
水择哦了一声。
等从灶房出来,想到没了那块手帕,姜娩脚步都松快了些。
尽管她知道,这样的做法并不能改变什么。
发生的事情没法从记忆里面清除。
可每每看到这块手帕,她会忍不住想起与裴相和柔情缠绵的情状。
姜娩在院子里站了会儿,望着夜空里高高悬挂的月亮,晚风带来阵阵凉爽,让她纷乱的脑子清醒了些。
其实,她也不是不能接受跟裴相和发生更亲密的举止。
只是她性子慢热,凡事总需要一个调整的过程。
而且,她也并不难受。
等在心里不断开解完自己,姜娩转身回屋。
水芜端着水盆站在一边,学着姜娩的动作看了一会儿夜空的月光,月色是不错,可在村子日日住着,夜夜看着,她实在欣赏不来:“阿娩姑娘怎么了?”
水择同样纳闷,盯着月亮百思不得其解,眉头深锁道:“我也不知道。”
水芜看着他小大人的模样,觉着他皱眉的举动颇为熟悉:“你这是跟裴公子学得?”
水择哼了声,将脸别到一边,随即又转过头,问:“是不是很有气势?”
水芜:“……”
裴公子做出来确实很有气势。
但水择做出这样深锁眉头的动作只会让人感到一种与他年纪不符的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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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娩回到屋里,见裴相和还未睡下,坐在床上翻看书籍时,迈步过去:“你不困吗?”
裴相和将书放下,露出被遮挡住的面容,漆黑的幽瞳泛着光亮,他朝她伸出一手,掌心向上,是一个向他人索要东西的姿势。
他饶有兴趣地问:“娘娘,我手帕呢?”
姜娩好不容易调整的心绪再次被他打乱:“……烧了。”
裴相和不再多问。
只是眼神有些遗憾。
他将她拉到身前,俯身去脱她的鞋袜。
姜娩坐在床上,想说她自己可以,他却勾着她的鞋往地上一放。
她趁此机会往床的里侧爬去,待掀开被褥,一躺下,就发现身下的位置暖乎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