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钏站得直挺挺的。
裴掌印跟娘娘这氛围……
简直暧昧死了。
裴相和背对外面,抬手将姜娩发间的最后一根簪子取下,随意丢在金钏端着的盘子里,继而又旁若无人地将长指插入她散落下来的乌发中,替她顺了顺。
微凉的温度,擦过姜娩的头皮,为她带来一阵舒适的颤栗。
她越来越习惯他的碰触了。
甚至被他抚摸得很舒服。
连她的眉眼间都添了一丝惬意。
还不自觉地往他的位置伸了伸脖子。
等意识到这举动很不对,并且颇有像只宠物正在舒服的享受来自他的抚摸时,姜娩的眼眸轻轻一颤,里间涌动的水光跟着漾了一漾,似乎要从她的眼眶子漫出来。
姜娩唇瓣微微一张。
殿内各处放着冰块。
里间的温度清凉而舒适。
裴相和感受到她的反应,眼里有笑意晕开,他替她顺头发的动作稍顿,注意到她神色中的闪躲和时,猜到她这是不好意思了,便连唇瓣都扬起了一点柔和的弧度。
他看着她的发洒落在她的肩头,将她巴掌大的脸遮挡了部分轮廓。
这衬得她的脸更小了。
也衬得她肤色更白了。
金钏还候在一旁,见这氛围只恨不得赶快拔腿就跑,好在裴相和在这时发了话:“退下。”
金钏如蒙大赦,赶忙出了里间的寝殿。
将盘子里的首饰放到梳妆桌面上,金钏来不及整理,快步出了殿内。
银珀伸长脖子往里面望了望,动了动嘴,无声地说:“金钏姐姐,裴掌印今晚不走吗?”
红凝嘴巴惊得张开,甚至可以往里面塞进去一个鸡蛋,也跟着动嘴,捏紧小拳头,用气音道:“裴掌印也太大胆了!”
红壶吓得环顾四周,心道这裴掌印太不懂事了,也不怕给娘娘招来麻烦。
金钏与三人的视线一一对视,只盯着夜色,没吭声。
裴掌印要是想,出入谁的宫殿都易如反掌。
若裴掌印真打定主意不走,便是谁都赶不走。
里间。
裴相和替姜娩顺完头发,抽回长指。
她发间的馨香,在他的指尖缭绕不散。
姜娩侧坐着身子,伸手抓住他的小臂,她皱着一张小脸,眼里布满了担忧,然后晃了几下他的小臂,压低声音道:“裴相和,你不走吗?”
裴相和姿态放松地重新躺下,一手轻搭在她的上臂处,感受着掌心她温软的肌肤,以及她真实存在的温度,他心下稍定,心底萌生出无限的眷恋:“想多看一会儿娘娘。”
他会走。
只是不是现在。
姜娩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这会儿的睡意也因裴相和大胆的举止一扫而空。
她还没来得及将外衣褪去,见他如此,也不好在这时褪去外衣,更不敢陪他躺下,只颇有点咬牙切齿地出声:“做人不可以太得寸进尺。”
她几乎能想象到裴相和今晚如果在此宿下,哪日宫里就会流传出她跟裴相和牵扯不清的言论。
关键这些言论还没有作假,而是真的。
这种情况下,姜娩难免会心虚。
一心虚,就容易露出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