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他都会护好娘娘。
在欠缺的最后一缕东风到来之前,他想自私一下,想要暂且忘掉肩上的重担,想带她去别的地方走走,再摆脱一切麻烦的事情,跟她度过平静前的最后一段时日。
但……
这是他单方面的想法。
他想,还是得看娘娘怎么想。
不管何时何地,他都会尊重娘娘,把她的想法放在首位。
姜娩站在屏风后面,双颊泛起粉意。
回想起裴相和沉哑的声线,以及他充满撩拨性地勾住她腰带轻扯的动作,似乎连周遭流动的空气都为之升温起来。
在一连做了两个深呼吸后,姜娩快速将衣袍穿好。
她披散着一头青丝从屏风后走出。
她的手里,拿着一根素色发带,杏眼带着些许无措地望向待在屋里的某人。
姜娩正想跟他说让他将金钏叫进来,结果裴相和大步上前,将她拿着的发带抬指勾走:“我来为娘娘束发。”
姜娩的掌心被发带勾出微微的痒。
她睫羽一闪。
行吧。
反正他也不是没给自己束过发。
等挽好发髻,姜娩便成了一位玉面小郎君,举手抬足间都像是世家大族养出来的金玉贵气的人儿。
她被裴相和拉着往外走。
金钏四人要跟上去,却被裴相和下令不让靠近。
两人从后门出去时,恰好撞上了正对着县衙外形势犯愁的戴夫人跟邓夫人。
两人看到姜娩被牵着出现时,俱是一愣。
说起来,由于姜娩为了不暴露真容,惹来麻烦,一直戴面纱示人,导致很多人都没见过她的真容,所以这还是戴夫人跟邓夫人头一回见到她的真容。
姜娩礼貌一笑,同她们打招呼:“戴夫人,邓夫人,本宫跟裴掌印有事外出一趟。”
两人见完礼,也不敢多嘴问他们去哪儿。
裴相和拉着她走出县衙的一扇门,这跟姜娩回来时的后门不一样,也是一个新的出口。
姜娩一走出去,就见裴缺正牵了一匹马儿候着。
见他们出来,裴缺牵着马儿过去,笑着把缰绳交到裴相和手里,识相地走开。
忽的,姜娩的腰身被一双大手扶住。
身体悬空的感觉,让她下意识心里一紧。
转眼之间,她就被裴相和扶着腰,坐上马鞍。
裴相和长腿一踩马镫,翻身而上,从后面拥住她。
姜娩看到了县衙外的场景。
越来越多的百姓跪着。
姜娩眸光微转,侧目看他,问:“裴相和,我们去哪里?”
裴相和并不着急,只勒紧缰绳,双腿一夹马腹,不紧不慢地控制着身下的马儿。
他骑马带着姜娩经过县衙门口的时候,看也不看跪了满地的百姓:“普元寺。”
百姓们都跪着,目光紧盯县衙,谁也没有注意到两人骑马离去的身影。
便是有人看见,也因为没见过姜娩的真容,不会将她跟骑在马上的白玉少年联想到一起。
裴相和的手臂从后面环着她,见她眉眼间带着倦色,想到去普元寺大约需要一个时辰的功夫,贴身靠近她,旁若无人地亲了亲她的耳垂:“娘娘,先睡一会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