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现在还不敢十成十的确定,但是下官觉得,也是大差不差了。”阎立德说道:“下官的夫人打听之后,觉得有一个人,非常像,但是没办法求证。”
“谁?”李复问道。
“莱国公的长女。”阎立德说道。
“莱国公?李绩将军?”李复愣住了。
阎立德认真的点点头。
“那你夫人是如何确定的呢?”李复好奇的问道。
李绩的女儿.......难不成,阎立德的夫人,已经见过她了?
“中秋节那天,宫中举办祭月典礼,按照往常的惯例,皇后娘娘也会在内廷之中举办宴会,邀请诸多官员的家眷前往宫中参加宴会,若是没有特别的安排,去的多数都是像下官的夫人这样的当家主母。
这宴会也是一个各家主母交流说话的场合,尤其是给自家子女那排合适的结亲对象,若是有这个意向,在宴会上,就会多聊上几句。”
“若是宫中特别交待了,说可以带自家女儿出席宴会,那么,各个宅子里的主母,也会带上家里的女儿家,前往宫中,这也是一个给自家女儿长见识的好机会。”
“那这次中秋宴会,李绩将军的女儿也去了?”李复问道。
若是去了,那阎立德的夫人见到了本人,并且上去搭话了,那有可能她的猜想也是正确的。
阎立德摇摇头。
“这次并没有,但是下官的夫人,跟李绩将军的夫人在宴会上多聊了许多,因为从一开始,便推断出,当日救下殿下您的那位恩人,就并非是文臣门第出身。”阎立德说道。
李复点点头。
恩,推断的有道理。
文人世家,即便是家中晚辈习武,也多是修习剑法,剑是君子配器。
而枪,是战场杀伐之器。
修习枪法的,大多都是武将,武学路子,也多是家传,一脉相承的。
“而长安城中,姓李的门户,也就那么几个,即便是加上当年太上皇的赐姓,也不难挑选出来。”阎立德说道:“再看看谁家的女儿,在您所描述的年纪范围内,也就不难推断了,因此,最后我夫人便认为,李绩将军家的长女,最是符合殿下您的描述。”
李复认真的听着,认真的点头。
是这么个道理。
“那,最后的不确定,是怎么回事?”李复好奇问道。
“就,因为没有见过李绩将军家的这位长女,而且,李夫人对外说,家中长女自幼身体不好......”
“因此,一时之间,更难确定了。”阎立德说道。
身体不好的话,能有这么高的武艺?在刺客手中,真刀真枪的打斗中,救下泾阳王?
据说当初那位救命恩人的枪法,可是准得出奇,一出手就荡开了刺客的兵人。
若是武艺不精,可做不到这个程度。
“这样啊。”李复应了一声:“看来是不是李绩将军家的长女,只有等到我回长安城之后,再慢慢探究了,如今有了眉目,便是进步啊。”
李复脸上露出了笑容。
还有一个办法,就是让长孙皇后帮忙。
女眷圈子里的事情,他一个大男人办不了,而阎立德的夫人呢,到了这一步,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只有长孙皇后,她一定能找到机会,帮忙确认的。
若是没有机会,她甚至还可以创造机会。
临颍县这边的事情还没有结束,自己不会这么快就回到长安城去。
所以,若是长孙皇后想要见到李绩将军家的长女的话,唯一的机会就是年后的上元节。
上元节晚上,宫中也会举行宴会,到时候一并邀请了就是。
合情合理。
到那时候,宴会上就让长孙皇后帮忙看看,如此,也能确认下来。
甚至......
李复的脸上露出了带着几分阴谋笑容。
宫中内廷的人脉,也不止是长孙皇后一人呐。
养了仨侄儿千日,用他们一时。
孩子还小,跟在母后身边参加宴会,这很合理吧?
以李泰的年岁,跟女眷们同处一个宴席上,甚至再帮忙做点什么。
这也合理吧。
除却李泰,还有李丽质呢。
这都是好大侄儿!
“有了眉目就好啊。”李复笑道:“一切等回到长安再说吧。”
阎立德点点头。
也是,先忙活眼前的事情吧。
回来的灾民也越来越多了,他们这边的压力,也越来越大了。
人回来了,能干活的多了,但是粮食的消耗也快了,而且,地里的庄稼也都种上了,往后地里也要分出一部分人,来干地里的活。
那庄稼是要伺候好了,才会正常生长的,不然等到收成的季节,等着哭吧。
如此日复一日,时间过的也快。
房屋都已经建造好后,也入了冬了,再过几天,就要上冻了。
这段时间以来,也是苦了阎立德和姜确了。
好在,事情办的也非常漂亮,在预期内,都完成了。
至少,百姓们都安置好了,在上冻前,都住进了屋子里。
冬天外面的活儿就少了,趁着这段时间,开始打造门窗。
砍伐回来的树木都是现成的,尽着用就是了,
那些树枝,还有被削下来的下脚料,也都被各家各户给领回去了。
等到了深冬季节,就指望着烧这些树枝下脚料来给家里取暖了。
“郎君。”
这天,伍良业掀开营帐厚重的门帘,从外面走了进来。
“怎么了?”李复问道。
“朝廷派遣过来的官员已经到了营地里了,这会儿正在外面求见您呢。”伍良业说道。
“那愣着干啥,赶紧让人进来啊。”李复笑道。
这大冷天的。
伍良业拱手应声,而后转身出去,将人请了进来。
“下官孙龟年,拜见泾阳王殿下。”孙龟年站在营帐中,恭恭敬敬的向李复拱手行礼。
“免礼。”李复抬了抬手:“你是临颍县新上任的县官?”
“是。”孙龟年应声。
李复打量了几眼站在眼前的新县令,四十左右的年岁,身形算是比较薄弱的,一身布衣,肩上背着个包袱,看上去里面也没装多少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