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是这么想,但是最后宁栀还是没有拒绝林筝的邀请,只是等她歇了一个多小时才真正开始,毕竟不能刚吃饱饭就剧烈运动,她还不想因为这个再进一次医院。
宁栀爸爸宁如是以前还挺爱在家里运动健身的,一些常见的家用健身器材他都有,宁栀去楼下杂物间把它们全都翻了出来给林筝看。
林筝但是有些惊讶了,“有这么多东西,宁栀,你爸爸不简单啊。”
“我爸爱健身,还参加过市里举办的比赛,我妈虽然不理解但是从来都没说过什么。”
林筝竖起大拇指点了个赞,“很棒。”
宁栀在林筝的指点下上午运动了一个半小时左右,强度不大,但是林筝要求她每个动作都做得特别标准,这样一来就把强度弥补回来了。
中午的饭是外卖,毕竟因为全家都搬去了燕京,现在冰箱里什么都没有,只能点外卖,不过这样危险就相对增大了很多。
两份外卖都是林筝在门口拿的,外卖小哥也没有任何的疑点。
下午林筝倒是没有拉着宁栀继续运动,因为宁栀要参加线上的项目讨论。
是她之前参加的在傅潜公司实验室里做的项目,因为徐锐等人想要听听她的意见,所以就跟她约了时间,下午进行线上会谈。
这一谈就是两个小时,期间傅潜还打电话过来询问她这边的情况。
安全是非常安全,只是她明天还要再去一趟警局,不知道会是什么情况。
宁栀没让宁淡月跟着一起去,她知道这样做姑姑肯定会一直担心,但是总比让姑姑跟着她一起涉险强。
林筝提前下楼检查车子的情况,确认无误之后才让正好到达的宁栀上车。
车子从宁栀家所在的小区出发,朝着警局驶去。
一路上林筝倒是没发现有车在跟踪,顺利的到了警局,不论是她还是宁栀,其实都微微松了口气,能安全抵达就是最好的。
来接她们的还是之前见过的戴着眼镜的青年警察,后者示意她们跟自己来,一边带着宁栀她们往里面走,一边说道:“陈惠安和宁裕的家属,也就是你血缘上的亲生哥哥在里面。牧队让我提醒你一下。”
宁栀微微皱起了眉头,先是道了谢,然后跟提前到的钟琳对视了一眼,显然有点搞不明白宁千峰的目的。
几人走进会议室,牧江不在,里面只有一个眼熟的中年警察以及宁千峰和那个叫丁洋的律师。
双方隔着会议桌坐下,宁千峰看着宁栀的目光一直都很复杂,起初他是看不上这个突然出现的亲生妹妹的,他纵然是情感不多,但是也是更喜欢相处了20年的宁晓霜,毕竟那是他看着长大的。
而宁栀,一个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来的所谓的亲生妹妹,纵然是有着血缘关系,但是他对她没有丝毫的情感寄托,压根儿就是一个陌生人,充其量是有点儿利益关系,可用价值的陌生人。
而随着宁栀在傅家晚宴上的大胆举动,事件开始走向一个他完全控制不了的方向,别说是他,就连他父亲,也一直都没有奈何得了宁栀。
宁栀的优秀,也让他们父子俩逐渐开始后悔。
在遗弃案真相曝光之后,宁千峰有时候会想,如果当初在把宁栀刚接回家的时候,他们一家人就开心的接纳她,照顾她,是不是不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
但是很可惜,那只是如果而已。
宁栀看着对面的人,神情倒是没有任何的变化,因为对方对于她来说,仍旧只是一个陌生人,一个有点烦的陌生人。
最先开口的人不是宁千峰,而是丁洋。
丁洋推了推眼镜,浅笑着开口,“宁小姐,你好,我们昨天在警局见过,我是陈惠安女士的辩护律师,姓丁,丁洋。”
宁栀点点头没出声,丁洋则是继续说道:“关于这件案子的来龙去脉我已经知道了,首先身为一个父亲,我是很心痛的,陈惠安女士这么多年也一直都沉浸在悲痛之中……”
“得了吧”钟琳打断了他的话,只见钟琳气场全开,冷笑着看着丁洋,“你的当事人这些年有没有伤心痛苦,又过的是什么日子你这么清楚的吗?还有,不要妄想着利用别的身份来打感情牌,也不看看你现在的身份。”
钟琳向来看不上丁洋这种人,她现在甚至已经在思考,当年为什么会选择跟丁洋谈恋爱了。
丁洋的笑容有些发僵,微微捏紧了手里的笔,钟琳这副样子还是一样的令人厌恶。
会议室里安静了一会儿,宁栀直接开口对着宁千峰说道:“我还有其他的事情,就不跟你们浪费时间了,你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是让我原谅陈惠安和宁裕当年的所作所为,还是什么都一并说了吧。”
宁千峰深吸口气,“我知道父母当年对不起你,但是现在这件案子对家里造成的影响太大了,宁栀……”
宁千峰后面让宁栀撤销诉讼的话突然就说不出来了,他放在会议桌下的手攥紧了拳头,第一次,他第一次觉得这种话说不出口。
他没说,但是宁栀懂了,然后宁栀笑了。
“让我撤销对他们的诉讼是吧?你们可真敢想啊。”
“我们会给你相应补偿的!”宁千峰急忙说道。
宁栀摇头,“我不缺你们的补偿,我只想让他们接受法律的惩罚。另外,宁千峰,你难道没看出来,他们身上的案子,不止遗弃案一桩吗?找我有什么用?”
宁千峰沉默,他当然看出来了,这么多天他也一直到处跑上下打点,但是所有人都拒绝了他,他甚至都不知道家里什么时候有的地下室,更不知道那里都藏了些什么东西。
巨大的无力感笼罩了宁千峰,宁栀看了他一眼就知道没什么好说的了,对着一旁的中年警察点点头,宁栀就起身和钟琳、林筝一起离开了会议室。
她们走出去之后正好撞见了牧江,后者又是胡子拉碴,跟宁栀第一次见他,把他误认为四十多岁大叔的时候一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