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岩石不远确实有一片乌拉草。
我跳下巨岩,走过去用袖珍瑞士军刀割下一捆,山里的路不好走,哪怕没有蒺藜,草鞋也得尽量做得厚实些,所以,我这次割的乌拉草有些多。
回到大岩石上,我弯腰把乌拉草往罗茶花跟前轻轻一放。
说道:“今天就不走了,我想,咱们先找个山洞住下来,明天,要是鳄鱼的尸体漂上来,我就割下一块鳄鱼皮做成鞋垫,这样,走路就不会轻易扎脚了。”
把鞋垫做成鳄鱼皮的,真也不失一个保护脚板的很好办法。
罗茶花听后,也没发表反对意见。
可就在我说要把那双运动鞋留给她穿时,她却不干了。
“不行的,你不能穿草鞋!”
罗茶花满眼感谢的说道。
我跟着说道:“你这脚细皮嫩肉的,草鞋,你更不能穿啊。”
却是罗茶花忽然面带悲戚,说道:“看见没有,你脚趾头都破了。”
望向我的大脚板,大脚趾头上的一抹血丝,很快引起了罗茶花的伤感,如果没猜错,那一定是我抱她躲避大鳄鱼偷袭,在逃离过程中被什么刺到了。
看见罗茶花悲伤的样子,我反而笑了,说道:“可是,我准备用鳄鱼皮打底的呀,刚才听说烤鳄鱼片,你还恶心的不要不要的,这要是脚底踩着鳄鱼皮,疙疙瘩瘩的,你难道浑身不起鸡皮疙瘩?”
为了说服罗茶花,让罗茶花穿我那双运动鞋,我怜香惜玉的故意拿话恶心罗茶花。
罗茶花坚决如铁的忽然道声:“我不怕!”
接着,她居然使用杀手锏了,揉了揉眼角,不无娇蛮的耍起小脾气,说道:“还什么你穿我穿的,你又不会编草鞋!既然你不会,那你就得听我的。”
“听你的?”
我微微一笑,“让我听你的,可以,不过,你咋知道我不会编草鞋的呢?”
罗茶花抽了抽鼻子,反问道:“这么说,你还会喽?”
我忽然看上去有点不要脸了,回道:“可别说,我还真会。”
“不信不信,你要真会,那就编给我看看呗。”
“好啊好啊,咱们打个赌,我要是会编的话,你得答应我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罗茶花不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想干什么,这荒山野地,孤男寡女的,好多事情,真的不好讲。
以为我在编故事,问这话,罗茶花心里的小兔扑扑乱跳着。
我把目光再次落到罗茶花莲藕一样的脚丫上,说道:“咱们打个赌,我如果会编草鞋,那么,我这双运动鞋,你就得穿上,可以吗?”
善良的目光,移回罗茶花俊俏的脸上,我温存而问。
罗茶花一下子感动了,与我对望着,小脑袋不听使唤的点了点,忙又摇了摇,抖动着的空气刘海下,乌溜溜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带着犹犹豫豫。
然后,我坐在大岩石上,真的开始编起来了。
确切地说,编的是草鞋,而不是故事。
看见乌拉草茎在眼前这个男人的手里如音符跳跃,罗茶花忽然觉得这个男人无所不能。
“你对象在外打工,一年回家几次?”
昨天晚上,罗茶花在梦池里洗澡,提到了她的男人铁锁,无疑那是想她男人了,二十出头的年龄,我认为,这也是理所当然。
罗茶花不好意思的反问:“你都听到了?”
我很诚实的点了点头。
却是罗茶花吃惊不小,红脸轻问:“那,你偷看我洗澡了!”
“没,没有。”
我一直低头编着草鞋,始终没敢去看身边这个漂亮的小媳妇。
罗茶花真就相信了,道声:“没有就好。”
接着,抬脸环顾四周的悬崖峭壁,问道:“你说,我们还能出去吗?”
似乎听出了罗茶花心里不一样的想法,我说道:“能,水往低处流,沿着河边走,河流的尽头,就是我们的出路。”
“那,什么时候能到河流尽头啊,要是再遇到鳄鱼,或者大蛇什么的,咱们可怎么办……”
“别害怕,茶花,这次,咱们不走河边了,再说了,等一会,咱们一人做个木叉子,有了武器,咱就不用怕它们了。”
“好是好,可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到河流的尽头,要是三两天还回不去,我婆婆可就完了。”
“你婆婆,她怎么了?”
“她瘫痪在床,没人照顾,我要是不回去喂她,她会饿坏的!”
罗茶花的心里,焦急不安着。
我却是震撼不已。
过了一会儿,轻问:“你没和铁锁一起出去打工,就是为了在家照顾你婆婆,喂饭,洗衣服,吃喝拉撒,全由你照顾,对吧?”
罗茶花点头嗯了一声。
我一下子沉默了,忽然想到自己老妈也是瘫痪在床,却是非得姐姐秦百合照顾。
想当初,我外出躲债,
在我人生最低谷的时候,实指望未婚妻陈艳艳能够帮我尽一份孝道,却是陈艳艳非得嫌贫爱富的往富商白海波的怀里钻。
同样都是女人,差距实在太大了!
感觉罗茶花身上的闪光点越来越多,我抬起手,把手罩在额头上,眯眼望了望越来越刺眼的太阳,道声:“你是个好女人。”
接着,安慰罗茶花道:“天无绝人之路,放心吧茶花,就凭你对你婆婆的孝心,我一定会把你带出去的,你在这等我,我先给你摘些野果回来。”
说着,把草鞋穿在脚上,试了试。
大鳄鱼究竟死没死,要等到明天才见分晓,用鳄鱼皮坐鞋底的事情,也只能等到明天再说了。
却是罗茶花这时把我的运动鞋递给我,道声:“你穿上它。”
四处悬崖峭壁,怪石林立而又荆棘密布。
穿一双草鞋去找野果,随随便便踩到石头的菱角或者植物的一根尖刺,都可能让脚板血流不止,弄不好,还会踩到毒蛇的尾巴,所以,罗茶花要我穿上运动鞋完全是对的。
“那好吧,你坐在这里不要动,这个时节,山里野果多,我不走远,很快就会回来的。”
担心罗茶花害怕,我安慰道。
罗茶花咬着薄薄的嘴唇,点头答应了。
这次离开,我一者要找些吃的回来,再者要砍伐一些合手的树枝做成防身武器,所以,那把袖珍瑞士军刀,我带上了。
考虑到罗茶花的安全,走之前,我还特地跳下大岩石,从河滩搬来几块碗口大的石头,放在巨岩上,留给罗茶花防身用。
“记住,千万别走啊。”
临走时,我再次嘱咐道。
罗茶花欲言又止。
她想让我背她一起去找野果的,可是想到她的男人铁锁,话到嗓子眼,她又给咽下去了。
“那,你早点回来。”
担心我出什么事情,罗茶花眼角带着亮光的说道。
她不知道,我也有背她一起离开的想法。
毕竟这里离河岸有些近,大鳄鱼和大蛇,死了一方还是全死了,我现在还不知道,危险的存在,我排除不了。
可是,一想到罗茶花伏在他后背时难过的样子。
那两个饱满竭力往后趔却又无法摆脱的无奈,让我更加坚决的想要维护这个良家妇女的美好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