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这顿饭确实非常丰盛。
山珍海味应有尽有,深海鲍鱼也摆上了桌。
王大勺也被牛峰请来了,整几个菜作为压轴。
还有几十万一瓶的洋酒。
听说我明天要回唐州,曾洗月坐在餐桌旁一言不发,汤勺里的宫廷燕窝粥送到嘴里,却是不停的在咀嚼。
能看得出来,她心里装着对我一万个不舍,万千留恋,就像现在这种咀嚼状态,害怕最好的味道一不小心的咽了下去。
可是,她却不想把这种爱轻易表现出来,哪怕一个多情的眼波,只是偶尔速速的偷看我一下。
反倒这种表现让张玲玉看了有些难受。
吃完饭以后,张玲玉来到凤仪阁,和曾洗月单独谈了一次话。
“你喜欢秦神医,也舍不得他离开,对吧?”
到了凤仪阁,张玲玉拉过一把椅子,坐在曾洗月对面,望向曾洗月,满脸疼爱之色。
曾洗月坐在床边,抚摸着我留下的那条腰带,痴痴发呆。
“你想一辈子系着他?”
曾洗月轻轻摇了摇头,“我不能误了他的幸福,特别是我喜欢的那个人。”
“洗月你……”
张玲玉话噎满喉。
一个出生没几年就患了傻症的女孩,傻症这才刚刚治好,爱情境界竟能如此之高,这让张玲玉不能不为之吃惊。
曾洗月却是说道:“小姨你别瞒着我了,我知道,我体内有一种病毒,不能跟人结婚的。”
外甥女今天刚被治好,这种情况下,张玲玉不好生气,却也俏脸一沉,“谁告诉你的,是不是丁翠翠?”
曾洗月倒很呵护下人,忙道:“不是。”
“不是丁翠翠,那是谁,难道是杨桃?”
张玲玉还想搞清楚。
曾洗月忽然有些不开心的说道:“小姨你别问了。”
“好好好,小姨不问。”
张玲玉赶紧打住。
她万万没有想到,曾洗月居然知道自身是个艾滋病毒携带者,还知道不能结婚。
想到自己整天扑在事业上,帮姐夫曾金山打理知音集团,还不如一个傻症初愈的女孩对爱情理解透彻,张玲玉忽然渴望轰轰烈烈谈一场恋爱。
望向曾洗月,张玲玉难掩内心的激动,问道:“所以,你在饭桌上有意跟秦神医保持距离?”
曾洗月点了点头,承认了。
忽然说道:“小姨,我想求你一件事。”
张玲玉满脸疼爱,“什么事,说吧,不许说求。”
曾洗月欲语还羞,“小姨,你能不能跟那个人说一声,就说……”
张玲玉扑哧一笑,“哪个人?”
曾洗月忽然扭动身子道声:“秦神医呗。”
然后试探着问道:“你能不能问他,问他,这条腰带卖不卖?”话还没说完,登时满脸红晕。
这个痴情的丫头,原来,她是想一辈子记住人家秦神医啊!
张玲玉算是彻底服气了。
感慨之余,忽又想锦上添花,爽快答应道:“行,这事小姨一定帮你。”
心里却在暗说,你老爸要给秦神医十个亿,秦神医死活不要,我猜,大概那小子有想法,这回你想买他的腰带,算是一桩生意,看他还能不好意思张口?
又一想,反正你老爸有的是钱。
想到姐夫曾金山,张玲玉一下子笑了,说来说去,还是胳膊肘往外拐的偏向我。
自从我来攒香居给曾洗月治病,曾金山寝食难安,这回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吃过饭以后,便回长阳闹市区那个富人别墅去。
听说曾金山马上要到家,李云珠自以为阴谋败露,可就吓坏了。
这时候她所考虑的,不是曾洗月的傻症被我用传世银针治好,然后跟曾少雄平分家业的问题,而是她李云珠的富婆生涯还能不能继续下去。
教唆曾少雄到攒香居去陷害曾洗月,那瓶毒药,也不知道曾少雄扔哪去了,然后,丁翠翠又晒出了曾少雄的小人行径。
曾少雄回来以后,口若悬河,连说老爸怎样怎样夸他。
犯了这么大的错误,还被表扬,这爷儿俩,总归有一个脑子进水了。
不知道到底该相信谁,李云珠越想越害怕,因而像只热锅里的蚂蚁,在屋里走过来走过去。
“怎么办呀,怎么办呢?”
来回搓着手面,又翻起好看的白眼望向天花板,李云珠忽然萌发了上吊的念头。
忽听一声:“云珠啊,我回来了。”
听口气,不像是气势汹汹找茬的样子。
却是李云珠更加害怕了,暗道:“这家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也太吓人了吧。”
作为商业界大佬,曾金山大风大浪经历太多,有时候,有些做派并不是常人所能参透的。
李云珠尽管在曾金山身边生活这么多年,很多事,她还是没有底,以为这是暴风骤雨来临之前的短暂平静。
李云珠正准备接受难以预知的严厉惩罚,这时曾金山推门进来了,红光满面而又目光炯炯,丝毫不见生气的样子。
“云珠,告诉你一件大事!”
上前就给李云珠一个熊抱,曾金山兴冲冲地说道。
李云珠倒吸一口凉气。
曾金山情况越是反常,她这时越是不适应,因而半真半假的想要拨云见日。
“能有什么大事,出门看见美女,知道她怀孕了,然后,美女告诉你,孩子是你的?”
明知在劫难逃,李云珠故意选择绕行。
曾金山兴致不减,说道:“你都扯哪去了,告诉你,洗月的病治好了。”
“治好了?真的?那太好了太好了!”
李云珠装出非常惊喜的样子,踮起脚跟,还故意在曾金山脸上亲了那么一口。
曾金山直接抱起李云珠,接着慨叹:“还有一件喜事,也让我蛮开心的,少雄那孩子……”
“少雄他怎么了!”
既然是喜事,理论上,李云珠不需要再担心受罚。
不过,踩在祥云之上,她并没有什么踏实的感觉,反而掩不住惊慌之色。
怀疑曾金山在说反话,李云珠爽当反手箍紧曾金山的腰板。
就连曾金山的两只胳膊也一起箍起来了,意思,想打我,你也腾不出手。
曾金山说道:“少雄那孩子看不出来还怪懂事的,担心洗月,他竟然偷偷潜入洗月房间,把小金碗里秦神医用来浸泡银针的同情眼泪倒掉了,然后换成新洁尔灭给银针消毒。
好心办了坏事固然不假,可也情有可原,你说,他这点像不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