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煊的今日份复健结束,累得不行躺在床上刷手机。
也不知道是不是大数据真的会监听,之前跟江谨桓提到“戴翡翠的江珍珠”,最近几天她总是刷到“戴翡翠的江珍珠”的直播,她真的在带货原产地的翡翠和珍珠玛瑙,霍煊以前对直播嗤之以鼻,谁知道自己只是路过直播间,无意中看了一会儿她热血激昂的直播,真的下单了一串翡翠。
也不知道这玩意儿到底是不是真的。
“我在你那个远房亲戚直播间买了串翡翠。”
江谨桓皱眉,“这种翡翠一看就是假的,你要是喜欢,还不如去奶奶那里挑一串。”
“前些年去世的玉器鉴宝大师项老是爷爷的老友,他儿子管着海城最大的玉器行,奶奶手里的青玉佛珠就是在他那里买的,你要是喜欢,改天我让他拿几串给你。”
霍煊:“不用不用,我就是随便买一串玩玩的,奶奶的那些翡翠都好贵,我哪舍得去她那里薅羊毛。”
江谨桓嘁了一声,“那这种不值钱的塑料买回来你要是要退还得自己付邮费。”
霍煊:…….
她也没想到自己下单的时候就直接进入了直播间,她的账号是认证过的,然后被江珍珠给念了出来。
完了!摊上事儿了!
她都忘了江珍珠是江谨桓哪个亲戚了,对方显然也不认识她,在直播间说:“谢谢这个id叫霍煊的朋友,我们的原产地翡翠全都七天无理由啊,买回去觉得好的再来买,送妈妈送婆婆都很好啊。”
“我们的翡翠珍珠,买过的人都说好。”
“今天来我直播间,所有的饰品我们都送礼盒包装,正品证书随礼盒包邮给你送到家。”
霍煊不知道直播间信息会同步到微博,现在她的粉丝跟着进了这个直播间。
江珍珠不知道场外发生了什么,她还在卖力地吆喝。
“欢迎来到小珍珠的直播间,今天是珍珠翡翠溯源专场。”
“大家给主播点个关注不迷路啊。”
直到她一不小心看到很多用她的照片做头像的id进了直播间,她才察觉事情不太对。
杨寒已经给她打电话了。
“我的祖宗!你网上冲浪的动作是不是太快了一点,你这冲哪去了?”
霍煊:........
“我去直播间买了串翡翠。”
“给谁的?”
“就是一串手机链子,我想着可以挂手机上,时刻提醒自己做个佛系青年。”
杨寒:“你够佛了,再佛一点我陪你去出家剃度。”
霍煊:“我是不是闯祸了。”
“......是的妹子,咱没有一个商务代言,还白送了别人一个热点。”
霍煊:......
“那咋办,这能挽回吗?”
杨寒有些无力,“我试试吧,你下次要干嘛,搞个小号行吗?算姐求你。”
大概是直播间的人也反应过来她大小算个明星了,“戴翡翠的江珍珠”直播间的运营联系杨寒,说想给霍煊寄一些饰品,希望霍煊可以拍一些图帮他们带货宣传。
杨寒和对方去对接了,说有可能会拿下这个合作。
江谨桓问她:“你那直播事故怎么说啊,要不要我帮忙给你周旋一下。”
“不用,杨姐已经和人家对接去了,说不好还有个合作。”
江总嗤之以鼻,“这种假冒伪劣产品的代言有什么好羡慕的。”
“你不懂,这叫实现从无到有、从0到1的飞跃。”
“做人不能太贪心,什么都没有的时候想想能有一点点就不错了。”
霍煊确实心大,拿着手机又开始刷视频。
她往下刷,是动物园的熊猫馆直播。
一只熊猫生胖气,蹲在地上等着饲养员去抱,弹幕全都是谁抱得起二百斤的胖崽。
霍煊推了推江谨桓:“看见没,二百斤的胖崽没人抱得动。”
江总:“你先胖到二百斤我来论证一下。”
“我不要,我拒绝。”
江谨桓说:“不过我确实好久没有去过动物园了,等回了海城,我们去动物园看看吧,我带你去看看欢欢。”
“它都二十岁了,按照动物来说,已经是一只老猫了。”
“你领养了它的话你可以近身去观察它吗?”
“小时候可以,现在它都三百多斤了,我近身观察它,你是觉得我跆拳道黑段?”
“我就算是跆拳道黑段你把我放进去我也打不过它。”
霍煊:.......
“切,那你还说让我吃胖一点,果然是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你拿自己跟熊猫比???”
“不过我觉得如果我去见它,它应该能根据声音认出我吧,至少不是陌生人。”
霍煊说:“那跟咩咩一样,我对着监控叫它它也能认出我。”
“那我要是对着监控叫你你会理我吗?”
霍煊:“.….你拿自己跟宠物比,这很难评。”
江谨桓坐在一边拿着笔记本跟员工开线上会议,没有看到江亦,他问郑和:“江亦还没回来了?”
“回来了,家里孩子病了,请假了。”
“江裴那里怎么样了?”
“听说是把老婆劝回来了,但是孩子丢了。”
江谨桓:“.……”
霍煊凑过来,“你俩说啥呢?”
“说家里的事情。”
“江亦,你知道吧。”
霍煊点头,“她怎么了?不会是她老公…..”
“没有家暴,家暴的是前面的那个男人。”
当初江亦被前夫家暴,幸亏江家人出面给她撑场子才把那段孽缘结束了。
江亦的现任老公也是江睿的技术人员,就是比较忙,白天不见黑夜的,孩子都得老婆带。
江谨桓说:“江尧有个哥哥江裴,你可能没什么印象了,前几年经常带着孩子去看大哥的那个,他跟大哥差不多大,孩子都快小学毕业了。”
“江裴和大哥还是初中同学,他和自己广东的大学同学结婚了。”
霍煊有印象了,“咩啊!”
粤语方言很有魔性,她那个外国同学乔密去了以后就开始热切学习粤语,据说现在在学校也是时不时飙几句,而江家这位亲戚更是重量级。
某年过节的时候她去老宅,听到这个堂嫂和家人打电话,一分钟语气暴躁说了二十个咩啊。
他俩能相爱也很传奇,她只见过这个嫂子一次,却看得出她真的很暴躁。
而那个江裴却是个温吞水性子,俩人能凑合到一起去简直也是人类第八大奇迹。
“他是搞证券的,经常不着家,妻子跟他闹离婚,儿子叛逆,离家出走了。”
霍煊:……挺离谱的就是说。
“对了,江裴江亦和江尧是亲生兄妹是吧。”
江谨桓点头,“他们都是爷爷的亲哥哥江宗的子孙,和江茴江蕙共用一个太爷爷。”
说起江实这个老太爷,霍煊说:“他记性还是不好吗?”
老人的夫人三十年前就去世了,他记性不好,明明见过霍煊两次,但每次见面都好像初次相见,根本没有任何印象。
他一直以为霍煊和江谨桓是刚刚新婚,每次都给丰厚的见面礼,还非要抓着她的手叮嘱他们好好在一起。
江谨桓点头:“所以他离不开人照顾。”
“爷爷的哥哥江宗的长子江爱国小时候身体不好,三十多岁就得病去世了,他生了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夭折了一个女儿,一个儿子江谨暮和我大伯年纪相仿,虽然差着辈分但自幼交往密切,后来江谨暮也是我大伯的得力助手,他快退休的时候才换上了自己的儿子江赫,谁知道江赫年纪轻轻留下孩子蹊跷丧命。”
“蹊跷?”
江谨桓说:“我也是听说,反正死的很玄乎。”
“江谨暮他叔叔江谨智也走得早,我侄子江华因为江暮的关系也进了江睿,甚至比江赫更早,而且他能力很强,任职不过几年,手里甚至已经有了江睿的股份,可是他在我大伯出事前去世了,后来也是因为他的股份没办法划分清楚,我爸后来启动了股权重组计划,把他手里的股份买回来了,所以现在股东会没有这些亲戚参与了,因为他们手里即使有散股的都被我爸收走了。”
“这其实是好事,有利于集团的集中管理,也防止有人产生异心。”
“江赫没有股份,他是从外地赶回来想陪老婆去做产检,然后出了意外。”
“那阵子我大哥断了腿也正颓废着,就和堂伯一家走得特别近。”
“前几天江赫的妹妹江姝还带着她儿子去找大哥玩呢,奶奶说家里来了小朋友,大哥特别高兴。”
“他其实很喜欢小孩儿的,江明的儿子那么烦人,大哥还会给他发糖果。”
江谨桓叹了口气,“他就是不愿意放过自己,总是缠绵于过去,他如果放下过去,一定能拥抱新生的。”
霍煊说:“或许只是你认为他应该放下而已,他是当事人,不是动动嘴皮子可以放下的。”
江谨桓承认:“可能你说的是对的。”
“这十几年过去了,那几家的孩子也陆续长大,有的在江睿工作,有的就彻底脱离江睿了。”
“怎么听着像是阴谋论啊。”
“这谁知道呢。”
“我出国八年,大家都跟我不太熟。”
霍煊说:“也正常吧,其实普通人家,也没多少堂表亲戚一直联系的,就算是联系的,人家都是你爸的兄弟姐妹的孩子和你妈的兄弟姐妹的孩子,你这些亲戚都是爷爷奶奶那辈的兄弟姐妹的孩子,也太远了点。”
“换个人家最多是分祖产的实话有点联系了。”
江谨桓轻笑,“你说得对。”
“本来就是啊,每个人都长大了,都有了自己的小家。”
“那你要是以后有自己的孩子了,你也不会愿意和亲戚有多少来往的。”
“这倒是,所以你准备什么时候让我有个孩子?”
霍煊:“.......想要孩子就自己去努力,关我屁事。”
江谨桓愣了愣:“我爷爷的哥哥弟弟他们一家普遍辈分都比我们家大好多。”
“看出来了,要不然江茴能叫你叔叔?”
江谨桓说:“我无所谓他叫不叫我叔叔,反正你不能跟他叫我叔叔。”
霍煊一身反骨,“那不行,你都比我大六岁了,凭什么我不能叫你叔叔啊,我就要叫。”
“江叔叔!”
“uncle·jiang?”
江谨桓:......
“你这是什么恶趣味?”
“顾麒说,一般一个女人叫一个年轻的男人的叔叔,排除他们是真的叔侄,那就是在求偶。”
霍煊满脸问号,“谁家正经人有这种奇怪的性癖啊。”
“你。”
“我!!!”
完了,跳进黄河洗不清了。
江谨桓趁机摸了摸她的头发,“不要随便撩拨我。”
“我???”
“或许你下次可以叫我爸爸。”
霍煊撇嘴,“我知道,男人都有这种性癖。”
“不,这样我们差个辈分,怎么算都是我占便宜。”
“我.......”
论把江狗切开来是什么成分的,他肯定是黑心的吧!
江谨桓忙完工作,随便刷了刷朋友圈。
“江云那个公司加班也挺严重的,不输江睿啊。”
“奶奶不放心她,让傅叔去看她,说是看到有个男的对她大献殷勤。”
霍煊:“她这年纪也不算早恋了。”
“话是这么说,她毕竟是家里一手养大的,奶奶担心她也正常。”
“江云说那个男的是她学长,也是她老板。”
“小丫头单纯,非说只是很普通的同事关系。”
“万一真的是很普通的同事关系呢?”
“谁信啊,没有哪个男人会没事对一个女人大献殷勤,比如我。”
霍煊:........你倒是很实诚哈,但其实没必要这么实诚的哈。
江谨桓说:“顾麒说的,真诚才是必杀技。”
霍煊:.......
郑和来病房找江谨桓,先跟霍煊客套了一番。
“夫人,最近恢复得怎么样?”
“挺好的,没几天应该就能回去拍戏了。”
“还是得多注意,不然落下病根就不好了。”
他看向江谨桓。
“江总。”
“有事?”
郑和指了指霍煊,于是江谨桓跟着郑和去了走道。
“怎么了?这么神神秘秘的?”
“沈千帆联系我了。”
江谨桓愣了下,“谁?”
“沈千帆。”
江谨桓沉默了一会儿。
“他最近怎么样?”
郑和说:“他说等会儿三点,会再给我打个电话,想请您接一下。”
“他怎么联系你的?”
“说起来很奇怪,江睿的官方账号是我在管,他在后台留言,说他是沈千帆,想找江总帮忙。”
江谨桓叹气,“我对他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还说什么呢?”
“那这电话还接吗?”
“.....接吧。”
江谨桓回到病房,看到霍煊把手机丢在一边,有些昏昏欲睡的样子。
这会儿已经接近下午,阳光照进病房里,让人更加懒洋洋的。
霍煊问江谨桓:“今天出去玩吗?不去的话我就打算在病房背台词。”
“不去吧,我一会儿也有事。”
“什么事?工作?”
郑和:“对,公司的事。”
江谨桓:“一点旧怨。”
霍煊:.......你俩其实可以默契一点的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