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煊第二天一早并没有直接回云南,她先去了趟横店。
卢颖颖邀请她担任自己的一首中国风新歌的mv的女主角。
这个事情也是不久前才定下来的。
甚至合同流程都还没走。
因为是张葳蕤牵线介绍的,霍煊甚至是零片酬出演的。
卢颖颖特别不好意思,把霍煊夸得跟朵花一样。
“我这个故事需要一个绝色美女出镜,我觉得娱乐圈的大多数以美艳着称的女明星都不够美,然后葳蕤跟我说了你......”
霍煊说:“葳蕤姐也很漂亮。
“是漂亮,跟你差远了。”
张葳蕤就在旁边,卢颖颖和她勾肩搭背,“我也是实话实说,葳蕤不是小气的人。”
霍煊还在横店看到了叶杏儿,她在这里客串一个美女医师的角色。
江采在横店拍古装写真,正好和霍煊在化妆区碰上。
“嫂子,你也是来拍写真吗?”
霍煊摇摇头,“不是,帮朋友来拍个mv.”
江采真心赞叹,“真洋气啊,我连我们公司艺人的mv都没有参与过。”
霍煊:........其实参与你们公司的歌手的mv制作也不一定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
霍煊没想到她居然还会遇到王芝兰,她和王芝兰的关系一直不太好,对方和江浸月是一团的,碰上她准没有好事。
还好王芝兰赶着去拍戏,跟她直接擦肩过去了。
孔凌在刘旸剧组的戏份已经杀青了,她这次是被mv拍摄剧组拉来当群众演员的。
她和霍煊自从那次去云南前一别后一直都没怎么联系,孔凌趁着化妆那会儿跟她聊天。
“我听说你伤了腿了,现在怎么样了?”
“已经好了。”
孔凌说:“拍戏风险其实还是挺大的,我之前在一个剧组,看见一个女演员被剧组提前准备好的炸药道具炸伤了,锁骨都断了,半年没拍戏躺在医院里了。”
霍煊忍不住哆嗦了一番,“这么吓人?”
孔凌点头:“可不是嘛,不过上次方琳跟我说,那个女演员可能也是得罪了人,被道具师给整了。”
霍煊蓦得紧张起来,“得罪人被整了?”
“对啊,现在这年头,剧组发生点意外,天灾的概率小的可怜,基本都是人祸。”
霍煊觉得她说的太对了,一言中的,把事情的本质给切中了。
“对了,方琳最近去哪了?”
“她呀,这里的剧组杀青以后就去京城那里了。”
她们这些群演都有自己的资源渠道,看着合适背着包就走了,行期都是不固定的。
“我拍完这一段也要走,提前回家过年了,这一年也没赚到多少,但是想家了。”
群演的妆造比较简单,孔凌很快就化好妆去等位了。
霍煊坐在棚里听编导跟她讲这次拍摄的故事。
这个剧情根据一个传统的花魁故事改编。
卢颖颖提前把自己做好的demo给霍煊听了。
东风拂过春芳菲,雪霁衔杯傍早梅,
水上寒鸦与愿违,谁能不羡百花魁。
这个花魁娘子名动京城,最红的时候引万人空巷,当得起一句今年欢笑复明年,秋月春风等闲度。
她早就知道自己年老色衰的结局。
直到有一天,一个男人出现,搅乱了她心中的一池春水。
世人说花魁不该动心,动了心就会得到惨痛的结局。
可又有多少人能抵抗住情爱的诱惑。
她饰演一个爱上了书生却被反复抛弃,最后跳河自尽的绝望花魁。
世人都说花魁以青春美貌为利器,
也许许多花魁的生命中都出现过一个让她重燃命运希望的人,然后那个人再抽离她的生命,夺走她全部的生机。
花魁娘子拿出自己这些年卖身攒下的银钱支持眼前的秀才考取功名,秀才承诺她,他日金榜题名,一定会回来迎娶她。
后面的故事就俗套了,大部分人都猜得出结局。
秀才高中状元,花魁日日在绣楼等着,却没等到他回来用八抬大轿、十里红妆迎娶她,反倒是听到了他在京城打马游街,迎娶当朝公主的风流韵事。
这书生还给给花魁留下一封书信。
“一点朱砂万人尝,怎配我这状元郎。”
花魁投江那一日,她的妆匣下面掉出一张纸,一个男人踩着官靴走进来,把那张纸条捡了起来。
“十里红妆九族亡,庭前折柳泪百行。”
“对不起,是我辜负你。”
故事是俗套的,但是如果演绎的好,未尝不是经典。
她到横店的时候是凌晨,岑丹珊还在睡梦中她已经进入了工作。
苏芮给她拿了杯豆浆就算充饥了。
做造型就花了两个多小时,一袭红衣头戴簪花,额头花钿瑰丽如血,精致凄艳,趋于糜烂。
花魁一直都在秦淮河的花船上弹奏琵琶,这日受一位达官贵人相邀去往钱塘赴宴,船经颠簸处遇到了风浪,船在岸边搁浅,她被侍女扶着下了船,她遇到了一个在河边烤鱼的秀才。
当时下起了雨,秀才背着书匣,举着伞给这个淋湿的姑娘遮雨。
她的肚子不合时宜的叫了,秀才心善,分给她半条烤鱼。
他们躲在岩石下面躲雨,一边吃着烤鱼一边谈心。
这秀才的家境不好,他为了省钱抄近道爬山,谁知这次去京城的盘缠又被地痞夺走。
这会儿秀才也正六神无主,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雨停后,花魁去了钱塘大人家中赴宴,交代秀才在此地等候她。
花魁归期,带着秀才去了自己的绣楼。
她把自己的银钱给了秀才,秀才背上行囊,踏上远行的路。
秀才第一次科举,以失败告终。
他回到绣楼,是花魁宽慰他,鼓励他东山再起。
秀才就留在花魁的绣楼温习功课。
他以前没有出入过秦楼楚馆,这次见了花魁,还以为青楼的生活相当恣意,花魁的吃穿用度无一不是精品。
而后他看到花魁夜夜陪客后垂泪,竟然对她产生了怜惜不忍的情绪。
也许人前光鲜,但她并不想要这样的光鲜。
某一日,花魁被某位世家公子刁难,整个青楼的人都不敢为花魁出面,看着花魁认命一般默默垂泪,只有呆傻的秀才不怕得罪衙内帮了她,而秀才却被衙内的手下按在了水里差点淹死,又是花魁帮了他,两人情愫渐生。
那天晚上花魁哭着说是自己连累了秀才,而秀才却说,等自己金榜题名,一定把她带出这个腌臜的地方。
秀才带着花魁给听的盘缠,再次走上了科举的路。
秀才的科考路并不顺利,但有了花魁的鼓舞,他有了一而再再而三的勇气。
数月后,秀才金榜题名,却传来他与公主结亲的消息。
花魁当夜盛装出去接客,终于,在人声鼎沸的夜晚,站在画舫边,赤足落入水中........
根据mv拍摄导演描述,这个mv只会出现女主角的正脸,男主角只有躲在红绡后的背影。
这个故事剧情跟歌词一样,完全是花魁视角的,而对于那个男的的描述非常的少,留出了想象空间,让大家去猜测那个秀才到底是负心凉薄之人还是另有苦衷。
这首歌叫《朱砂》,结合最后花魁的化妆匣子落在地上,底下的纸条被梳妆匣里的朱砂浸染,又被男人的手捡起,朱砂弄脏了男人的手指的镜头,还是很切题的。
一身红衣的花魁与官服背影交织,展现了独属于那个年代的无奈。
整段mv拍摄很顺利,导演和卢颖颖凑在一起看摄像机里的画面。
霍煊头戴珠钗抱着琵琶撩起帘子看向岸边的秀才,明明所谓的岸边什么都没有,但那个画面让卢颖颖呆住了。
“太好看了,我从你的眼神里,看到了一见钟情的火种。”
“我现在怀疑你会把我这首歌的热度给夺去了。”
其中有一段花魁在表演过程当中衣衫滑落的剧情,卢颖颖站在摄像机后面看了好久。
“妈的,幻肢硬了。”
导演也在笑,“这造型其实一点也不夸张,但是这个场景莫名就很香艳。”
卢颖颖说:“谁懂啊,这个镜头真的可以直接搬进某个大导拍摄的电影画面里面,那绝对是封神的。”
“教科书一般的存在。”
她跟霍煊说:“我已经把给《代嫁弃妃》写的歌做好了,给你听听?”
霍煊拒绝,“我想保持神秘感。”
沪宁躲在角落偷偷录了段视频发给江谨桓。
江谨桓正在跟郑和说工作,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然后就没声了。
郑和:???
“江总,您在听吗?关于这个策划案,没问题的话我就发下去让他们执行了。”
江谨桓瞪着眼睛,“谁家好人拍mv要脱衣服啊?”
“什么脱衣服?”
江谨桓眉头皱的很紧,一看就是紧张的不行。
他如临大敌,跟郑和描述:“涉黄的mv可以播出去吗?”
“如果播不出去,那努力不就浪费了?”
郑和说:“那得看尺度到底有多大吧,露点的那肯定不行。”
江谨桓把自己的外套扒拉了下来,到肩头那里。
“她穿了两件,里面是一层纱,外面稍微厚一点的那层从肩头滑落,隐隐约约可以看到肩膀,还有一个赤色的古装肚兜的绳子,系到背后那种。”
“然后呢?”
“没然后了,到了肩膀,她拉上去了。”
郑和:“这就完了?!”
“江总,这连擦边都算不上。”
“我天哪,人家穿背带裤还有从肩上滑下去的呢,这算啥呀!”
江谨桓:“.......好像你说的也有道理。”
郑和说:“所以是谁把衣服脱成这样了?简直不讲武德。”
江谨桓瞪他:“是你家夫人。”
郑和捂嘴,“对不起,我说错了。”
江谨桓把视频存了,郑和说:“夫人要回云南吗?”
“我也不知道,她没跟我说。”
“她今天应该是去横店了,沪宁说她凌晨就出发了,去拍摄一个mv.”
郑和说:“露肩膀的?”
江谨桓说:“演一个花魁。”
“哇,那花魁的着装肯定是很大胆的。”
江谨桓叹气:“确实,我不是跟你说了么,外套直接就滑下来了。”
郑和的眉心跳了跳,“那好像也还好吧。”
他说:“江总,这我就得说说你了,现在女性穿衣自由了。”
“曾小姐前几天还穿个吊带裙配牛仔外套呢。”
江谨桓说:“她不冷吗?”
“我也是这么说的,她说现在的女生,要风度不要温度。”
江谨桓无语挑唇:“呵呵,我看她们都是港都。”
“医院的业绩都是他们给冲起来的。”
江谨桓把桌上的文件再核对了一遍,“没什么问题,你发下去让他们执行吧。”
“对了,你校对一下我这周到下周的工作清单,下周末我要出去一趟。”
郑和说:“江总,下周末我有事。”
“周末本来也不要你上班。”
“我是说,周末我要陪大小姐去看一个射箭比赛。”
“射箭比赛?在哪里?”
“郾城。”
“巧了,我也去。”
江谨桓说:“江谨焊的弟弟江谨时难得回国表演,这场比赛他也参加。”
“江谨姝邀请了大哥过去看。”
“大哥就把我也叫上了。”
郑和说:“这大小姐也要去,江总,要不您把夫人叫上吧,我担心.......”
江谨恪确实多给了江谨桓一张票,大概就是想让他把霍煊喊过去。
他也想和阿煊一起去看比赛,毕竟结婚这么多年了,他还没有和阿煊一起去看过国际性赛事呢。
这也是情侣打卡的一种吧。
江谨桓给霍煊打了个电话,霍煊正在横店往机场赶的路上。
“圣诞节前的比赛?”
“我还在拍戏耶,应该是没时间的。”
“那行吧,我要陪我哥去看一个射箭比赛,在郾城,你不去的话我就跟燕辉去了。”
“行啊。”
“还有,那个大小姐也去,但她是跟郑和去的,不是跟我去。”
“哦。”
“我就是跟你报备一下,怕你多想。”
“其实也没有多想。”
她别的优点暂时没挖掘,就是擅长嘴硬。
何况都离婚了,又有什么必要去牵肠挂肚呢?